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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手记之斜月楼》第三章 生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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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如冰在江湖闯荡这些年,练就了异乎寻常的敏锐洞察力,见西门敦和西门老太爷神色诡异地进了书房便尾随在后,把他们的话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如果先前脑子里还有些浆糊迷糊着难以下判断,此时的她便可以十分肯定,西门断就是杀死她娘亲的凶手。现在他们又要密谋除掉她,真是江湖险恶,人心难测。纵使西门家罪恶滔天,她从来不被祖父祖母宠爱,她也从没想过他们会杀她。震惊、失望、伤心、愤怒交缠着,她恨这个把她变成杀人魔头的西门汀,恨这个杀死她娘亲的西门断,更恨自己一心想要得到他们的宠爱而沦为他们的杀人工具,最终仍然要被他们抛弃,并且,杀死。

西门如冰心头的恨火熊熊燃烧,催逼得她不愿细想。她瞬时拔出银丝剑破窗而入,将羞愧、愤怒、仇恨齐齐灌注到剑中,直取西门断的人头,恨不得让他一招毙命。西门断毕竟是纵横江湖多年的老狐狸,听到动静,便一脚踢翻书桌,挡住来势汹汹的西门如冰,顺势从后面的墙上抽出一把剑和西门如冰厮杀起来。

西门敦吓得一下趴到了地上,见西门老太爷和西门如冰打得昏天暗地,连忙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门口把房门打开,大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西门如冰大逆不道,要杀死自己的亲祖父了!”

宾客们正喝着酒,听见有人喊叫,都跑过来围着看。西门家的家丁闻声提刀赶来,看老太爷和二小姐酣战,都毫不犹豫地把刀杀向了西门如冰。

西门敦趁着众人围攻西门如冰,从袖口中发出一枚沾毒的暗器,直刺向西门如冰的心口。

众宾客见是西门家的独门暗器,剧毒无比的乌金梅花针,顿时明白这祖孙俩不是闹着玩的,西门家内讧了,都巴不得看场好戏,巴不得这一家人最好是树倒猢狲散,哪有人肯出手阻拦。

西门如冰用剑一挡,将计就计将那枚暗器打进了西门敦的左眼,西门敦尖叫着哀嚎起来,手捧着流血的眼睛在地上打滚。附近围观的宾客假意将他扶起却怎么都扶不起来。

西门如冰在挡暗器的时候被西门断刺伤了左臂,西门断杀心大盛,步步取她性命。西门如冰情急之下从受伤的左手发出数枚乌金梅花针,右手滑动银丝剑,无数银丝如蛛网铺展旋转,所有围攻的家丁都无力招架这西门家的独门剑法,瞬间毙命。随着剑影越升越高,西门如冰也不见了踪影。

书房内人影幢幢,血流成河,西门老太爷发出一声怒吼:“来人呐,发出老夫的江湖追杀令,定要取了西门如冰这个不孝之女的性命!”几十个黑影接令之后,迅速从西门家飞奔而出,向西门如冰追杀上去。

众宾客听西门老太爷声如洪钟,知道西门家实力尚存,无人做声,只当被这样瞬息变化的场面震慑住了。

西门老太爷看着屋外围得水泄不通的宾客,有力地说道:“西门家出了不孝女,让众位宾客见笑了,今天宴饮至此,西门家要清理门户,还请众位宾客先回去,西门断改日登门致歉。”字字清晰,中气十足。

众宾客听说如此,都拱手告辞,有人安慰道:“老太爷不要太生气,二小姐虽然出类拔萃卓尔不群,仍不过是小孩子,闹闹脾气,您老人家让着她一些,保重身体要紧。”

西门断听了更是怒火中烧,心中暗暗自苦:“果然是出类拔萃了!”待宾客都已散去,他对站在旁边吓得魂飞魄散的西门老太太说:“夫人,让所有人都出去,敦儿留下,老夫有事要交待。”

西门家的家眷丫头们退出书房外,西门断轻声说道:“夫人,老夫自今日起要闭关修炼一些时日,你亲自负责老夫的日常起居,不许任何人插手。”

西门老太太惊魂甫定,点头应了。

西门断对还用力捂着眼睛的西门敦说:“敦儿,西门汀大大小小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在我闭关期间一定要稳妥行事,不可出一点纰漏。也不可将我闭关之事走漏出去,今天在场的江湖人士都等着西门家从此倒下,每个人都心怀鬼胎,虎视眈眈。如今西门汀失了西门如冰,就如同失去了最得力的鹰爪,无人不想趁火打劫。你要管好你媳妇的嘴,不要再闯出什么弥天大祸,引火烧身。”

“爹,这个西门如冰着实大逆不道,狂妄自负,竟然将孩儿的眼睛刺瞎,孩儿定将她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逆子!你怎么生得这么蠢,你还没有看清现在的形势吗,我们要在江湖上放话追杀如冰,但我们不能真的把她杀了。若西门如冰真的死了,江湖上积怨已深的仇家之前迫于西门家的势力不敢做声,到时候都会找上门来,以你的蠢力如何抵挡得住!我们追杀西门如冰是为了她在江湖上无法立足,乖乖回来。只要西门如冰活着,江湖上的人必定懂得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道理,不敢轻易来犯,西门汀才躲得过这次大劫。”西门老太爷声嘶竭力,连连大咳。

“爹,您老说什么呢,什么大劫?西门家有您老在,谁敢来犯。”西门敦还兀自捂着眼,心下觉得老父的话未免太过奇怪。

“蠢货,蠢货!”西门老爷子颤颤巍巍地坐下,“你给我把嘴闭好,不许出声,看我左手的方向。”

西门敦瞪大了眼,看西门老太爷左手把左边的裤腿拉起来,汩汩鲜血冒出来,已经淌了一大片,他这才明白西门老爷子刚才的那一番话,惊讶得合不拢嘴。

“哎呀,老爷,这该死的西门如冰怎么连你也敢伤啊!”房门外西门二夫人梁淑善哭丧着声音嚎叫而来。

西门老太爷深恶痛绝地皱着眉头,放下衣摆把受伤的腿遮着,“老二,好好把你媳妇管教一下。其中的厉害我不说你也清楚了,把她给我带走,不要让我看见她。”

西门敦出得房门就把迎面而来的西门二夫人当头打晕,对跟随来的儿女说道:“把你们母亲抬回房去,三天不许出房门。”

他们俩没见过父亲这样凶狠,一句话都不敢问,灰溜溜地让丫头婆子们扶着他们的母亲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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