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身体僵硬，松开相思，脸色便一瞬的刷白，她猛然想起，五年前她赶到机场见到的场景。

相思进入安检区后，李则昀半抬起手，在空中虚划了一下，轻声道：“双腿没了也没哭，我一句话你就哭了……真傻的丫头。”

李则昀平淡的看相思一眼，伸手握住顾长安的手：“长安，别理她”他将顾长安揽入怀里，一脸的平淡。

相思看着这一幕，笑了一下：“长安”见顾长安转过头来，她便指了指自己的轮椅：“你能让则昀推姐吗？”

“相思”顾柏辰兀叹一声：“别太过了”

相思看了他一眼，眯着眸子轻叹一声“这么小的要求也不能满足，我活着也太没意思了……”

听了这话顾柏辰僵了僵，顾长安也抖了抖，她颤声道：“则昀哥……”

李则昀没再说话，只是伸手接过顾柏辰握着的轮椅把手，说了句：“走吧。”

相思扭头，对着身后的人笑了笑：“李则昀，我喜欢你。”

“……”李则昀未答话，面上不动声色，看不出在想什么。

顾长安死死咬了咬下唇，悄悄的牵了李则昀的衣角，默默的近身跟着。

“则昀，小时候你总说我老了你就这样推着我，你看，我还没老就让你推了呢……”让大哥将她抱上轿车副驾驶座之前，她看着坐上驾驶座的李则昀这样道。

“因为你腿断了”李则昀不冷不热的说了句：“顾相思，我说过，不喜欢你”

“……”相思张了张嘴，不由一时哑口无言，直到车驶上主路，她才硬着头皮接了一句“我知道啊，从告白开始就被你拒绝着呢。”说到最后，相思索性无赖的凑上去“则昀哥哥，我是第一个这样叫你的呢，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隔了几毫米的距离，鼻尖若有若无的有一股淡香味，相思想，即使因为他害得自己断了双腿，她也恨不了他。

“我喜欢你”

“……”

“则昀哥哥，我喜欢你。”

“……”

“日子隔得久了，都快忘了为什么会这样喜欢你。”

“那就不要再喜欢了吧”李则昀终于开口，仍是那副平淡的语气，连一点厌恶也没有“我和长安结婚后便不会再见你。”

“你要和她结婚……”相思一愣，又一笑，才想起自己能回国的原因。

顾柏辰嘴唇微颤，却终是一个字也不说，不知不觉竟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仿佛行走在无尽的荒野、迷失在沼泽之地。

七岁的天空，浑浊又凄哀，一切显得绝望及热切，那时候的相思初到顾家祖宅，惊奇的神情中又透着忐忑，她将所有的害怕情绪死死的压在眼底不敢轻易显露。

初见相思时，顾柏辰一个字也没与她说，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她时眼睛亦是幽深一片，更多的时候她在他眼里就像一团毫无存在感的空气。

“不准碰我，这是你留在顾家必须遵守的一条规矩！”那时顾柏辰有严重的洁癖，他拒绝任何人的触碰，所以当相思被从家里冲出来的大型田园犬吓住往刚从学校回来的自己身后躲时，他立刻甩开她，嗓子里充满厌恶。

时至今日，顾柏辰都止不住想，若重来，他再不会那般苛责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