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天际血雨纷飞，而那妖虎竟是奇异般的停止了对这些弟子的攻击，嘴巴微张，那数十块妖兽血肉如同受到牵引一般的吸入妖虎的口中。

“这小子。尼玛投机取巧啊。”刘元清瞪大了双眼，惊诧道。

“呵呵，学院看中之人果然是有些本事，虽说靠些外门之法，但也算是他的实力。”

“这老子当年怎么没有想到呢，这小子，不行我得把之前欠款再增加一些。”

……

凌婉儿看着那陌生的面孔，连忙挣扎着从其怀中挣脱出来。

自己的玉佩完好无损，而眼前的男子其从未见过，以其面貌之中显露出来的年纪恐怕是一个老生了，而那些老生们凌婉儿也是有所耳闻，但眼前这个天玄境初期的老生，却是从未听闻过。

“这位师兄，师妹在此谢过了。”

“额，凌师姐，不必如此。”

师姐？难不成这是一个新生？看着眼前的男子，凌婉儿心中却是有升起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之前的众人也是有着不少弟子，在那妖兽停歇的一瞬间闯了过来，看着那名陌生的男子皆是作揖道谢，若非是他恐怕他们难以这般从容的到达山巅。

而那些没有来得及的弟子们，却是再次受到虎妖的攻击纷纷淘汰出局，谁能想到这已是被院中长老驯服的妖兽还会这般。

妖兽的精血血肉对于妖兽来说，就像是他们对于妖晶一般宝贵无比。虽说那头虎妖的行动受限，但眼前之物自然不会放过。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凌儿如此这般无礼！”柳菲喝声道。

柳菲乃是四长老的嫡系孙女，而此时试炼乃是四长老主持，之前其如此这般轻易通过，自然也是少不了这层关系。

苏羽闻言不觉连连后退，在想到自己如今已经不是之前那幅面孔，便是停顿下来。

“之前出于危急，有所不适之处还望师姐见谅。”

柳菲闻言怒意稍减，确实若非此人出手，恐怕凌婉儿便会是以失败而告终。

而凌婉儿此时不觉的有些疑惑，眼前这人虽说很是陌生，但那股熟悉感到底是如何而来？

而那位盘膝而坐的老者此时站起身子，看着那些借机绕过妖兽的众人，又看向那一旁的苏羽，长叹着摇了摇头。

此次试炼到达山巅的人数比以往多出了不少人，想来学院要有一次大出血了。

“此番试炼最后一道关卡便是老夫身后的幻阵，若是能通过此阵不光能得到学院的嘉奖，而且能够破格晋升为内院弟子，除此之外，阵法之中还有着一件灵器，以及数枚灵羽丹。”

“不过虽为幻阵，其中却是危机四伏暗藏杀机，即便有着试炼玉佩在手，但一不小心也会有性命之忧，各位可是要慎重考虑。你们也可以选择不闯只要待到时间结束，便也算是通过此次试炼”

“切，你这老头又吓唬人呢。”

“你这丫头，怎么跟老夫讲话呢。”

“懒得理你，凌儿咱们走，那些人也就算了，唐潇那丫头真是可恶，居然也不等我。”

说完便是领着凌婉儿踏进了那道光阵之中。

老者见状摇了摇头，再次看了苏羽一眼，便是不再理会众人，盘膝坐在地上，感知着光阵之中弟子的状况。

苏羽方踏入幻阵之中，周围的景物如同镜花水月消失，四周一片虚无，而那些与自己相继进入其中的弟子也是不知所踪。

“这便应该是幻阵了吧。”

苏羽自语道。

之前在鬼谷读过的书籍之中也有所记载，幻阵，亦幻亦真，你在其中看到虽说只是幻象，但也可能会要你命。

“若是如其中记载那般，幻阵之中自然有阵眼的存在，若是找到阵眼，自己便能从其中走出来。”

苏羽迈起脚步，朝着面前的走了过去，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方向是否正确，但按照自己进来的位置，他应该是在边缘，而此刻他所面向的应该是阵法中央的方向。

没走多远，只觉一阵晕眩，眼前白芒渐染，景物流转。

此时苏羽站在一茅屋前，有些愣神。

眼前薄雾青烟，弥漫在山谷之中。

身前一老者席地而坐，手中白子轻捏，看着眼前的棋盘，却是迟迟未有落子。

而此刻苏羽所见的棋盘却是如同一张不断变幻的画卷，而画卷之中的人，便是曾经的自己。

许是发觉到苏羽的到来，老者转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爷爷？”

看着那熟悉的老者，苏羽不觉惊呼道。

而此时昭灵院某处屋舍之中，两名老者正看着一面镜子，镜子之中印着的不是二人，而是处在幻阵之中的苏羽。

两名老者分别是外院的院长，以及内院的副院长，此时看着镜中的景物，二人眉头紧蹙，据那日的搜魂，苏羽出现时所处的位置乃是太行山脉附近，而太行山脉附近却是未有这般境地。直到看清镜中那位老者的面容时二人脸色大变。

“这是鬼谷老人？！”

……

“爷爷，我之前所走的路，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嘛？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这是你应该走的路。”鬼谷老人淡淡道。

“我该走的路？”

“良禽择木而栖，这条路，是你最好的选择，或者说这是你的命。”

闻言苏羽有些发愣，但短暂的失神后，苏羽也是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幻阵之中，而眼前的老者并不是真实的，而是由心而生的幻象。

“一味的受人所制，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那这条路又是否真的是我所走的。就算这是条慷慨大道，但我只想走自己的路，不论未来会怎样，至少那是我自己走出的路。”

“小子，枉我将你抚养成人，如今连老夫的话都敢不听了嘛？”老者脸色难看，暴躁的气息从其身上散发而出，吹得苏羽衣衫猎猎作响。

如果这不是幻象，或许这便是苏羽第一次见老者生气，在老者面前似乎他没有一丝去抵抗的力量，甚至在那股威压之下，连呼吸都感觉十分困难。

“抚养之恩，苏羽自然无以为报，只是命是我自己的，您也曾说过，路在脚下，该通往何处，由我自己决定。”

“命？人生来便是为了赴死，这之间的过程便是所谓的命运，而你的命运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而你只要顺着原有的路线去走就可以，你改变不了，只会加速你的死亡。”

“或许按您所说，这是我最好的选择，但一味的听从安排，那我活着又有何意义？”

“哼哼，既然你那么想死，那老夫就送你一程。”老者冷哼道。

随着老者起身，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与浓浓的杀意从老者身上迸发而出，老者步伐很缓慢，但似乎每一步都重重的踏在苏羽的心间，鲜血不断从其口鼻之中溢出。

他入过地府，自然也知道六道轮回。生便是为了死，而死却又是为了新生，所有的一切命运轨迹都是被安排好了的，那这有什么意义呢。

眼看老者即将走到自己的面前，苏羽那紧皱着的眉头却是突然松缓。

不对，人生来并不是为了去迎接死亡，而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所谓的命运，不过是一条横在道路上的困阻。

书生十载苦读，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考取功名衣锦还乡。

农夫不辞辛劳，早出晚归又为了什么，为的不就是能收获累累，过上好日子。

明知道前方凶险万分也前仆后继的修行者们，他们不也是为了更好的活着嘛。

于此同时苏羽周围的景物突然间开始变得虚幻，就如同苏羽的头发一样，一如既往重新染白。

那即将落到苏羽头顶的手掌，也是停顿下来，压迫感一瞬即逝，老者的身影渐浅，归于虚无。

而此时那昭灵院某处屋内的两位老者此时一脸的惊诧，只见那面镜子此时却是突然的炸裂，此同时昭灵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鸣笛声，而这阵鸣笛声，则代表着有敌人入侵。

伴随着那股的眩晕感消失，苏羽眼前的景物也是再次变幻。

天际是厚重的云层，与翻腾的赤色雷霆。

而下方却是支离破碎的山河。

自己不远处有着数十道身影将自己环环包围，每一道身影都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不时传出几声怒喝。

此地此景，苏羽之前见过，而如今自己却是身临其境。

“这是之前在阴界之中看到的情景。”

苏羽皱眉，当时自己看到的影像，最后那人应该是死了。而现在自己便是那人，即便如今是处于幻阵之中，若是自己死了，恐怕现实之中自己也会死。

天际雷霆滚滚，赤色的雷霆从天而降，他学着影像之中的那人的动作去抗击雷霆，一股强大到他难以置信的力量突然间从自己的掌间爆发而出。

雷芒消散，剧烈的疼痛与麻痹感从身体各处传来。

于此同时周围的那些修士连连施展术法，法宝灵器朝着自己飞射而来。

突然间一股浓浓的愤恨从心底传来，体内的力量不受控制般倾泻而出，挥手间万法皆灭。血雨纷飞。

天际的雷霆再次咆哮，这道雷霆耗光了其身上所有的力量，鲜血将衣衫尽数染红，气息萎靡。

而又一轮攻击却是再次袭来，这次的攻击更加的强大，密集。

就如同当时所看到的画面，他没有力气去抵抗。

“我真的要死了嘛？”苏羽喃喃道，他虽然想看看那女子究竟是谁，但他却不想此时见到她，她若来了，她可能便会死。

女子并没有来，就在那片色彩斑斓却含有恐怖力量的攻击到来前，苏羽摸出了那枚玉佩，只要捏碎自然便能避免这些攻击，同时他将再次淘汰出局。

只是还未等其捏碎，那枚自小便带在身上的古朴玉佩从苏羽怀中飞了出来，数百道光芒尽数破碎。

就连带着那整片空间也是刹那间崩溃。

只是苏羽看到的并不是幻阵之中那白茫茫的空间，而是幻阵外的山巅。

此时山巅的半空之中围着不少人影，甚至周围的地上都躺着不少尸体，只不过他们苏羽并不认识。按照他们的相貌呈现出来的年纪也应该不是参加此次试炼的弟子。

大地剧烈震动着，震耳欲聋的兽吼声不断从山脚下传来，而他们奔腾的方向却是昭灵院。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羽并不知晓，就在之前，阵法之中的灵气突然暴躁起来，除了苏羽之外的弟子皆是尽数退了出来。

于此同时，那来自这片山脉深处的妖兽竟是突破了禁制，冲了进来。

试炼因此而中断，那位长老本应是打断苏羽将其从阵法之中救出来，却是突然出现了大批人影将其阻拦而下。

不少人杀进了幻阵之中，而幻阵此时却是突然炸裂。

这时半空中的十数道身影之中，突然有着一名男子飞掠而下，一把将苏羽抓住，光华闪过苏羽脸上的面具也是随之化为乌有。

“果然是他，走！”

“尔等贼子，将我昭灵院弟子速速放下。”

四长老方要追赶，身形却是停了下来，蹙着眉头有些疑惑的朝着昭灵院的方向看去。

虽然并不知晓，这昭灵院的人为何没有追赶上来，但他们依旧没有丝毫懈怠，用尽全力朝着山脉西北方疾驰而去。

“你们是谁？”

“来带你离开的人。”

“你们是北渊国派来的人？”

“哼？虽说近几年我们倒是没少帮北渊国的忙，但他们可没那个资格来请我们。”

“魔岩宗？”

“你废话可真多！”

随着一股痛楚传来，苏羽随之陷入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