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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杀永不终结》第二章 血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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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东带着诺亚在教会镇的街巷中穿梭。这里的房屋大都为尖顶的哥特式建筑,样式精致,路上也铺满了石板,非常洁净。只是房屋里时常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仿佛有野兽被关在了里面。

隆东面沉如水,在听到钟声后他就取下了腰间的武器,右手锯齿刀刃,左手火铳,已经进入了猎杀的准备状态。

诺亚被拖着狂奔了一段距离,虚弱的身体已经有些无法接受,喘着粗气,问“隆东先生……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为什么要这么急……我快受不了了。”

“外乡人,你最好坚持下去,猎杀之夜大街上可不是安全的地方,我会把你带到教堂去,那里是对你这个外乡人来说唯一安全的地方了。”隆东的声音十分冷酷,充满了杀气。他在谈到猎杀之夜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虽然一样沉默寡言,但现在的隆东会给普通人一种畏惧的感觉。

诺亚也只能沉默,使劲咬着牙跟上隆东的步伐。

随着前进,诺亚在街上开始看到一些恐怖的场景,被拦腰斩断的尸体流出大片浓厚的血浆,发出刺鼻的气味,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尸体上还长有旺盛的野兽毛发。

就在准备经过一个拐角时,突然一个人影闪出,手上拿着吧长刀砍向了隆东!诺亚几乎要惊叫出声,却只见隆东灵巧的一个滑步就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手中的锯齿长刀横着从偷袭者胸部斩下,刺啦带起一大片血泊,染红了长衣。

隆东对这突然的战斗毫无反应,斩杀了敌人后继续前进。而诺亚却被那腥臭的血液弄得几欲呕吐,路过那具躯体时诺亚看到那是个具有人形的“怪物”,昏黄充血的眼眸浑浊无比,但似乎还在转动,死死地盯着诺亚。诺亚被吓了一跳,赶紧跨过尸体向前。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诺亚的心理越来越压抑,兽吼已经越来越频繁的出现,仿若近在咫尺,但已经能看到教堂的影子了。那就是镇中央钟塔所在的位置,诺亚感觉希望临近。

路上隆东解决了两条皮肉腐烂的狗和几个嘴里大声喊着“走开!离我远点!”却挥舞着火把和草叉的兽化镇民,和镇民的战斗还好,但那两条狗却给隆东带来了大麻烦,一条狗咬住了他的大腿下部,一条从腹部给了他一口,白骨和内脏几乎可见,只看见隆东拿出一小瓶血色液体注射进了身体,那些伤口便肉眼可见的长好了。

“前面就是教会镇了,跟紧我。”隆东抖了抖粘在锯齿长刀上的污血,经历了几场厮杀的他也有些气喘。

而诺亚只能点了点头,这短短一个小时的经历让他几乎要晕厥,无边的恐惧让他只知道跟着隆东前进,夜幕下的所有东西都让他产生了幻觉,似乎所有的危机都向他袭来。

他们经过了教堂前的广场,已经离教堂非常近了,只要爬过面前的阶梯就是他们的目的地。进入了教堂,至少这危机会暂时结束。

但是,天不遂人愿,阶梯刚上到一半,一个巨大的趴在地上的野兽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那似乎是一只巨狼,至少有两人般大小,在啃食着一具尸体,尖利的爪子和强健有力的四肢无不说明这只野兽的危险。

“该死,这里怎么会出现灾厄之兽!教堂那帮雇佣兵都是吃干饭的吗!”隆东暗骂了一声,他拉住诺亚,让他放轻脚步,试图从巨兽身边绕过,可惜巨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倏地转过头,就发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食物。

战斗变得不可避免,隆东一把推开诺亚,“跑,往前跑,进了教堂你就能活下来!”

灾厄之兽低吼一声,整个身躯人立而起,带着一阵腥臭味道扑向了隆东,压迫感迎面而来,隆东感觉面部都被风割的生疼,他后撤了一步躲过了扑击,锯齿刀在劈向敌人的时候变形成长柄砍向了巨兽,打得它脑袋一歪,但似乎效果也仅此而已,连巨兽的皮毛都没有割破。

巨兽的攻击接踵而来,隆东的闪避显得有些狼狈,有一爪子划破了他腰间的衣服,留下几道长长的血痕。猎人尝试用火铳打断野兽,但收效甚微,不过能让怪兽踉跄一下,隆东在这期间抓住了几个反击的机会,用长刀的锯齿取得了些战果,在怪兽左前臂上留下了一个裂口。

受伤反而激起了灾厄之兽的凶性,他的巨爪直刺隆东,直接洞穿了猎人的腹部,内腑的受创让隆东吐了口血,形势也变得危急,灾厄兽将他钉在了地上,狼吻咬向猎人的头颅,猎人用长刀架住了巨口,将火铳伸到巨兽口里开了一枪。这只狼仰天悲鸣,一爪将猎人拍得凌空飞起,重重摔下的猎人感觉全身都被重锤,脑袋昏昏沉沉。接下来野兽用巨爪抓起了隆东的头颅,对着他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看来我这条命交代在你身上了。”口鼻流血的猎人预感到了接下来将发生的悲剧,但却无能为力。

“嘿,怪物。”

灾厄兽突然停下了动作,它的背后是一个软弱无能却坚定的声音,诺亚向它投掷着不知何时捡来的石头。

野兽转头低吼,对这弱小生物的冒犯十分不满,它丢下了隆东,转身准备对付诺亚。

它的动作对诺亚来说太快了,几乎在诺亚有所反应时就被它咬住了躯体,巨狼的牙齿深深陷入诺亚的身体,带来了诺亚凄厉无比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那深入骨髓的疼痛是人根本无法承受的,诺亚身体几乎要断成两截,他两只手徒劳地试图掰动巨口,却加速了失血,意识逐渐模糊。

“没有死在疾病下,真是太好了。”这是诺亚昏迷前最后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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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这家伙真是个蠢货!”隆东心情沉重的骂着,“明明告诉了你快跑……”

诺亚的帮助让他感觉到了自己作为猎人的失职。在诺亚吸引了灾厄之兽的注意后他从背后给予了怪兽重创,最后干掉了它,但诺亚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了,即使他将诺亚带到了教堂的血疗病房,能否让这个外乡人活下来仍是未知数。

病房的门打开了,一个圣职者走了出来。隆东迫不及待地冲到他面前,“告诉我,他能不能活下来?”

圣职者对隆东的冒犯毫不在意,他只是冷静地回答,“他的情况非常危急,尽管在濒危时刻他的身体展现出了令人惊讶的造血能力,但这并不能让他脱离危险,现在唯一能救他的只有血疗。”

圣职者直视隆东的眼睛,“但你也知道在昏迷状态接受血疗的危险。”

隆东沉默了。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血疗对一个普通人的危险,那直面心灵的梦魇……

“让他进行血疗吧。”猎人艰难的做下了决定。

圣职者耸了耸肩,“如你所愿,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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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亚感觉一股温暖的液体注入了身体,那感觉犹如母亲的怀抱,不知名的声音在呢喃着什么……

“红月低垂,婴儿入睡。”

诺亚昏沉地进入了梦境。

所有的烦恼,病痛,不安都远离了他,随着血液的注入付之东流。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婴儿般脆弱,恍惚间似乎有一片血泊包围住了他,一只灾厄之兽从血中爬出。

没有恐惧,没有欣喜,只有一片淡漠。

灾厄之兽小心翼翼地反转了爪子,没有一丝敌意,试图用不会伤害人的那边触碰诺亚。

爪子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了……突然,在触碰到诺亚身体的那一刻,灾厄兽从爪子开始了疯狂的燃烧,它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却无法阻止身体的自燃,在短短几秒内化作了焦黑的物质。

“咕嘟,咕嘟”

奇怪的声音响起了,诺亚感觉有什么东西爬上了自己的身体,他努力转动视角,透过余光看到了几个如婴儿般的生物汇聚过来,它们长着丑陋畸形的脸,纤细而扭曲。

“哦,你们发现了猎人大人啊。”

这个温柔的女声是诺亚对梦境的最后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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