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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桃花艳》第一章 桃花运?桃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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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的桃林,满眼是粉红的桃花。初升的太阳斜照在枝头,桃花争奇斗艳。一阵凉风吹来,桃花在枝头起舞。

这个季节怎么还有桃花?刘为民狐疑间伸手在枝头摘下一朵桃花,只见叶瓣上还有未干的露水;用鼻子嗅了嗅,一股花香沁入心脾。站在桃林间,刘为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精神倍爽。沿着桃林小径向前走去,走过很长一段路,仍不见桃林的尽头;抬头看天,只见太阳又升高了很多,天空没有云彩,阳光灿烂,刘为民感觉额头上渗出了汗。这片桃林怎么这么大?刘为民心里想着,脚步却未停下来,又走了一会儿,额头上的汗珠滴入地下。刘为民向地面看去,地面是一层锄过的新土。既然锄过土,桃林就应该有人。可是人呢?

刘为民驻足,看着桃林,不觉想起唐朝诗人崔护的一首诗——《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刘为民心中想着这首诗的故事,不由左右翘望,似乎要等待诗的意境中的人物出现。忽然听见对面传来了脚步声,由远而近,只因隔着重重的桃树桃花,看不清对方面容。近了,又近了,刘为民首先看见的是桃枝间出现的黑色长发,头发上还别着金属发卡,在阳光下煜煜生辉。随后桃树间出现了一个苗条的身影,一身粉红的长裙。刘为民定睛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青春靓丽的笑脸,红朴朴的,与桃花相映争辉。这张脸似乎很熟悉,又感觉很陌生,这张笑脸向刘为民走来,刘为民一时呆住,她认识自己?要不为什么笑着向自己走来?可是刘为民想不起她是谁,只觉得她很美,笑的很甜。她越走越近,刘为民不觉伸开了双臂,想去拥抱她。忽然想到自己似乎不认识她,伸出的双臂又收了回来。可是她依然笑着走向自己,刘为民心头挣扎之际又伸开了双臂,手指已经触到了她的裙角,似乎已经看清了她的面容的细微,听到她的呼吸,闻到了她体香……

“卫民,赶紧起床。今天要去单位报道。”老妈的叫声惊醒了刘为民的美梦。

刘为民坐起靠在床头,回味着刚才的梦境。怎么会那么真实?天空那么蓝,桃花那么艳,最主要的是那个美女是谁?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

“卫民,麻利噌噌的,赶紧吃饭收拾,再慢就坐不上车了。”老妈又在院子里催促。

“好了,知道了。”刘为民略显烦躁地应道,老妈知道儿子最近心烦,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梦很美,现实却很残酷。

今天是刘为民去单位报到的日子。刘为民对分配的工作单位很不满意,所以去报到的日子拖了又拖。刘为民心里落差很大,工作分配的结果之差远超自己的预期底线。自己好歹也是在重点大学毕业的本科生,这个秦渭省财金大学在国内也有些名气,在省内更是数一数二的大学,工作分配结果怎么会这么差呢?省城没留下很正常,市上不留也说得过去,县城不留有点意外,至少分配到一个平原乡镇也行呀,没想到一下子分配到山区小镇——新民镇财政所。刘为民了问了几个同学,还没有人比他分配的地方差,最差的都在县城周边。刘为民去大学母校跑了一趟,经过打听和探讨,除了自己对工作分配未找人做工作之外,可能也与自己所学的专业有关。刘为民学的计算机专业,在1993年,计算机还未普及使用,用的还是dos操作系统,很多单位都没有计算机,也没有几个人会使用计算机,所以也没有人重视他这个学习计算机专业的人。再加上他没有找人跑分配工作的事情,被分配到山区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1993年8月25日,星期三,多云,天气闷热。刘为民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无奈地乘车赶往宝陵县新民镇财政所报道。坐车真不方便,从出了家门,算上在村口坐过的农用车载客,已经倒了三次车,这才到了凤宝市长途汽车站。刘为民买好票,把铺盖行李装上车,离发车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刘为民来到车站口转悠。

长途车站口熙熙攘攘,进出车站的汽车喇叭声、商店传出的流行音乐声、商贩的叫卖声和以及各种不同声调的话语声交织在一起。刘为民沿街道向前走了一段路,感觉吵闹声小了许多,无意间看见几个人围在一个小摊前,刘为民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位算卦的小摊。刘为民本想走开,出于好奇又留了下来。刘为民往前挤了挤,看清楚了中间坐着一个穿深蓝色长袍的老道,头挽发髻,面色黝黑,颧骨突出,但双目却是有神,操着一口蜀地的方言偶尔插话问一句话。老道对面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农村妇女,正在诉说事情缘由。听了几句,刘为民算是明白了事因,原来是这位妇女家里羊走丢了,想算卦找回来。

老道听农妇说完,再确认了一次羊走失的时间,翻阅了一下老黄历,掐指算了一下,在地面写出一个卦相。又似乎不放心,让农妇用六枚铜钱摇了一下撒在地面,看着铜钱又写出一个卦相。两相印对之后,老道开始说话:“你向东南方向找,今晚戌时,也就是晚上7点到9点就会有消息,羊能找回来。”

“那个,大师,找不回来怎么办?”农妇有点不放心地问。

“赶紧回去按我说的方位找,卦相显示失物能复得,羊能找得到。找不到明天过来,我给你退钱。”老道很自信地说。

“那你明天还在这里摆摊吗?”农妇有些不放心的问。

“明天在,我在这里要呆一个月。”

农妇放下五块钱,起身急匆匆走了。

旁边一位貌似四十多岁、穿花裙的妇女凑巧上来说:“大师,我听邻居说你的卦很灵,我想问一下我女儿的婚事。谈了几个对象都不成,今年是我女儿的本命年,都二十四了,急死家里人了。”

“那是缘分未到,不急。”老道悠然说。

“我女儿在工厂上班,最近亲戚刚介绍了一个小伙子,在政府单位工作,你给算一下成不成,成不了也就不费事了。”

老道听穿花裙的妇女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问了几句话,掐指算了一下,在地面写出一下卦相,便开始解卦,“从卦相看,这个对象个头不高,黑瘦,家境也没有你家好。”

“就是就是,大师您真是厉害,连这个都能算出来。”穿花裙的妇女激动地说,“也就是因为对方长相不怎么样,家境又不好,我女儿不太乐意。可介绍的人说,那个对象有个表哥很厉害,是市上一个部门的大领导,这个小伙子很有前途。”

“以后的事很难说,变数很大。”老道停顿了一下,“也许人家真当大官了,你女儿不一定能留得住人家。”

“他现在条件不如我们,难道以后还会做出对不起我们的事情?”穿花裙的妇女有些义愤地说,忽然又道,“你是说这个人的品性也不好?”

“这个我没说。”老道连忙说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这个与您没关系,做决定的是我们,您再看看,这个人的品性到底怎么样?”穿花裙的妇女问道。

老道叹了一口气说:“卦相显示,这个人品性不怎么样。我不再多说了,这个已经不是我能说的话了。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个,这桩婚事成不了?”

“成不了?”穿花裙的妇女有些惊讶。

“从卦相看,用克体,事难成。”老道说,“再说了,你在为女儿挑对象,对方也在挑。”

“我知道了,谢谢大师,我这下算是放心了。可是,我女儿的婚事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穿花裙的妇女刚释然,又愁上了。

“婚姻的事靠缘分,急不得,你女儿年龄不算大,再等等,会有好结果的。”老道劝道。

“那我就听您的,再等等。”穿花裙的妇女放下钱走了。

再没有人接着求卦,围着看热闹的人都散开了。刘为民陷入沉思,学校里说算卦这些事是封建迷信,可社会上竟然有那么多人相信,这能流传千年的东西真是说不清。就在刘为民思考的时候,老道盯着刘为民看。

刘为民抬起头,正要走开,老道说道:“小伙子,你有心事,要不要算一卦?”

刘为民摇摇头说:“我对这些东西是半信半疑。”

“那是因为你不懂,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几千年延续了下来,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清的。”老道接着说,“我刚看了你的面相。”

“面相怎么样?”刘为民有些好奇地问,问完又有些后悔,这算不算上了老道的当?老道说完是不是要给钱?

“这么说吧,小伙子人长的精神。但面带桃花。”老道摸着胡须说。

“那是说,我有桃花运?”刘为民看过不少有关桃花运的故事,感觉都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心里不免有些蠢蠢欲动。

“是有桃花运,但也是桃花劫。”老道冷冷地说。

刘为民正要问清什么是桃花运,什么是桃花劫,忽然听见汽车的鸣笛声,夹杂着女售票员的喊声,“新民,新民,走新民的赶快上车了”。

刘为民循声望去,只见标有新民镇方向的班车缓缓从车站开出,向着自己站的方向开了过来,车顶上赫然有自己的行李。刘为民一看手表,还有10分钟才到发车时间,“我操,怎么提前了10分钟?”刘为民边骂着边赶紧迎面跑过去,边跑边向司机招手。在售票员的喊声中,刘为民跳上车,司机关上了车门,客车提速而去。

客车出了市区,向西北驰去,公路两旁建筑物越来越稀疏,路上车辆行人越来越少,倒是树木农田渐多,绿色越来越浓。刘为民昨晚思虑过多,没有睡好,此刻睡意袭来,抱头靠在前排椅背,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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