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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驻足的街道》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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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时节,小雨刚过,碧空如洗。天空的蔚蓝侵入了湖底,被湖水染成了绿色。秋风吹过湖面,卷起了片片涟漪,裹挟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落叶,向远方荡漾而去。阳光正好的午后,我在绿树成荫的环湖步道上独自散步。而附近的小广场上,许多人正在放风筝,在风的拉动下,一个个‘燕子’,‘蝴蝶’犹如有了生命一般,随风摆动着,在苍穹下翱翔。秋风吹送来了秋天的味道,是那样的祥和清爽。一条黄色的柴犬趴在被太阳晒得发热的石头上,耷拉着耳朵,懒洋洋地打着盹。秋天的蝉鸣不如夏日那般聒噪,叫了一阵就停了下来,却是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道路两旁的枫树整齐有序地挺立着,裁剪了那温和的日光,洒下一片细碎的阴影。天际的云朵在风的吹拂下不时变换着形状。我喜欢秋天,这是一种别样的爱。它不是春雨那般温润,也不像夏天的骄阳那样热烈。她庄重坦率,娴静地沉淀在自然之中。每到秋天,我的心境也是如此,苍凉孤寂。秋天带给我无法排解的忧愁,我沉迷其中,越陷越深。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忧郁,才能让人把孤独当做朋友。

我闲着无事,便决定故地重游一次,准备前往那家曾经工作过的书店,可是,当到了那个熟悉的街道,却发现书店已经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咖啡厅。这片熟悉的街道再次唤醒了我的记忆,我就是在这里遇见了我所爱的人-赵冰雅,可惜由于种种缘故,我不得不与她分离,各赴他乡。人生,注定是一场孤独的旅行,身边的人,即便陪伴自己再久,也终会成为过客。所以,没有什么是值得遗憾的,只要把握住当下,你就可以拥有一段美好的时光。

马上就要离开北京,去东京留学。我回忆着在这座城市里发生的种种过往,一种控制不住的悲凉感涌上心头。离开是我自己的抉择,既是为了忘却,也是为了开始。耳畔响起了矶村由纪子的《风居住的街道》,不禁心生感慨,往事如烟,该过去的总会消逝,而那些留存在脑海中的美好也将成为永恒。这首由钢琴和二胡这两个乐器所弹奏的曲子,缠绵悱恻,悲伤婉转,就像一个历尽沧桑的人在讲述着那些记忆中的痕与伤,苦与痛。而风和街道也应是如此吧。风不能为街道驻足,否则风就不复存在。街道也不能追随风,否则就失掉了自己的责任。风和街道,就像两个相思却不能相爱的恋人,在时间的分叉路口,各自离开。我由此想到了往事,陷入了沉思,我身边所经历的感情何尝不是如此,责任与爱,终有一个将随风而逝。听到这首曲子,我的脑海中又想起了一些事。曾经,我和我的所爱,曾共同演奏过,也创作过一首歌,那是我们爱情的见证,是我们前进道路上的里程碑,我们曾共同为它命名--《风驻足的街道》。曲子虽然并不完美,但是它代表了我们一颗热爱生活,乐于分享与奉献的心,也铭刻着我们记忆中对彼此的情感,平凡而又伟大,热烈却不耀眼。

时间回到五年前,还是我刚迈入大学校门的时候,一切恍如昨日。中午11点抵达学校,天气炎热的很,我穿着一件灰色的t恤衫和宽松的蓝色沙滩裤,和女友一起走向报到处。我的女友也就是我现在的妻子林若璃和我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我的父母和她的父母关系很好,我俩的关系自然也很亲密,两家之间很早就定下了娃娃亲。

因为若璃的学校报道时间比我们晚几天,而且离得不是很远,所以她就陪着我来报道了。

“你看你看,那边有卖雪糕的哎!”若璃伸出右手指着前方说道。由于我们两个是从东城区的住处倒地铁,做公交前来的,一路上也没怎么喝水,所以口渴难耐,一看到买雪糕的摊点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

我们两个人坐在一棵树下贪婪地舔着雪糕。。我转头看向若璃,她也看向了我。

“你看你,嘴边都是雪糕沫。”若璃微笑着说道,从挎包中掏出了纸巾,帮我擦了擦嘴角。

“喂,你嘴边也有雪糕沫,我帮你舔干净。”我使坏似的笑了一下,假装靠近若璃。

“讨厌啊。”若璃有些生气似的推了我一下。

若璃穿着一件牛仔夹克衫和白色纱裙。优雅而自然。也许是因为经常和她在一起所以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可她如今确实已出落的大方漂亮,与小时候的样子截然不同。

我侧过脸看着若璃,“今天你真的特漂亮。”我说着笑了起来。

若璃也对着我微微一笑,就像融化了的糖一滴一滴地倘如我的心里。我呆呆地望着若璃,时间似乎凝固了,不知是不是我刻意想记下这个笑容,可这个笑的确如照片一般印在了我的脑海中,久久不能忘怀。

因为这是报到的最后一天,所以人也不是很多,我们拿着报告单,按着报道流程按部就班地完成,又参加了体检。终于在下午两点,搞定了一切事宜。然后,我便领着若璃去找吃午饭的地方。

走到校外不远处,我们看到了一家在街角的西式餐厅,便走进去点餐。我们点了一份意式披萨和两份黑椒牛排外加一杯可乐和一杯橙汁。

“北陌,以后我们还能经常见面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想见我,我保证立刻就赶到你面前。”我把手攥拳,举在自己头侧,做发誓的样子说。

“不用你发誓,只要你能经常来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若璃用刀切着牛排。

“真希望我们能去一个学校,可是我的学习没有你那么好。”若璃轻轻叹了口气。

“不要担心了,就算我们不是在一个学校,那我们也是在同一个城市啊,想见面还是很容易的。”我安慰道。“吃完饭,我们一起去附近的公园转转吧。”

“嗯。”若璃点了点头。

吃完午饭,我们去了附近的一个小公园。这个公园是学校附近唯一的一片绿地,公园的西侧有一片小小的湖泊。我们坐在湖泊旁边的亭子里看着远处。几艘小艇往来交互,几只野鸭穿梭其中。远处一对老夫妇互相搀扶着走在公园的长廊里。

若璃撩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人老了的时候,虽然生活多有不便,但是像那样互相扶持,也仍然能感到浓浓的暖意。”

“那我就得一直缠在你身边咯!”

“难道你不想这样吗?”

“当然想,但是老了真的没有年轻的时候好,年轻代表着可能,代表着我们还有时间有有精力去做好多有意思的事,代表着我们还可以去体会生活的美好,去踏遍世界的角落。”

“对啊,利用年轻的时间去探索,老了才不至于遗憾。”若璃转过头来笑了笑,然后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

“时间过得好快啊。”若璃感叹着说道。

“转眼我们就要面对生活的压力了。”

“是啊,但是也没必要过分为明天担忧,我们远比自己想得强大。”我拉住若璃的手,轻轻地攥了攥。

“论道理我总是说不过你。”若璃的声音略有几分低沉,就像是她自己故意在压着嗓子,“可是,道理总是说得容易。”

“的确,我有时候也只是说说,自己却没办法做到。所以,我不会轻易做出承诺。”

“希望你能言出必行。”

“当然,答应你的我肯定会做到。我发誓。”

“北陌,谢谢你。”

阳光被树木茂盛的枝叶裁剪成片片光影,闪耀在地面上。林间吹过一阵清风,带来了袭袭凉意。蝉鸣正盛,品类不同的鸟儿在叽叽喳喳交个不停。

我和若璃在公园的树林里走走停停,边聊天边欣赏周边的景物,然后返回在东城区短租的住所。那是一个不算大的两居室,若璃住在主卧,我住在次卧。在若璃开学之前,这里就是我们两个在北京的家。

对于若璃,我心怀愧疚,至于这其中的原因,我会在后面的部分细细道来,而我的大学生活,确实是在若璃的陪伴下开始的,在报道之后的几天,若璃都会在我们运动场的看台上观看我们军训,在我军训结束后,然后我们就会去附近的街道闲逛,熟悉一下当地的环境。我和若璃的相处非常的轻松自在,我们想说话的时候就会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不想说的时候就会很长时间闭口不言。我们亲密无间,却也尊重对方的隐私和自由,这使得我们的交流和相处都没产生过什么大矛盾。

小时候,我和若璃经常会去对方家玩,这种异乎寻常的亲密似乎在我们两个之间变得合乎情理。不仅如此,我们两个几乎无话不谈,不论是心理上的话题还是生理上话题,都可以成为我们增进情感的推动力。我们就像两个围绕着生长的藤条,对彼此已经再熟悉不过了,我们了解对方的一切喜好,厌恶,我们深知对方的弱点,我们如普通恋人一样亲密无间,也如对手一样惺惺相惜。

即使到现在,我遇到了什么烦心事,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若璃,若璃就像我生命中的天使,时刻给予我前进的力量。她是我这一生中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对我的重要性也就可想而知。

记得开学的第二天,军训刚结束,我满头大汗的向宿舍奔去,就在快到宿舍门口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若璃,她穿着宽松的粉色短袖,一条牛仔裤和白色运动鞋,长长的秀发披在肩头,显得优雅而又大方,是人群中一道亮丽的风景。

“喂,北陌!”她在人群中掂起了脚,向我挥手。

旁边的朋友问道,“这是你女朋友啊?”

我点点头,然后自豪地昂着头,牵起若璃的手转身离开,留下了身后呆呆看着的朋友。

“以后我如果有时间就来找你吧。”若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轻的,温柔无比。

“好,你给我发消息,我等着你。”

军训的几天中,若璃无论晴天雨天,都会准时出现在我军训的运动场,等待我军训结束,一起吃饭,逛街,然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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