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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这样重生?》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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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过了好久项镜离才从里面出来,石逸跟着他离开太平宫,终于按捺不住把刚才听到的话告诉给他听。

说完还有些义愤填膺:“王爷,皇上这么对待宣嫔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项镜离瞥了他一眼:“石逸,你的反应过了。”

“我……”石逸对上他严厉的目光,里面有威慑的光,原本一句想反驳的话哽在喉咙里,只得闷声道,“我错了。”

可是尽管如此,表情还是有些倔强不服的样子。

“这些事情不要再提,她如今已是宣嫔,不是你的芙如姐姐了。”他再次提醒。

“是。”

项镜离叹了口气,看着他紧紧抿着的唇,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接受的,需要时间慢慢来,也不再说什么。

回到朗皓宫,纸鸢将煮好的白兰莲子羹端了过来。石逸神色复杂地望了她一眼,嘴里嘟囔道:“你待在这干什么。”

纸鸢听他含糊地说了句话,像是对自己说的,有些不明所以,但看他的态度并不友善,便止住了想要询问的念头。

项镜离尝了一口:“不是之前那锅。”

“王爷好嘴力。”她眼中流露出一抹惊叹,承认道,“这是我重新熬的。”

“糊了?”

“没有,”她当然不会承认,“我是忘了加莲子。”

项镜离也不拆穿她,喝了几口,便把碗放下。

“今天从皇兄那回来,看到宣嫔了。”

纸鸢心口一跳,直觉告诉她项镜离要和她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垂着手,静静地听他说:“就像你之前跟我说过的,皇兄似乎对宣嫔有偏见,这几日待她有些冷漠。石逸从赵总管那探听到了一些事情,让你知道或许会有些帮助。”

项镜离对石逸点了点头,他就把听到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已经是第二遍讲了,可是他的神情还是难掩的激动。

“这一切关宣嫔娘娘什么事?皇上凭什么这么对她?”

项镜离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皱了皱眉头:“石逸,你出去冷静一下。”

“王爷……”他眉宇间有几分委屈。

“出去。”

石逸气冲冲地出去了,关门的声音太响,让纸鸢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为什么那么生气?

难道说,他对自己……

纸鸢告诉自己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她集中精神,看向项镜离。

只见他若无其事地在案台上写写画画,看都没看她一眼。她也一直没有说话,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项渊清一直对她存着戒心。怪不得他时好时坏,阴晴不定,上一秒还温存呵护,下一秒就拂袖转身。

她一直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于是越发战战兢兢小心伴驾,可原来这些问题并不是出在她的身上。

项渊清曾对她说:“如儿,皇后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你如果没什么大事不要去烦扰她。”

她还天真地问:“我去陪着皇后娘娘不好吗?”

他说:“不是不好,朕还是希望你能好好待在自己宫里。”

“可是……”

“你也要多吃多养,这样才能早日为朕生儿育女。”他轻弹了一下她的脸蛋,眼中满是促狭。

她红了脸,依偎在他胸前,觉得自己那么幸福,得到了帝王的垂爱与呵护。

可是事实上呢?纸鸢想,其实项渊清对她从来没有真正地放过心,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不让她接近皇后的借口。的确,太后曾经替先皇处理过政务,她也曾为太后掌笔拟旨,可是那也不能说明太后有夺势之嫌,更不代表她狼子野心。

她了解朝中事务、与几位大臣结识是真,可是对项渊清的心不掺半分杂质更是切切实实,他怎么能如此防备她?

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揪住,让她有种窒息般的疼。

还有皇后,皇后……

不管她是否冷冷清清,不管是不是拒人与千里之外,不管会不会像寻常妃嫔那样对皇帝关怀备至,在项渊清心里,她皇后琅然永远都是心尖明珠,需要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的永远都是她。

每逢初一十五,佳节喜事,他都要去福恩宫与她同贺。

气温升降,雨雪预警,也要让内侍送去衣服薄衾,以免身体不适。

他对她,真的是心爱到了极致。

哪怕那日刚有身孕的自己孕吐不止,身体脱力引发高烧,可是听说皇后只是有些微的头痛,都执意抛下病床上的自己,直奔福恩宫而去。

而她,只能看着他头也不回,大步离开的身影,别过脸黯然神伤。

可是她也明白,她争抢不过皇后,也无需去争抢。

有些人,高冷如世外仙子,连一个眼神都不用,轻而易举就能俘获人心。

另一些人,需要小心谨慎地取悦,挖门凿洞去了解对方的喜好,赢来一个微笑都能欣喜雀跃半天。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去和上一种人比较、争斗呢?

从起点上,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输的毫无悬念,输的无法翻盘。

就算她低到了尘埃里,就算皇后大发慈悲将她从尘埃里捞出来,皇上也不会因此就多看她一眼。

纸鸢的眼神一直闪烁着,无数难过的、痛苦的、不甘的、绝望的情绪飞快掠过,她闭上眼睛,想起项渊清多少次抚上她的脸,温柔地对她笑,说着甜蜜的情话,都觉得无比的讽刺。

那个时候他心里在想什么呢?

是不是在想,这个女人真是愚蠢,几句话就可以哄得服服帖帖?

可是,她却是心甘情愿沉溺在他的温柔乡中。哪怕是假话,也是她等了盼了十几年的假话。

纵使他起初防她、疑她,可是谁又知道后来他会不会动了真心,哪怕一点点?

纸鸢张开眼,看到项镜离手中的笔在同一时间顿住,正好写完了最后一笔。

瘦影自临春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

“这诗中哀怨之气浓重了些,王爷是在替宣嫔难过吗?”纸鸢走过去,看着诗句问道。

“想要彼之怜惜换己之怜惜,应该是宣嫔内心真实写照了吧。”他说。

“王爷实在是通达之人。”

他看了她一眼:“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她眼中倒没有逃避和退让,反倒是意图满满。

“不管怎么说,我不会让宣嫔的一颗心被辜负的。”

他轻笑,漫不经心地在纸的右下角写上了柳芙如的名字:“你准备怎么办?这是皇兄的心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祛除的,没你说得那么容易。”

“所以,还请王爷帮我一个忙。”

“哦,又要我帮忙?”他放下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神仙姑娘,你要我帮的忙可真是不少。”

纸鸢看着他的眼睛,分辨其中究竟几分玩笑几分认真。

“不如纸鸢与王爷立下契约,与王爷互帮互助如何?”

“我有什么需要你帮的吗?”

纸鸢缓缓道:“王爷帮我助宣嫔获宠,我帮王爷早日回国,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他目光甚是平和,仿佛所谈之事与他无关,并无分量:“你倒说说看,你能凭什么帮我?”

“再过几日便是皇上生辰,西琼一定会派重要大臣前来祝贺,一是为了缔结两国友好盟约,二则也是为了能看望西琼唯一的血脉王爷您。所以在我看来,能担使臣重任的唯有丞相左玄大人。左大人位高权重,是女皇的臂膀,王爷大可以趁此机会与左大人商量归国之事。既然明面上皇上不允许您回国,那么王爷也就只好从暗处下手,精心布置,以待时机。”

项镜离不动声色,漆黑的眼珠静静地落在她脸上:“你可是有了计策?”

纸鸢笑了笑:“王爷还没答应与我立约,纸鸢自然也还没想到计策。”

很好,倒是会威胁人。

项镜离说:“你想我帮你什么?”

纸鸢眼中一亮:“皇上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

他眼中浮现一抹揶揄:“我记得曾与你说过。”

之前那种也叫说过吗?全天下男人都是一个类型还有什么可说的……

“王爷最好还是把范围具体一些。”

“年少时皇兄曾对我说起过,在雀湖遇见了一女子,白衣胜雪,衣袂翩然,只是其在湖中小亭弹奏的背影,就让他沉迷其中,再难自控。后来得知,此女名琅然,是尚书大人家的女儿,再见时只觉得眉目艳丽,却不娇不媚,有种超脱于世的脱俗清丽。遂请旨父皇,迎娶为太子妃。皇兄说,虽然她不像一般女子对他迎合讨好,甚至还有些难以接近,可是他愿意永远视她为珍宝,纳入怀中,珍爱一生。”

纸鸢听他说着,指尖早已不自觉地掐入肉中,神情麻木。

“依我看,皇兄是喜欢这种求而不得,皇后之于他早已如同仙女一般,圣洁不可侵。至于宣嫔若想取代皇后在皇兄心中的地位,恐怕是不可能了。”

其实他所说的一切她心里都清楚,只不过她想借由他的口再说一次罢了。

狠狠地敲醒她,不留余地。

“这世上不可能再有第二个皇后琅然。”她轻声说。

项镜离点点头:“不错,如果想要获得皇兄宠爱,同样的形式只会引起反感,只有反其道而行之,有鲜明的个人特色才能成功。”

“大胆、奔放、热烈?”她念出几个词,征询地望向他。

项镜离不同意:“宣嫔曾经是宫女出身,贤淑谨慎是她的特点,上述类型好是好,可是要她来表现未必合适,恐怕会适得其反。”

纸鸢想了想,宣嫔歌不会唱,琴不会弹,好像除了书读得多了些,其他可以怡情应景的一概不会。

怪不得想要得到皇上宠爱那么难,她上辈子到底是怎么过的?

纸鸢忽然想起来在她之后半年的春旭节上,项渊清又纳了一名美人,正是她刚才所说的类型,而且跳得一手好舞。

如果能让宣嫔在这段时间将舞练好,是不是春旭节上就与那个美人无关了?

想到这里,纸鸢忽然眼前一亮,看向项镜离:“王爷,赋艺宫是不是住了许多艺伎,我们不妨请两个人教宣嫔跳舞,无须过分妖艳,只要明媚活泼即可。这样的宣嫔想必也能得到皇上另眼相看,到时在春旭节上还能大展身手,如何?”

他想了想:“宣嫔可以吗?”

“没问题的。”

她虽未学过,可是悟性还算高,如果勤奋学习,应该不差。

项镜离没想到她答得那么笃定,饶有兴味地点点头:“既是如此,那便去赋艺宫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吧。”

纸鸢领命,心中想着,那个美人原名叫什么来着,似乎是叫……

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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