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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这样重生?》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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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鸢小碎步跑到项镜离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大片裸/露的美好肉体。

他衣衫半褪到腰间,半边袖子挂在臂弯处,绸缎般的黑发用细绳吊着,却有几缕散碎的长发顺着背沟一直向下延伸。她连发呆的时间都没有,双腿已经主动走到跟前,伸手愉快地帮他把衣服脱了下来。

“王爷,纸鸢伺候您更衣。”

项镜离侧目看了她一眼:“又来迟了。”

她不反驳,谁叫她昨天没睡好呢。只得赔着笑:“还好还好,不算太迟。”

她捧着手里的衣服正要挂起来,忽然想起:“王爷,今天穿什么?”

项镜离正面对着她,显露出了宽阔饱满的胸膛,流线完美而有力的肩膀,不会太过突出的锁骨性感而迷人,一切都紧实的恰到好处。纸鸢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要继续向下,竭力停留在他的脸上,保持着镇定和平和的微笑。

他眉梢一挑,看着她略微窘迫的面庞,露出一抹怪异的笑:“不就在你手上吗?”

在她手上?

纸鸢低下头,看着那件烟青色暗纹素袍,尴尬了一下。

意思是说,她把他穿得好好的衣服给扒下来了是吗……

怪不得他的眼神那么奇怪,肯定是在想这个宫女胆子不小,不但大早上迟到还生了歹念,觊觎我的肉体扒我的衣服。

她连忙抖了抖手里的衣服,展开到项镜离的面前:“纸鸢疏忽了,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怪罪了怎么办?”他盯着她,反问道。

怪罪了……

“纸鸢愿意不吃饭以求王爷原谅。”

项镜离忽然一声冷笑:“不吃饭?我朗皓宫虽然不宽绰,可是还不至于用禁食作为惩罚下人的手段。”

纸鸢暗道自己说错话了,他一定是以为自己是在讽刺他在宫中凄凉的地位,其实她不是啊,前世她惩治下人,都是用禁食的方法,怎么忘记了这里不是栖霞殿,不由她说了算。

她谦卑道:“王爷有所不知,禁食其实是非常合理的惩罚手段。”

“怎么合理?”

“食乃人之本也,人生、劳、行离不开五谷的滋养,不食则无力,致头昏体乏,心绪难宁。正因为禁食,所以更能唤起被罚者对于食物的渴求,因为难熬,也就能使其印象深刻,不会再轻易犯错。”

他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巧言善辩。”

“我……”

“不过还算有理有据。”

纸鸢松了一口气,看他还光着身体,连忙把衣服朝他举了举:“还请让纸鸢先伺候王爷更衣。”

他点了点头,转过身由她帮自己把衣服穿上。

纸鸢仔细地帮他打理好衣襟,伸手从身后为他系上腰带,顺手打上了一个双龙结,却忽然想起,这是前世她专为项渊清所打,正想拆开,却被他阻拦。

“你这结打得倒是好看。”

她用手抓住其中一头轻轻一扯,腰带便开了。

“呀,怎么开了,纸鸢重新给王爷系上。”她若无其事一般,换了一种梅型结,“这回不会开了。”

她抬起头,对上他幽黑的深眸,里面透着一丝洞察,却大大方方地笑着:“王爷可要传膳?”

他深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好。”

纸鸢吩咐外面传膳,石逸领着人上菜。

纸鸢看着上来的菜式,不禁心里咯噔一下。虽是王爷,可是统共却也只有四样菜式,一品白玉笋丝汤锅,一道桂花莲藕,四色小菜拼盘,唯一的荤腥竟然是咸酱牛肉,再配上一碗白粥,就是早膳。

这样的待遇还不如她在望月楼当宣嫔时的半分。

她瞠目结舌,看着项镜离已经拿了筷子坐到桌前,越发觉得心里发酸,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

项镜离似已习惯,并没什么挑剔的话,安静吃着。

他目光不经意看向她,觉得她脸上的表情实在难辨,像是欲言又止,不禁问道:“想吃?”

“……”

“不用这么可怜巴巴地瞅着,我又没说罚你不许吃饭。”

她动了动嘴角,有些苦涩道:“纸鸢不饿。”

“不饿。”他点点头,往口中夹了一片笋,“是不饿,还是看不上?”

他的声音如此云淡风轻,语气更是轻柔如微风过境,可是纸鸢忽然一抖,跪了下来:“纸鸢没有这个意思,王爷误会了。”

他看向她,眼中蒙着一层望不透的薄雾,说:“起来,我没怪你。”

她依然跪着,不敢起身也不敢看他。

“起来。”他重复道。

石逸看着项镜离的脸色有些不愉,连忙把纸鸢拉了起来:“你这丫头快起来吧,王爷没让你跪,你巴巴地跪什么,大早上的就不让王爷顺心。”

纸鸢被拉了起来,觉得那一束目光仿佛刀子在头顶炸开,低着头站在一边,尽量让自己不要接触到他的视线。

她今天好像很容易导火,项镜离也好像很容易爆炸,她一定要谨言慎行才行。

不过,项镜离是真的过得很辛苦,堂堂一个王爷,待遇却这么差,想来在平朝这十五年日子过得有多难。加上如今镜心病重,他心有余而力不足,连回去探望的机会都没有,怪不得会气郁在心,火气旺盛。

“王爷,纸鸢知道有一种点心名为莲花糕,吃了最能消热祛暑,在这炎炎夏日,王爷吃了肯定会舒服很多。”咦,她不是要谨言慎行吗?怎么突然自荐要做点心?

项镜离颇为意外:“你会做?”

“会做……”

“想做给我吃?”

“是……”

他笑了笑:“难得你有心,既然如此,那便做吧。”

纸鸢站着没动,神情略有局促。

“怎么,有什么困难?”他问。

“没有,没什么困难。”她说。

只是,心里却有些打怵。做莲花糕需要大量新鲜的莲花花瓣和花蕊研磨成粉末状,加入细面粉和糖粉,经过一系列工序烘焙成糕点。而在太平宫东南侧有一片很大的莲花池,想得到原料并不难,难的是……

恐怕,她会在那里看到项渊清。

她害怕见到他,害怕出现在任何可能会看到他的地方。

光是想到那个人,她都觉得身体打颤,浑身不适。

项镜离不知道她的担心,只觉得她脸色有些为难,于是说:“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叫石逸安排几个人和你一起去。”

这样也好,人一多了她就不会太过显眼,可能也不会再有意寻找他的身影了。

她伏了伏身:“纸鸢多谢王爷体谅。”

“嗯。”他点点头,继续用膳。

纸鸢带了两个人来到莲花池,看了看左右没什么人,连忙对两人说:“采二十朵莲花上来,动作快点。”

两人答应着下了池子,她在一旁看着。这两人动作都很敏捷,眼光也很好,挑的都是开得刚刚好,不早也不过的那种。纸鸢接过莲花,放进布袋子里,本想着应该可以顺利回去了,却忽然看到项渊清的龙辇远远地朝自己的方向移来,她想要回去势必要和他打个照面。

纸鸢的心跳地杂乱无章,她抱着布袋,有些怔忡地站着。

那两个侍从湿漉漉地爬上来,不明所以地问她:“纸鸢姑娘,我们不回去吗?”

“这、这就回去。”

她咬了咬唇,心想左右他也不会注意到自己,就这么擦肩而过也没什么。

可是,心情却还是难以掩饰的紧张,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在面对心爱之人的时候都会有这种焦灼而期待的心情。即使心里清楚不会有交流,可是只是因为有这么一个人,只是因为呼吸了同一片空气,就会觉得和其他的任何时刻是不一样的。

只是因为心里想着,他就在自己的身边,她与他的距离触手可及,心跳就犹如战鼓,咚咚咚响个不停。

她缓慢地向前走,仿佛感觉到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一般,走路的姿势忽然觉得不对劲,好像现在走路的这个人不是她一样,脚步稍微有些歪斜,肩膀怪异的前伸着,她想要纠正却觉得全身上下都在拧着劲,完全不听她的指挥。

他就在她的身侧,不过咫尺的距离。

她跪了下去,听到自己的声音说:“纸鸢给皇上请安。”

她感到了身后两个侍从诧异的目光,因为在这个宫里,低贱如他们这般的侍从宫女,见到主子只要侧身行礼就好,是根本轮不上跪拜请安的。可是,她竟然做了。

项渊清漫不经心地看向她,只觉得侧脸有些眼熟,却毫不在意地挥挥手,龙辇停顿都没有,继续前进。

听到他们走远了,纸鸢才默默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感觉膝盖一阵木木的痛,她不去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对他们说:“我们回去吧,王爷该着急了。”

回到朗皓宫,纸鸢钻进小厨房里,开始研磨原料,传来一阵“剁剁剁”的声音。

项镜离听侍从讲述刚才的情况,眉也不抬,道:“随她。”

石逸有些不解:“王爷既然不相信她是神仙下凡,为什么还要留着她?”

“不然你以为应该怎么办呢?”他看了他一眼。

“要是我,不如就把她交给皇上处置。来历不明的人,又和宣嫔娘娘长得一样,要么是别有用心之人安插的眼线,要么就是心术不正,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是啊,你也知道她的出现对于平朝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既然如此,为何不留着她静观其变?”

石逸仿佛明白了什么,豁然瞪大了眼睛:“王爷的意思是……”

项镜离点点头:“不管怎么说,我们慢慢看下去,总能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她的存在或许会破坏后宫的安宁,但是对于我们而言……”他有些自嘲地一笑,“不会更糟了。”

石逸心情也有些低落,安慰道:“王爷也别太忧心了,那边……”

项镜离示意他别再说了,眼中是一片漠然和坚硬,不管怎么说,他一定要想办法回去。

“左相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左相来信说,陛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如今大家都为继承人的事情争论不休,希望您能尽快回去,平息朝中混乱局面。”

项镜离闭上眼睛,手在身侧握成了拳,颈间有青筋突起,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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