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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老鸨那几年》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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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们与断爷全力策划流花车站大型休闲中心的时候,蛇皮那边的生意突然在一个月里严重下滑下来。首发后来据了解,才知道客源都跑到另一家去了。

那一家店与我们做的方式截然不同,它看上去冠冕堂皇,是个旅馆,其实是挂羊头卖狗肉,说白了也是个鸡店。二楼住的全是小姐,足有二三十人。我真不知道她们都是怎么冒出来的,好似雨后春笋。

由于我跟蛇皮不易出面,后来我叫小谭去暗访了一下。小谭回来说:“真他妈的有一套!”

蛇皮忙问:“什么套路?”

小谭说:“方法是土了点,但是感觉还真狗日的好。人家那里真是超值享受。”

后来小谭跟我们讲了详情,大致就是,150单次,可享受六小时标房休息,300包夜,免费提供一夜准二星级宾馆住宿,次日12点收房。500包夜多功能服务,含一夜豪华标间住宿,次日1点收房。……

我听得仔细。蛇皮已经完全按捺不住了,说:“再牛逼的对手也得想办法对付。”

是啊,这年头,做什么都一样,生意就是生存之道。无论什么样的市场都是弱肉强食,于是只有做先做狼,才能与狼共舞。要是甘心做羊,那只有被吃掉的份。

尽管我们做的是一门阴暗的职业,然而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竞争对手,我们又岂能袖手旁观。我们必须做出不一般的举措。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软硬兼施。首发于实在不行,再说。

这事先不惊动断爷,以断爷的脾气,肯定直接就是先找人去闹事,然后砸人家场子,但是目前也不知道对方的背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先静观其变。

那时侯随着生意的逐渐扩大,我与小妹们的直接接触就开始慢慢减少。很多事都交给小谭处理,小谭的能力突然间提升了不少,这也为之后我去深圳发展奠定了基础。

说到小谭我又忍不住伤感了起来,要说这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最后一次去看小谭是在我离开深圳下浙江之前。那天深圳下起了罕见的大雨,我到西丽看守所的时候,衣服已经湿了一大半,我这人天生不爱打伞,仿佛这打伞已是徐志摩时代的事情。

再次见到小谭的时候,才发现他这次消瘦了许多,已经完全没有那时侯的健壮身躯,当然也好似多了几份成熟与安静。说话很沉稳,谈吐很简洁。

我说:“兄弟,再挺两年,出来你还是条好汉。”

小谭看着我说:“B哥,你说这人活着到底为个啥?”

我突然愣了一下,这问题本不应该出自小谭的口中。他一向活得自在,不喜欢钻生活的空子。

我想了一会说:“每个人的活法不一样。像我们这种人,也就为了活个明白。”

“你活明白了吗?”小谭又问我。

“可能还没有吧,人或许在死的时候才能真正明白。”我笑着说。

这种话题我们几乎没有谈过,因为太深刻了。这次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后来我把话题转向了他的监狱生活。我说:“最近怎么瘦的厉害?”

小谭说:“背上的内伤又犯了,这段时间天气变化大,老是复发作痛。劳役工作也大。”

我说:“现在狱警都给安排什么工种?”

小谭说:“最近还好都是室内活,拆线圈上扣环什么的。”

20分钟的探访很快结束了,对于我们来说,有太多的话只能等到下一次。更期望能痛饮两杯。

而那时侯我也看见隔壁有个来看儿子的老人伤心流泪。

走出看守所,突然间想起一年前我走出这道监狱大门时的情形。眼前一片迷茫,天下之大,何处有我B哥容身之所?想想,居然快一年了。这一年就是这样不紧不慢地过来了,有太多的不可思议。

那一天的天空灰暗无比,密雨不断。仿佛正描绘着小谭漫长的监狱生活,又好似在诉说着我对新生活的阵阵隐痛。

我淋着雨,走了很远很远。

这种感觉就像当年失去凝云一般痛苦,但命运的安排总是这样。心爱的姑娘走远了,可靠的兄弟进去了。

若人生的过程总是进进出出,分分离离,那这人生实在让人痛不欲生。

然而,自作孽,不可活。世间自有道,道如法,法由心生。黑夜终将过去,明天还会有太阳。

在怀念兄弟的同时,那些小妹的面孔便如电影般在脑海中随后闪现。而背景也在一个个环境下自由转换,她们淫乱的工作景象与痛楚的背后生活曾一度让我感到彷徨与不安。

繁华的城市总有一个角落会看见有人哭泣,而也就是在我面对如月的时候,我才更有体味。

得到如月的父亲在家乡去世的消息是在与红姐对帐的那天下午,当我从红姐那里接过4万块钱的时候,如月满脸眼泪的跑来跟我说她要回家。

我看见如月的时候,她的脸色苍白,眼泪在脸上的红粉上流出道道痕迹。鼻涕也流到了嘴角。看到这种情形,我知道肯定出大事了。

我把如月叫到更衣室问清楚情况,这才知道他父亲在家乡上山劳作时被高压电触死了。我当时也不能相劝什么,我知道当一个人面对亡父的时候,心里该是如何的痛苦。而无论这个人现在做着什么。所以我就没有跟任何人商量,悄悄叫来明明帮她收拾行李,尽快回家。

我去东站帮她定了当日晚上的车票,叫红姐给她结了工资。我没有去送她,叫了几个跟她关系好的小妹去送了。走的时候,我对如月说:“回去之后别太伤心,人走了没有办法,你自己保重。要回来随时回来,不来了也找个好去处。”

如月点了点头,眼睛已经有些呆滞了。

小妹们总是做不长久,这是自然规律。但是生意在做,人员始终不能少,就像一场球赛,有人受伤了,下场了,就该有替补的。所以在我做老鸨那几年里,招小妹始终是一件从未间断的事情。 <!--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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