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尊号太上，没有名字。

至少，在见到那家伙之前没有。

“你耳朵真小，叫小耳好了。”他这么说。

其实，明明是因为他的耳朵太大吧。

我是他的绑定神，或者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摊上这么一个天选者。

因为，他不相信我。

还痛恨神明。

“神为什么要统治人类，这本就是奴役。”

他说人便是人，即使要被统治，也必须人治。

神，是不该存在于人间的。

我告诉他：“神从未奴役人类，只是人类愚昧，无法掌控命运。”

“那，我来为人类开蒙。”他说。

当时，他十七岁。

我犹记得那个倔强的背影。

他甚至拒绝了我的力量，只向我求教了神念留影的方法。

从那之后，我多年再未曾见过他。

大概，是十七年。

他34岁时，我在周都。

他终于来见我了。

看得出来这十七年来他经历了许多，比之前沉稳，却仍未摆脱那抹锐利。

“我找到了自己的道。”他说。

我知道，那包涵了仁与礼的道，最适合如今的人类。

但，他不行，数百年之内，他不可能成功。

“道，难行，吾亦往。”

他再次离开了。

再见，他已垂暮。

“甚矣，道之难行。”他苦笑着对我说。

我点点头，抚摸着他鬓角白发，“你必然成功，只是时间问题。”

“我没有那个时间了。”他说，“我余下的寿数，怕是不多。”

我劝说他接受神的力量。

“我，毋宁死。”

我觉得，这次的背影虽然佝偻许多，却比之前更加魁梧。

他走了，我们再也没有见过。

我也走了，自函谷西行，留《道德经》一卷，希望能助他教化。

时间转眼两千年。

千年于我，不过转瞬。

但在这两千年中，我心中无数次浮现他的两个背影。

一个倔强，一个不屈。

终于，两千五百年的节点再临，我再次来到人间。

他果然死了，拒绝神的力量，他甚至没能撑过百年。

“他让我告诉你：对不起。”一个现代人，将他年轻时的“遗言”告知给我。

我木然点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说，为什么当时不认错，反倒要在死后告知后辈？

他们会不会认为，一直尊敬的圣人你，竟然是个萝莉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