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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痕a》第六十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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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本政不是彭明骏,这个人没有道德观念,也没有风度和涵养。加之性格浮燥,遇事不冷静。知道包雪丽母女离家另住后,立即找上门来了。

有点涵养的人是不会在办公室为私事争吵的,偏偏童本政不是有涵养的人。他才不管那一套,进门就朝彭明骏开火。

“彭明骏,你凭什么把雪丽母女赶出家门?”童本处声音很高,完全不考虑影响。

“跟你啥关系?用得着你来兴师问罪吗?”彭明骏屁股都没有抬,轻蔑的看了童本政一眼。

“我为什么就没有资格?如果雪丽把骏生赶出家门,玉侠要是活着,能不管吗?”童本政摆出了这一套。

“不许侮辱玉侠!和她相比,你们就是垃圾!”彭明骏有些怒了。

“你说谁是垃圾?你就好到那儿去了吗?我们再差也只是生活问题,你呢?伤天害理,把人家的孩子害死了,到现在还不自觉。你这辈子做的坏事多了去了,别人不知道,能瞒得了我吗?”

“我伤天害理,你尽管去告!我奉陪!”彭明骏知道自己余日不多,这些事已经不在乎了。况且翔宇的事玉嫽已经知道了,他没什么可怕的了。

“你~~~~~~?你真不怕?”

“至少我不怕你!你这种垃圾我还没有放在眼里。你要是愿意的话,把你女儿领走吧,把你的老情人也收了。我的家庭毁了,你的家庭也安稳不了。”

“你想同归于尽?”轮到童本政吃惊了。

“那有啥!反正我儿子的事早就公开了,你们的丑事要是大家知道了,你还能在公司呆下去吗?你的女儿女婿有什么脸见人?哈哈哈!童本政啊童本政,就你那点本事还想算计我?你只能算计自己,害人不成反害己。天生贱骨头!”彭明骏仍在嘲笑他。

“既然这样了,就别怪我无情!咱们走着瞧!”童本政说完,气乎乎的走了。

“呸!真是小人!”彭明骏在后面啐了一口。

能得罪君子莫不得罪小人。君子豁达大度,许多时候讲大局。小人则心胸狭谥,记仇。说翻脸就翻脸,说变脸就变脸,而且没有大局意识,得罪了会不择手段的报复。

童本政是流氓型的小人,那种有仇就报的人。当了彭明骏多年的奴才,早已没有羞耻心。以前彭明骏在公司颐指气使,他会像条狗一样的顺从。现在他要恶眼相报,出出这口恶气。

他添油加醋的把彭明骏的话传给了包雪丽,尤其是要同归于尽的话。

包雪丽本来还对彭明骏有感情。人虽然出来了,心里还想着如何寰转。她只是给彭明骏冷静的时间,让时间磨一磨他的戾气。

她知道彭明骏喜欢女儿,不会因为不是自己生的就赶走她。怡云的离家是一时的情绪化,过不了几天彭明骏一定会接她们母女回去。

听了童本政的述说,包雪丽失望了。她觉得彭明骏要把事情做绝,真的要拆散这个家庭。

她是有污点的人,作为离婚的过错方,要失去很多东西。本来还指望分点家产,现在看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她感到愤怒,一时间恨的牙痒痒的。

她不能任人宰割,要先下手为强。

现在她们还没有离婚,仍然属于家庭成员。在他们结婚的时候,彭明骏还只是个小科员。是她们一起努力获得了大股东的地位,公司的股份属于家庭共同财产。只要毁掉彭明骏,她和女儿都是继承人,都有份分割家产。而且作为夫妻,她理应得到一半的家产。如此以来,她很有可能当上公司董事长,成为骏堂公司的掌门人。到那个时候,谁还会计较她以前的风流事。

包雪丽本来不是个恶毒的女人,然而在利益面前,尤其是你死我活的档口,她只能做出更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千万别得罪女人,女人在盛怒之下会不顾一切。

她从箱子底下拿出了点东西,塞进了提包里,匆匆出了门。

包雪丽电话约冯玉嫽在茶社见面,说有重要事要谈。

玉嫽第一感觉是彭明骏的事,因为两个人闹掰的事她已有耳闻。

来之前,玉嫽做了点准备。

“说吧!啥事?”玉嫽来了,态度淡淡的。

“我要跟你说一个秘密,一个只有我知道的秘密。”包雪丽说。

“秘密?有啥秘密需要跟我说?”玉嫽问。

“跟你有关,准确的说跟你当年害死李天池的案子有关。

“那件事?你知道点什么?”玉嫽吃惊的问。

“是的,我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

“谁?有什么证据?”

“彭明骏!是他陷害了你。人是他害的,让你当了替罪羊!”

“空口无凭!我需要的是证据。”

“这就是证据!”包雪丽说着,从提包里拿出一件沾有血迹的衣服。

“这~~~~?这是彭明骏当年穿过的。我有印象。怎么会在你手里?”

“是这样的。你出事的那天,彭明骏来我家了。看到他衣服上有血,就多嘴问了问。他只好把实情告诉了我。李天池追查厂里配方泄密的事找到他头上,据说还有两份证据。这两份证据他怀疑是你提供的,开始恨你。他想抢回这个证据,在与李天池争执的时候不小心把李天池推倒了。他怕追查到自己,就给你打了传呼,让你来到现场。他躲在门后,在你进门时打晕了你。然后清理了现场,翻围墙跑了。因为身上沾了血,他不敢直接回家,而是找到了我,让我把衣服处理掉。我当时多了个心眼,没有烧毁那件衣服。他后来之所以跟我结婚,跟我有他的把柄有很大关系。这个不会有假,衣服上有李天池的血。公安局一定会有存档,对一下就明白了。”包雪丽说出了实情。

“还有什么?”玉嫽问。

“这张纸!这张传真纸是衣服兜里发现的,彭明骏写的,是他与美净厂勾结的证据。”包雪丽拿出了一张被撕碎了的传真纸。

“真的是他!”玉嫽接了过来,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你早就怀疑到他?”

“是的!还有别的证据,我一直在调查。”

“彭明骏这个人很狡猾,做事很少能让人抓住把柄的。这一次因为人命关天,他当时也慌了,没有顾忌太多。他还是喜欢你的,远比宋玉侠和我要多。他陷害你是一念之间,可能是因为看到了你写给李天池的纸条,临时起意陷害你。我跟他这么多年心里清楚,他一直没有忘了你。还有你儿子的事,我是后来听童本政说的。那件事也不是他有意的,至少不是蓄谋。虽然他现在恨我,把我赶了出去。还是要实事求是,是他的错就是他的,不是也不诬赖他。”看得出包雪丽对彭明骏还存在一些好感。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了报复他?”玉嫽问。

“我不敢说自己是仗义执言,也不是良心发现。彭明骏这个人太恨毒,他知道女儿不是亲生的,在她有难的时候落井下石。知道我不忠,不顾几十年的夫妻感情,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他要让我们母女生活无靠,要把公司股份全部留给和别人生的儿子。这对我们太不公平了,我不能再听他的摆布,要争自己的权益。把这件事告诉你,肯定有报复的成分。我知道这件事并不能致死他,因为早过了追诉期。我只想告诉他,不是每件事都能由他为所欲为。自己脖子后面不干净,就不要笑别人脸脏。我对他不忠,他也伤人害命。这样他就无法在离婚上以我有过错而不给我财产,我图的只是家产,别的没有什么。只是希望你不要针对孩子,他们都是无辜的。”包雪丽说。

“我明白了,总而言之谢谢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彭明骏的问题后果只能由他一个人来承担。你放心,无论是怡云还是骏生,他们都是后辈,不会牵扯到他们身上。”玉嫽说完,站起身拿起彭明骏的血衣,离开了茶社。

回到家里的玉嫽扑到床上嚎淘大哭起来。

徐玉香几个人听到哭声,都跑了过来。

无论谁问,玉嫽都不回答。只是嘴里喊着“冤哪!冤死了!我太冤了!”。

“啥事儿?快告诉我们!”宋玉林着急的问。

“彭明骏,你个天杀的!我要杀了你!”玉嫽还在喊。

“他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吗?快说呀!”徐玉香问。

蕊蕊不知道妈妈发生了什么事,也爬在床上跟着哭。

“快打电话让你哥哥姐姐回来!”徐玉香拉起蕊蕊说,

接到电话的翔宇和晓芸很快就过来了。玉嫽仍在哭,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谁也不理。

“好了阿姨,咱不哭!要让他们哭!”晓芸怕她头蒙的太久,跳上床把玉嫽抱起来,让她侧依在自己怀里。

“闺女,你知道为啥!”徐玉香问。

“一定是那件事知道真相了,阿姨多年压抑在心里的怨气突然释放出来。奶奶放心吧!蕊蕊妹妹别跟着哭了。你去倒盆温水,给妈妈擦擦脸,一会儿就好了。”晓芸说。

玉嫽虚脱了似的,任由晓芸摆布。

“我没事儿!”一会儿,玉嫽终于有所恢复,看了看众人说。

“妈你吓死我了!”蕊蕊说。

“有事就说出来,别让妈妈担心!”玉林说。

“终于水落石出了,李天池不是我害的,害他的是彭明骏。”玉嫽说。

“妈!谁告诉你的?有证据吗?”翔宇着急的问。

“没有错了,是包雪丽告诉我的。”玉嫽随手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包雪丽的话全录在里面。

“你们再看看那个!”玉嫽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血衣。

“这是谁的?彭明骏的?上面的血是李书记的?”翔宇拿起衣服看了看问。

玉嫽点了点头。

“该死!我一定要找他算账!决不轻饶!”翔宇咬着牙说。

“冷静点儿,想想下一步怎样做。”晓芸说。

玉嫽喝了点蕊蕊端上来的水,情绪稳定了下来。

“人证物证都有了,彭明骏没有办法再抵赖!”宋玉林说。

“告他!杀人罪和诬陷罪!让他在牢里了结余生。”翔宇说。

“告他?就这一件事无法让他进监狱。”晓芸说。

“为什么?这些证据还不足够吗?”翔宇问。

“他确实犯了罪,可你想想过去几年了。《刑法》对以前的犯罪有追诉时效,法定最高刑为不满5年有期徒刑的是5年,5年以上不满10年有期徒刑的是10年。法定最高刑为10年以上有期徒刑的是15年,法定最高刑为无期徒刑、死刑的是20年。彭明骏在这件事上涉及到两个犯罪,一是过失杀人,二是诬陷罪。过失杀人罪的最高刑期是七年,诬陷罪即使造成严重后果的,最高刑期也只有十年。数罪并罚才十七年,追诉期是十五年。这件事发生在1987年,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过了追诉期,连法院都不受理。”晓芸说。

“晓芸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告他?”徐玉香着急的问。其它几个人也都急着想知道。

“也不是完全不能告。在司法解释中有这样的规定,中途犯罪,前罪追诉期限从犯后罪之日起计算。我们分析一下彭明骏的情况,他的几次犯罪都涉及到我们家。过失杀人和诬陷发生在1987年,伤害翔宇并遗弃发生在1988年。侵占财产一项罪名却发生在1997年。”

“闺女,你记错了,是89年的事。”徐玉香发现晓芸的时间不对。

“奶奶,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个时间应当从他侵占咱家财产之时起。你们记不记得彭明骏的话?他原来并不想侵吞那笔钱,而是要留待阿姨出来后。账户名字是阿姨的,这笔钱仍然属于咱家的。他动用这笔钱购买了法人股,成为公司的大股东。股东的名字不是阿姨,是他自己,而且此后带来的利益都装进了他的腰包,形成了事实上的侵占。也就是说,彭明骏侵占咱家财产应当自1994年算起。同时,一年前南方的冯爷爷就提出了彭明骏侵占咱家财产的事,他没有立刻归还,而是找律师接下了这场官司,这是侵占财产的继续。也就是说,彭明骏的侵占行为直到今天仍然存在。根据前罪追诉期限从犯后罪之日起计算,彭明骏难逃法律的惩罚。”晓芸说。

“这丫头懂得这么多!”徐玉香夸她。

“不是我懂的多。因为涉及到家里的事,我事先咨询了律师。”晓芸不好意思的说。

“那不就成了吗?我们现在就找律师起诉彭明骏,新账老账一起算。”翔宇恨恨的说。

“你又来了!总是沉不住气!告他很简单,后面的事呢?彭明骏犯了罪,理应受到惩罚,这个没有问题。如果彭明骏入狱,得利者是包雪丽,她将继承彭明骏大部分的财产。这是其一。其二是公司怎么办?此事给公司带来的冲击将是巨大的。其三是受到伤害的还包括骏生、怡云,甚至是谢萍。骏生和怡云还能在公司里呆吗?我们之间多年的友谊将付之东流。彭明骏终究是骏生的亲生父亲,尽管不赞成他的所作所为,仍然会维护自己的父亲。你对养父母都感情深厚,更况且是亲生的了。”晓芸说。

“我不管那么多,谁让他害我妈妈!”翔宇说。

“你真的替妈妈着想了吗?”晓芸瞪着眼问翔宇。

“怎么了?”翔宇不解。

“我提出一个问题,希望阿姨别怪我。”晓芸看着玉嫽说。

“你说!说什么都没有关系。”玉嫽点了点头。

“阿姨虽然对彭明骏有气,有怨,或者说有仇,可心里不一定非要置他于死地!”晓芸说出这句话,眼睛看着玉嫽。

“你说!”玉嫽没有正面回答。

“做事首先要有目的,把这种大奸大恶之徒关进牢里确实大快人心。彭明骏虽然对我们家尤其是对阿姨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可多年来,他无论是对奶奶还是对翔宇,也包括后来对阿姨,仍然关心倍至。这个人做的这些事,都是在私欲下做的,或者说并非是故意害人,只是临时起意的选择。损人不利己的是愚者,利己又利人的是智者。彭明骏属于损人利己者,就是在利益面前总是以自己的利益为重,不顾他人的死活。换句话说,世上的损人利己者不在少数。这是我想说的一层意思。第二层意思是彭明骏直到今天仍然对阿姨抱有好感,在这里我不提爱情这个词,因为他不配。阿姨的恨更多是出于他的无情上,是对这种曾经纯洁友谊背叛的失望。这种情况下,一方面牵涉到后辈,而且这些后辈与咱们都有关系。另一方面阿姨也会对自己交人不识而自责。尽管彭明骏后来照顾家里是别有用心,他在有些方面做的也算有情有谊。这就是坏人不是什么都坏,当他真的身陷囹圄时,他的一些好会不时的打扰我们的心绪。”

冯玉嫽对晓芸的说法赞许的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难道不告他?”翔宇问。

“告是一定要告!我们可以把重点放在追回财产上,让他在公司失去大股东地位。另一个重点放在恢复阿姨的名誉上,不能让阿姨继续背那个过失致人死亡的罪名。这两方面达成,我们也算达到目的了。至于彭明骏,如何处理是法院的事。我们只要配合着讲出实情就行了,不必强求判他多少年。”晓芸说。

“这丫头,什么事都能想到。”玉嫽说。

“姐姐,你干麻不去当律师。就凭你这个思维能力,再加上这张嘴,准是个好律师。”蕊蕊说。

“我要去当律师的话,怎么会认识你哥哥,更不会认识你了。”晓芸笑着说。

“晓芸说的有道理!咱看看下一步怎么办?”宋玉林说。

“下面你们先不要动,让我考虑一下。我叔叔的律师跟我说了,财产的事基本有眉目,现在只是在数量上有分歧。听他们的意思,彭明骏有偿还的想法。这件事我不想伤害骏生他们,为公司考虑,为你们之间的友情着想,尽量减少影响。彭明骏的事我找他算账!”玉嫽说。

“妈!我陪你去!”翔宇说。

“你以为是去打架啊!”晓芸看了翔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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