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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相公》第五章:唱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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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了三个月,那个被窦儿娘摒弃了的事,再次被白阑提了出来。

“你不觉得,只和我呆一起,太闷了吗?”在窦儿娘拒绝了白阑的提议后,白阑问道。

只见窦儿娘摇了摇头:“窦儿娘不闷,只要有白阑在,窦儿娘就很开心了。”

“上次的事只是个意外,但是,终归不能一直呆这里不出去的。”白阑又道。

这事白阑之后也给窦儿娘解释了一番,那次他不过是去客栈里定个住宿,结果一转身,就发现窦儿娘已经不见了,由于人声嘈杂,干扰到了他,他找了好久,才将她找到,由此差点酿成的大祸,让他也追悔莫及。

对于这事,窦儿娘真的一点不怪白阑,毕竟是她自己跟丢的,跟丢之后,又没有呆在原地,而是自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躲了起来,白阑找不到她,是正常的。

她真的一点都不怪白阑,她甚至还有些高兴。因为经过了白阑那一番解释,她已经知道,白阑并不是不要她,而是她自己不小心跟丢的。

不过白阑事后似乎还心有余悸,他不知道在哪里弄了块兰花形状的白玉,用了根红线穿起来,给她戴在了胸前。他告诉她,只要她不把这颗玉摘下来,她喊他名字,无论何时,即使相隔万里,他也能找到她。

窦儿娘觉得很神奇,即使相隔万里,也能找到她?

窦儿娘当时嘿嘿一笑,并没有相信白阑的话。她虽然傻乎乎的,但是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且不说找不找得到人的问题,就光说路途,她虽然没有坐过马车,但是老黄牛拉车,她还是有幸坐过一次的,光是那次去山里,都用了大半天的时间,何况是万里呢。

就算白阑能够找到她,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但是既然白阑这样说了,那么,这是白阑的一片好意,她怎么能拒绝呢。

这说明,白阑还是在意她的。

窦儿娘收下了白阑的挂坠,她十分小心地将这块白玉放在了衣领里,捂在了心里。

说起这块玉,又是白阑不喜欢的兰花样式,窦儿娘真是想不通,为什么不喜欢,还时时刻刻地将身边的一切,都与之挂钩呢?

窦儿娘想不清楚。

也没法想清楚。

***

就如白阑所说,他们一辈子,不可能一直呆在大宅中,窦儿娘觉得,白阑的话说得有些道理。她相信白阑的话,上次只是意外,但是,毕竟是一次不好的经历,所以窦儿娘仍然有些不安。

但是,这并不是关键的一点,关键的是,窦儿娘担心白阑下山会被官府抓去,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毕竟官府的人,是没人惹得起的。

窦儿娘犹豫了一会儿后,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白阑。

白阑听后,只是笑笑道:“这次咱们,换个地方,怎么样?”

“换个地方?”白阑的话让窦儿娘有些懵。

“嗯。”白阑轻轻一笑,点了点头,“换个地方,这次我们去另外的城镇,怎么样?”

窦儿娘更懵了,一般山下临近一个城镇,已经是很不错的,还去另外的城镇,那得走多远啊?

不过,看样子白阑是很想出去的了,那么,她也不能因此拖累了白阑。窦儿娘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由此,窦儿娘和白阑再次跨上了去城镇的征程。

只是令窦儿娘吃惊的是,为什么这次和上次一样,又是只行了半日,就到了山下的城镇了呢?

窦儿娘回首,还是那绵延不绝的山林,一眼望不到头,只是比起上次,多了两分葱郁和青翠。

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窦儿娘下山,还未走到城里,就紧张得要死。

白阑似乎察觉到了窦儿娘的情绪,走了两步之后,又退了回来了。带着温和的笑意,下一刻,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向窦儿娘伸了过去。

窦儿娘看着眼前如青葱般细腻的手指,指尖带着些许的红润,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白阑究竟是何意?

正当窦儿娘发愣之际,那只手已不知何时,离开了原有的位置,悄然牵上了她的手。

窦儿娘被忽然而至的触感惊了一跳,猛然回过了神。就见白阑浅浅一笑道:“我在,别怕。”

白阑……

窦儿娘被白阑一路拉着前行,低着头,不敢看他。

但是不看他,却不代表着她不能听见周遭的声响。

还是那一如既往热闹的叫卖声,但是叫卖声的中间,却混杂着其他细细碎碎的声音。

“花儿,你看见没,那人真好看。”

“哪里?”

“就是那个穿白衣服的人啊,牵着个紫衣小女孩的那个。”

说起穿白衣服,牵紫衣小女孩,窦儿娘就知道,那人一定是在说他们。

就听那人继续道:“哦,看见了。”随后,便是一阵惊呼。

“那男子……”

“是啊,花儿,我就是想让你看这个的,这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儿。”

“是啊是啊……”

讨论还在继续着,但是随着距离的逐渐变大,窦儿娘已经听不清了,然后,又听见了其他人的讨论,不过,无一不是在夸奖白阑的。

也许是上次心事繁重,加上老早就和白阑走散了,所以才让她没有注意到这些。今天大概是有白阑的手给她安慰,让这些话渐渐地传入了耳中。

她一直都知道,白阑很好看,好看到一尘不染,仿若不似凡人一般。

但是,这样一尘不染的人,却对自己如此地好,不求回报,让窦儿娘始终觉得,不那么的真实。

白阑,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白阑不说,窦儿娘也不敢问,她怕一问不好,就打破这仅存的美好,如此,还不如不问。就当这是一个美好的梦吧。

白阑拉着窦儿娘找到了一处客栈,安置了下来。

现在天色晚了,白阑说,先吃一顿饭,再出去带她看看夜市。

窦儿娘当然同意了,只要有白阑在,他说什么都好。

白阑随意点了几个菜,有荤有素,当店小二端上来的时候,窦儿娘就止不住的失望。

这些菜,和白阑做的,简直没法比。

先不说色和香就远远不如白阑所做,窦儿娘心道不能这样一竿子打死所有,于是夹了一块自己最喜欢的红烧肉,打算尝尝。结果刚放进嘴里,一股油腻之气,就差点让她吐了出来。

但是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窦儿娘还是忍住咽了下去。

这顿饭吃得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唯一让窦儿娘欢喜的是,唯一的汤品,竟然是白阑从大宅中带来的,还是那一如既往的搭配,一如既往的味道,给这顿饭增添了一些色彩,让这顿饭吃得不至于那么难受。

“晚上你想逛什么?看唱大戏的?吃好吃的?还是去买东西玩?”饭后,白阑给了窦儿娘三种选择,让窦儿娘自己选。

窦儿娘很是纠结,眉头都皱在了一起,说实话,她哪里都想去。但是她知道, 这三种东西,一般都不在一个地方,所以一晚,只能去一个。

或许是看出了窦儿娘的纠结,白阑笑了笑,道:“这次我们出来并不只是一天,每个地方都可以去,你大可不必纠结,选一个自己最喜欢去的地方吧。”

都可以去?

窦儿娘看着白阑,一脸认真的模样,脸上全写着,你没有骗我?

白阑也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真的,绝不骗人。”

得到了这个消息,窦儿娘原本皱着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来了,想了想道:“去看唱大戏的?”

“好。”白阑笑着回答。

听白阑说,这个城镇,唱大戏的可是出了名的,很多人路过这里,都要花一晚上,去听一听。

窦儿娘没有听过唱大戏的,只是在村里听过,隔壁小镇上来了戏班子,唱大戏。

当时虽然很是好奇,很想知道那玩意儿究竟是什么,听说那话说得没人能听懂。但是知道是不可能去的,只能自己在心中想一下。

没想到今天终于有幸可以见到一次了。

窦儿娘怀着忐忑的心情,便和白阑一起去了唱大戏的地方。

这是一个露天的台子,台子用红布铺了一层,显得格外的喜庆。而台子下面,则是整整齐齐地放了几排板凳,有些上面已经坐上了人。

台子周围挂满了灯笼,所以即使天色已晚,台子上面还是显得灯火通明,光亮无比。

听说白天的那场已经过去,晚上的这场,正准备开始。

窦儿娘被白阑牵着,二话不说,就穿过层层人群,来到了最前排,然后找了两个椅子,坐了下去。

这里的椅子和后面的凳子不一样,是有靠背的,一看就是不一般的位置,窦儿娘在上面坐立不安。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小厮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白阑和窦儿娘,对着他们道:“打扰了客官,小的过来,就是想告诉您们一下,这里是雅座,价钱什么的,和后面……”

“我知道了。”白阑打断了小厮的话,从身上摸了一张银票出来,递给了小厮,小厮接过,看了一下,连忙道歉,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白阑给完银票后,转头对着旁边的窦儿娘道:“你且安心地看,无需为银钱担忧。”

窦儿娘只知道白阑递给了小厮一张纸,然后小厮就走了,后来又给她说无需为银钱担忧,难道……

刚刚白阑给小厮的,是传说中的银票?

过了一会儿,就见小厮同样给白阑找来了一沓银票,并且为他们斟满了茶水。

窦儿娘看着忽然殷勤的小厮,恍惚间明白,白阑或许就是村里人所说的大户人家吧,只是她一直不了解罢了。现在想想,光是白阑那座大宅子,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可是,白阑这样一位大户人家,为什么要收留她呢?

她明明只是一个出身乡野的小丫头,而且还是个脑袋不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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