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愚蠢的蝼蚁。”

混沌阴灵不屑的冷哼一声，倒是丝毫没有在意，区区一个凡人而已，根本不配让他浪费心神去关注。

“给你活命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所谓的人类，真是愚蠢而低级的物……”

“种”字还未出口，他与孙天猽额头相触的地方却突然冒出来一股红色的光晕，而混沌阴灵也像是被火烫了一下似的，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段距离。然后惊讶的看着孙天猽。

“你的意识……怎么可能，明明因为那次大战而被封印的，怎么可能……”

“你……”

沙哑的声音从孙天猽的身体里响起，跪坐在地上的身影慢慢地站了起来，双拳紧握，身躯微颤，在冰冷的声音中，他抬起了头，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映入眼帘的却是两只带着火焰的，火红色的眸子……

“你……不该杀了她的……”

“不该？哈，笑话！”

混沌阴灵冷笑一声，“在本座面前，众生皆是蝼蚁，你我归于混沌，便是整个天地，也要在混沌之灵面前颤抖臣服，区区一个蝼蚁，有什么资格让本座在意？倒是你。”

混沌阴灵上下打量了孙天猽一番，眼中却没有丝毫被打断的恼火，反而是一脸的兴奋，“原本你的沉寂还让本座有些失望，吸收被封印的你，混沌之灵最多只能恢复一半的力量，这种程度可翻不了天佛两界，不过现在可好，你觉醒的程度越强，混沌之灵恢复之后的力量也就跟着变强，你若能完全觉醒阳灵的力量，混沌之灵说不定可以直接恢复九成也说不定。”

“我不管你在说些什么。”

压抑的愤怒在胸膛之间流转，狰狞的表情在脸上汇聚，原本的天真和纯善……都抛开吧，现在前所未有的怒火，才是他应该有的东西。

“你杀了她，我要你的命！”

浑身包裹火焰，宛若一颗巨大的火球一般，踏步向前一纵，巨大的冲击力让正片大地都跟着颤抖起来，前所未有的力量，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发泄，而眼前的这个家伙，无疑是最好的目标。

“要我的命？”

混沌阴灵不屑的抬起了手，“虽然你我同为混沌两气，但还未觉醒的你，如何能与本座相提并论？不过这样也好，在能控制的前提下，我会把你的力量尽量激发出来，你若不服？哼，本座打到你服！”

拳头蓦然一握，面对来势汹汹的孙天猽，混沌阴灵却是避也不避，径直的迎了上去。

轰！

巨大的轰鸣之下，却是孙天猽倒飞出去，砸在了地上，而混沌阴灵却是动也不动，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啊——！”

漫天烟尘飞舞之中，传出来一声怒吼，孙天猽身影如离弦之箭一般，再度冲向了混沌阴灵，但结果……却还是一样……

“看来那小丫头对你很重要啊！”

忽而，混沌阴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中多了几分玩味，“如果是这样的话，本座或许应该好好谢谢她，因为就目前为止，本座确实没什么好办法能让你觉醒阳灵的力量，但是这个人类小丫头……呵呵，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给我闭嘴！”

已经记不清楚是第几次进攻了，但每一次进攻的结果都是一模一样，他被轻易的打退，每一次身上都会多出那么一辆道伤痕，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上早已经是血迹斑斑，而混沌阴灵，还是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之间的战斗，简直就像是牙牙学语的婴儿，与成年男子之间的差距一样。

天差地别！

“呵……”

看着孙天猽失去理智的模样，混沌阴灵笑了笑，再一次将孙天猽击退之后，他却是伸出了手，指间之上一抹紫黑色的流光闪烁，如一颗悄然无声的流星一般，落在了紫兰的“尸体”上……

“不……”

刚刚爬起来的孙天猽，只来得及看到那一抹紫黑色的光晕落在紫兰身上，虽然不知道混沌阴灵想做什么，但本能的，还是让他心脏骤然一缩，下意识的就来到了紫兰的身边。

但紫兰的身体上已经多了一层淡淡的紫色荧光，很神奇，好像萤火虫一样，漂亮却又诡异，但孙天猽此刻又哪里有什么欣赏的兴趣？

“不……不……”

她的肉体已死，但孙天猽知道，只要灵魂不灭，还是有希望可以重新复活的，可混沌阴灵此刻却连她的灵魂都不放过……

混沌阴灵先前提过形神俱灭，但刚才没有那么做，孙天猽还存有侥幸心理，但现在……

“不……不要……”

他向一个被夺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样，方才的戾气，暴虐，早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呆呆的抱着她“发光”的躯体，却是宛若身在冰天雪地一般，颤抖的厉害。

“虽然搞不懂所谓的情感，但就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还不错。”

混沌阴灵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什么也不做，双手抱胸，玩味的看着孙天猽的背影说道。

“来吧，阳灵，让本座看看你觉醒之后的模样，你觉醒的程度越深，吸收你之后，本座的力量就会变得越强，以前混沌之灵体内阴阳平衡，这一次，本座一定要让阴灵占据绝对的上风。”

漫天仙佛伤了混沌本体，阴阳二气被迫分离，原本只让混沌阴灵格外痛恨，但现在看来，这或许也是一次打破阴阳平衡的契机，阴阳本来就是对立，他与阳灵之间更是形同水火，若非阴阳合一才是混沌，他甚至早就想与阳灵分开了。但现在既然上天都要给他一次阴灵占据上风的时机，他又何不欣然接受？让以后的混沌之灵，变成他主导意识的存在？

紫兰的躯体，终究是化作点点萤火之光消散虚空，整个过程当中，孙天猽再没有说一句话，甚至随着紫兰的消散，他身体的轻微颤抖也变得越来越平静……

“你把她作为棋子，引诱我过来，她骗了我，但是她终究对我用过情，而且现在还用生命偿还了这份愧疚。而你，从一开始也骗了她，可你却也杀了她，现在，连轮回超生的机会也不给她……”。

紧握的拳头发出“咔咔”的骨骼摩擦声，在混沌阴灵的注视下，孙天猽背对着他缓缓起了身，然后转过身，脸上除了刺骨的冰冷之外，再无任何一丝情绪。

“你说，你该拿什么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