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宇还没开口就被回来的殷寒轩踹了一脚，谁都不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绝望，他一赶到那里，刚拿出弓，三支箭羽就从他耳边咻的一声飞了过去。

他实在想不到除了符文宇以外还有谁会射三连环的人是谁了。

符文宇还没起，就被殷寒轩抓住了衣领，几乎咆哮道：“你告诉我，为什么！！”他最是懂他的一个，他做的这一切，他都应该懂得呀。

符文宇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造成如今这种无法挽回的局面，确实是他的错。可他还没开口，一个跟随在他身边的侍卫喊到：“王爷，符将军从未出去过。”

殷寒轩轻哼了一声：“没出去过？那你告诉我是谁射的三连环，除了我亲手教的符文宇除外，还有谁！”

“我！”一声不大但足够坚定的声音响起。莫离站在了门外，她往门口一跨，本来她只是等着做殷寒轩的新娘子，可她无意之中看到了殷寒轩急急忙忙跑出去的那份信，她才恍然大悟，她才明白为什么凌雪没有死，没什么她爹明明还可以活两天就突然死了，为什么殷寒轩这一年都没有说成婚的事，为什么这一年来很少呆在天香阁，为什么月影宫的人轻而易举就攻上了天香阁还重创了他爹。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殷寒轩安排好的。

“你问为什么，我也想问为什么。我前面以为你只是因为你跟她是仇人，两个就算在一起，也不会好过，可凌雪原谅你的那一刻，你也没有要跟她离开，我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我以为你是真的装作喜欢她，你的目地是替你爹报仇完成他的遗愿。”莫离看着殷寒轩，眼中除了恨还是恨。

莫离看殷寒轩看着符文宇，想要他给她一个解释，解释她为什么会三连环，她不急不缓，仿佛做好了一切准备：“是我让他教我的，在京城的时候，我就让他教我了，我想着，我杀不了凌雪，但三连环谁也躲不掉，就算杀不了，伤了她也是可以的，没想到，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我也让凌雪尝一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殷寒轩松开了符文宇的衣领，握紧的拳头的再也控制不住的朝着莫离挥了过去，莫离本想躲开，哪只一闪，一脚就朝着她踹了过来，碰的一声撞在柱子上，掉了下来。

天香阁的人忽然而动，跟殷寒轩带来的人拔刀相对，符文宇从地上爬起来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站在了门外：“谁敢闯进来，杀！！”

莫离看到那些突然出现的穿着铠甲的人，讥讽一笑，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爹，不然为何会派这么多人藏在了天香阁，她看着殷寒轩一步步朝着她走来，她从地上坐了起来，靠在柱子上，喘了喘：“寒轩哥哥，你别忘了，是我救了你，不然你早就因为身上的蛊毒死了。”

殷寒轩低头轻蔑一笑：“刚开始时，我是真的相信蛊毒是你解的，我对你也真的很感激，可是莫离，假的就是假的，蛊毒发作是什么感觉什么滋味，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所以，半年前你蛊毒发作时，我便觉得可疑。”

“是师傅告诉你了？”莫离眼神闪烁。

“我没有去问他，是我看到凌生的伤势，知道凌雪一定会去波月谷找谷前辈，所以在出发去天香阁时，我去了一趟波月谷，正巧碰到他回来，他或许是良心发现，便把此事的真相告诉了我。”

月影宫宫主之所以能坐宫主之位，是因为她修炼的莲花圣血任何蛊虫都起不了用作，这也是为什么历来不管多厉害的大祭司也只能服从于宫主，颜若之所以说阴蚕蛊毒无解，是因为她不会耗费自己半身功力救他。

莲花圣血心法最后一层是生死一线，生，大功告成，死，一命呜呼。可也只有她好不容易修炼成的莲花圣血，才会毫不犹豫傻傻的不顾一切的为他发功除去蛊毒。

这就是为什么那天他才用了半成功力，就把她伤的那样重。

莫离：“那你为什么没……”

“没杀了你吗？是呀，我也想问我自己，为什么没杀了你呢？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凌雪都不在乎我是她仇人之子，我也没有跟她走吗？”

“为什么？”莫离低声呢喃道。

“因为我的师傅，也就是你爹，为了让她成为一把好刀，让她在天香阁里，经历无数的背叛，抛弃，欺骗，谎言，就是为了让她自己选择那至高无上的无情决心法。”殷寒轩说道这里，内心就止不住的抽痛，他顿了顿，仿佛才有力气说下去：“修炼无情决之人，不可动情，我若废了她武功，她会经脉逆流而亡，我要跟她在一起，她就会被无情决反噬折磨而死。”

为什么在波月谷凌雪不让他去拿解药，是因为她压根就不是因为蛊虫，而是因为无情决的反噬，她就那样因为他而承受着蚀骨蚀心之痛，却还不让魍魉说出真相。

他怎么能在让她为了他承受那样的痛苦，那打她身上每一个伤，他都恨不得打在他自己身上，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他终于明白了三娘为什么说他会害了她了。

殷寒轩抬手掐住莫离得脖子，将她抬了起来，声音里全是绝望：“我只恨自己，没能早点杀了你。”

殷寒轩从屋里走了出来，又是新的黎明，新的一天，可对他来说，早就没有明天了。

是他这些至亲至爱至友之人，将他，将她，逼上一条再也无法回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