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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之接引传承》第4章 黄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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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李芸娘的动作,待李芸娘看来时,一丝不苟道:“小姐,该上课了。”

说着他拘谨的向右侧了侧,想要将衣衫上的补丁挡住。

李芸娘皱着眉,撅着小嘴,像是能挂上水壶,不满道:“先生,为什么要读女诫?女诫有什么用?曹大家也是女人,为什么偏偏要写女诫限制女人?”

她一连提出数个问题。

“为上者喜,为人者颂。”余夫子淡淡说出这八个字,脸上不喜不悲,“求叔妹之心,固莫尚于谦顺也,你想得太多了,做人少些胡思乱想,才能好好活下去,做女人尤甚。”

李芸娘垂下眉头,敛去神色,端端庄庄坐在椅子上,只是暗地里将那只画着乌龟涂鸦的纸张撕得粉碎。

而余夫子像是没看到一样,一板一眼开始讲了起来,只是刚讲到不到一刻钟,就猛地开始咳嗽了起来,“抱歉小姐,在下或是昨夜偶感了伤害,咳...咳...前日刮起了北风,窗纸还没得及换新的。”

“先生...没事吧。”李芸娘心急想要上前安慰,可想到什么就气闷的坐了下来,若是上去余夫子估计又要说男女授受不亲。

寒风乍至。

自先前余夫子感染风寒后,就再也没能回到李府担任西席,自然也不可能教导李芸娘。

到了春节将近,李芸娘向父母提了一句想要给先生送些年货,可李母却道余先生已经死去多日,死得时候不知羞的全身赤裸,据乡邻说是和哪个狐媚子鬼混,阳尽而死。

“不是的,先生说过了。人要是被冻得神志不清,就会一件件脱去自己的衣物,先生...先生...是冻死的。”李芸娘眼里闪过不忍。

李母捂嘴偷笑,用指头点了一下李芸娘额头。“傻孩子,先生说的话就是真的了?他只不过是个穷酸书生,不登科什么也不是!”

李芸娘默然不语。

可她终究没到余夫子的墓前上一炷香,或是尽个人事,磕个响头。日升日落,岁月如瀑,这件事很快就被她忘了,大概是余夫子曾经说过的那句话,“男女,授受不亲。”

十六岁时,李父外放京城为官,路过西峰岭,李芸娘丧命,在洞**偶得前人功法,又诱惑山民吞其阳气。

直到第五十四人时。

“咳...咳...呔!小姐小心,快和我上马。”一白面书生骑马经过西峰岭,恰巧碰见恶虎杀人,不由分说出头相救。

山路颠簸,白面书生很守规矩,面色微红道:“小姐,这里已经安全,还请小姐下马,不知小姐家住何方?”

李芸娘咯咯一笑,“书生,你很像先生啊。”

大概是那句咳嗽声,也大概是守礼甚笃,在白面书生身上,李芸娘似乎看到了当年余夫子当年的影子,是那副打着破烂补丁儒服的样子。

时间飞移,转眼就到了半月后。

洞房内。

合卺酒微晃,李芸娘粉脸若熏,“王郎,你我既以成亲,现在还需守礼吗?”

她素手芊芊,划过白面书生的脸庞,嘴唇突然亲了上去,一双含春双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欲,双手勾住白面书生的脖子。

“亲我!”

白面书生不复曾经的儒雅随和,此刻像是蹒跚学步的小儿,捧着李芸娘的螓首,直直亲了下去。

一夕之欢,食骨知髓。

他的阳气骤然从眉心渗出,顷刻间就化作耄耋老者。

“为什么?”白面书生脸色大骇。

“余夫子,你已经亲过我了啊。”李芸娘得意得笑了笑,双眼好似又恢复了童稚时候的天真无邪。

她不曾喜欢过余夫子,只是对余夫子不满其反驳的仇恨。

。。。。。。

就在此刻,梦境恍若镜子碎裂般破碎。

王璞手指用力一压,李芸娘立刻魂魄消散,这就算是超度了。

因果之道,玄之又玄。

种善念修善途,种恶念度皈依。

“种因得果,如此奇妙,不过黄粱一梦罢了。”王璞眼里闪过异彩,通过在梦境中对李芸娘的种因,再到结果,他的心境猛然若升华一般,同时......

他走到屋内梳妆镜旁,在镜子里的他相貌似乎改了一些。以前的样子一看就是早夭相,可这次种因得果后命格有所转变了一些。

在命运中,他和李芸娘已经签订婚契,可以说命格绑在一起。凡俗间多有女子旺夫,就是此理。

只不过《誓愿因果修缘法》更厉害些,将两人的命格完全绑定在了一起,不分彼此。假设李芸娘的阳寿有八十九,王璞的阳寿只有三十三,那么此后王璞的阳寿就变为八十九。

但‘种因’不是向谁都能做的,不然直接向玉帝种因多好,只不过怕是刚种,就身死。

《誓愿因果修缘法》分为三层,第一层是种因,通过自己本身的因果达到种因的可能,比如王璞和李芸娘的夫妻关系,王璞和镇北侯的父子关系,除此之外,想要种因,就必须有相近关系,关系愈近,种因越容易。第二层则是心念,达到一念生则因果种,不过这一层实在太难。第三层是大誓愿,借天地种因果,相当于向天地借债,我心即天地,心通则路达。能达到这层简直不可能。

第三层大誓愿,让王璞隐约想起了前世曾经在书上看到的佛门圣人大宏愿成圣,就是不知和这誓愿因果修缘法有无关系。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王璞摇了摇头,将心底那个不可能的想法彻底压制。

忽然间,屋外传来一声大笑。

“五弟,你骗三哥骗的好惨啊。”林昭大步走入屋内,在其身后跟着一群黑衣黑甲的铁衣卫。

“好好的侯府不待,偏要跑到荒山里做女鬼的夫婿。义父听闻这件事可是勃然大怒,要我立刻将你带回去见他。”他似笑非笑道。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王璞并未接过林昭的话茬,反而一脸不悦的看着林昭,问道:“七喜呢?”

“你说那个婢女啊?”

林昭恍然大悟,拍了拍手,身后的铁衣卫立刻将七喜押了上来。

在看到七喜身上完好无缺之后,王璞心里松了一口气。在这数月里,七喜作为他的随身婢女,形影不离,时间一长,便把她当成亲人一样看待。

而七喜作为内壮境的武者,对付二三名铁衣卫还是有反手之力的。如今看来,估计是林昭亲自动手,将七喜擒拿。

“放了她,她是我的人。”王璞冷声道,既然镇北侯的命令是让林昭带自己回去见他,而不是“押”,那么这其中可另有商酌的余地了。他可不认为,在官场混了这么久的镇北侯会分不清一字之差的区别。

若是直言一个押字,估计林昭都不会和自己废话,直接捉拿自己。他身上可没丝毫武艺,一个铁衣卫就可以轻轻松松杀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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