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再看到这张脸，我告诉自己不能再震惊了，这是一个什么都可能发生的时空。我要在返回现代之前保证自己一直活着，再一次次地“震惊”下去，早晚会被吓死，并且不利于思考，不思考就不能有效应对突发的事情，还是不能够保证自己活着。在这里，做个公主会死得不明不白，做头猪也保不齐惹了哪位女士，惨遭灭门，做一个动不动就有人冒出来说自己跟他有“一世情缘”的男人，肯定更不容易。

我毕竟学过医，学过生物学。我判断，这张曾经非常美丽的脸肯定不是因被埋在地下而自然腐烂的，应该是在被埋进土里之前，就被人用有腐蚀性的物质毁坏过。尸体脖子上的伤口正是利器伤，位置和大小跟我那夜看到的也很接近。连她纤长的手，我都觉得眼熟，露西的手很美。以前，我常在实验室里偷看她，看着那双美丽的手拿起一支支试管人，做着实验，而眼前这双手非常像露西的手，那位如她“二重身”一般女儿，当然也拥有一双相同的手。死者右手上还沾着血我清楚的记得，那位公主正是在死前用沾血的右手摸过她母后的脸颊。

红色的汉锦、伤口、手……我断定，她就是那晚我在椒房殿见过的公主。

这真是个奇怪的时代，为何公主死了这么大的事，也不举办个正式而有档次的葬礼吗？古人是很看重身后的，所以，才在陵墓的建造上很讲究。连那位马王堆埋的辛槌夫人，一个有点身份的贵妇人都拥有一座那么豪华的大墓。我们有的现代人为了研究她一个人的墓，考古都能考上一辈子。那么，皇帝的女儿的应该比贵妇辛槌的身份来得高贵吧！公主生是公主，死了也得上规格吧？自杀也是死，怎么死的，不影响死后的安置方式吧！除非……她不是公主。不对，我当时清楚地听到她称皇后为“娘”，并且皇后还说要叫她去合亲，还有，她跟皇后长得一模一样……她肯定是一位“大汉公主”。那么，是什么人如此不明不白地就把“公主”给处理了？

我一直在思考，我手下的郎官们也不敢动作，跟我一起举着火把，观察着这具尸体。

我问一旁边的小霍：“你可曾在宫里见过这女子？”

“小的也没什么机会见女子呀！但是，她这打扮不像是宫人，也不像是宫女。不过，这么好的衣裳面料，小的再没见识也是知道的。在宫里面，这不是一般的宫人能穿得上的。”

我伏下身，用匕首裁下她裙边的一块布料，折起来收好，接着命人再次用席子把她重新裹好。处理了野猪的遗骸后，我们在距此处不远的一片林地里把她埋葬了。我在附近的树上做了些记号，若以后需来寻找，也好有个参照。

我还命人截了一棵树，做了一个小小的墓碑。

“大人，您这写的是什么文字？小的从未见过呀……”小霍问道。

我写的现代简化字，后面还跟着写了英文，小霍当然不认识。

“这两个字念‘记忆’，是我乡家的文字，后面这个字“memory”，也是‘记忆’的意思，是西方传来的文字。”

“噢，是西域的文字吗？小的听说老张大人（这里说的是张骞他爸）自小是在西域长大的，精通西域的掌故，想必大人也是耳熏目染的。怪不得太子在册封以前常来找大人，听大人讲西域故事呢！”

“呃……”

接下来，我嘱咐大家对此事不要声张，众郎官称“诺”。

其实，这个嘱咐是多余的。我已经发现，汉代人对很多信息都没兴趣，也可能做郎官的人嘴巴都特别严，自我穿越过来，就很难从这些郎官口中打听到什么，只有这位小霍相对爱说话些，但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第二节

我们完成了任务，回到了郎官驿。刚下了马，留守的郎官小卫就向我跑过了来。

“大人，太子来访，在房里等您，韩大人正陪着聊天呢！”

“噢？！我这就去！”

我洗了手，拍打过身上的灰尘，回到自己房间。

只见，一个非常活跃伶俐的小男孩跟韩嫣聊得正欢。他的声音清脆，洪亮，每一笑都笑得特别爽朗。那的眼睛顾盼有神，斯文中又带着实足顽皮，两条非常好看的眉毛，似乎组成它们的每一根毛儿长得都很有个性。此时，他比那晚我在皇后房中见到他时还要活跃，这就是刘彻，未来的武帝。仅凭少年的样子，就能看出他绝对会是一个拥有多么丰富人生的男人啊，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

“嗨，张骞！”刘彻见我回来，便热情地跑了过来，拉住我的手。那小手温暖而有力，不容得我有任何走脱。

“嗨，张骞，我才听说，你前些日子掉进水里了？”

现在，似乎凡是认识张骞的人见了我，都是这样问的，连未来的大帝都不例外。

他又笑道：“哈哈哈！我看你是故意掉进去的吧！我还听说，你脑子进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哈哈！我看，你是故意的吧，我那么多姐姐，你怕她们纠缠你，就假装不记得她们了，对吧？！”这句话水平不一般嘛！看来，大帝小时候，想得也比一般人多啊！

“呃，陛下，啊不，殿下，您见笑了，在下……呃……”装傻，这是我唯一的办法。

“你真是傻了，跟你开玩笑呢，还是叫我小彘儿吧！我喜欢你们这样叫我。”

“是，陛下！啊不，殿下，啊不，小彘儿……”

“来，坐过来，咱们说点认真的……”，刘彻拉我坐下来，好像这屋子是他的似的。对呀，就是他的，未来的天下都是他的。

“殿下，请讲，在下愿听殿下驱使！”

“父皇要打算叫我的一位姐姐去西域的合亲，他叫她们自愿前往，叫她们考虑一阵再回复。这有几个月了，一直没有动静，现在终于有人应了，事情就快定下来了。”

“殿下说的是哪位公主？”

“是我娘生的一位姐姐。”

这个说法听着很别扭，“我娘生的姐姐”，难道有别的意思吗？它完全可以替换成“我的亲姐姐”，这样说得不是更明白吗？

刘彻接着说：“匈奴和于阗都在几月前向我大汉请婚，近日又都派使者来长安催促，选一位女子去和亲成了眼下大事。七国之乱1刚刚平复，父皇不想再惹宗室，所以，不好强求宗室的翁主2去。只好从自己亲生的女儿里面选。宫里各位娘娘生的女儿都有资格，但是她们没有人愿意。父皇对我所有的姐姐都很疼爱，她们自己不愿意和亲的话，他都不会强求。父皇更舍不得我娘生的姐姐们，但是眼下只有这位姐姐愿意。她是主动要求去的。”

我心想，这刚死了一个，马上就有要去的，定是皇后威胁她了吧！

他接着道：“张骞，你以前跟我说过，你很想去西域，那是认真的吧？”

“呃……”当你穿越到古代，并且变成一位在那时代的“知名人仕”，最糟的情况莫过于此。随便冒出一个人说你以前“如何，如何”，你都没法否认。因为，你根本就没法知道你所代替的这个人是否说过或是做过那些。突然，冒出个宫人说跟你有“一世情缘”，突然，又冒出个公主说“喜欢你“，突然，又来个“少年版的大人物”跟你说你“想去西域”，你只好全认了。

“呃……”

不用“根据史书记载”，从小学到中学，只要是中国古代史教科书，哪本有没提到过“张骞通西域”？它简直比成语都朗朗上口。如果，那位真张骞曾跟武帝说过“他想去西域”，这有什么可怀疑的呢！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那这次你愿意送我的姐姐去西域吗？”

“呃……在下，臣……”

他似乎并不在意我会怎么回答，接着道：“然后，在西域考察一下风土人情，看看匈奴人都在什么地方活动，回来跟我讲。以后，我打算把我们大汉的版图再扩大些，与其跟西域总是交战，还不如了解他们，跟他们联合起来。不愿联合的，再吞了他们也不迟。我要让老百姓尽量少打仗，生息繁衍，我们大汉也会更强大。这是我的打算！”

我心想，以后，你可是让老百姓没少打仗，但我嘴上可不能这么说。

“您的中国梦？！”

“什么国梦？我们是大汉，汉家的天下比‘国’大多了3，我也不是在做梦，我真这么打算的！相信我……”

“相信，绝对相信，您确实也这么做了……”我低声咕哝着。

“？你说什么？我确实怎么做了？”

“不，不，没什么……呃……在下没说什么，在下以为殿下很有抱负……”

“当然！以前，最理解我的人就是张骞你了……你说过你愿意为我去西域看看，做我的使者……”这时，他再次握住我的手。那小手更温暖更有力，这么小小的手，温度却能热到我的心。我看着他的，他那双真诚的眼睛望着我，黑黑大大的瞳孔深邃而有城府又闪着热情的光芒。这双眼睛告诉我，他对自己未来能成为皇帝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并对自己将要成为一位有作为的皇帝充满了期待。

伟大的人可能真的是有魅力的，哪怕是在他小时候。此时，我觉得刘彻的魅力感动了我，我真想马上就答应他，为他去西域一趟。但是，想想自己目前的情况，我又理智起来。身为一个时刻都想回到自己时空的现代人，来到古代就已经很远了，每日借口“脑子坏了”才混的有惊无险。再让我去一个连这个时空里的人都陌生的环境，这不是越走越远了嘛？我几时才能回到现代，找回我自己的身份和人生呢？

有时候，去一个地方，就是为了回来，“回来”才是“去”的意义。

刘彻见我还是没有答话，有点失落。他悠悠地道：“我的姐姐很多，自小也没怎么生活在一起，但她们都是我的亲人，我再也不想姐姐们用自己的人生去换大汉的和平。若和平是这样来的，就是大汉的耻辱。你不是喜欢我的姐姐嘛？陪她去吧，在那儿保护她，再把她带回来吧！我现在不是皇帝，就算是皇帝，我也不会命令你。但我知道，如果你还能记得过去，你一定会为了我姐姐去西域的。我向你保证，不管她们嫁给谁，是哪位国王，我都会杀了他，把他和他的土地都踩在我大汉脚下！你再想想吧……愿意的话，我就跟父皇说，叫你做我大汉的使臣……”

男孩儿脸上再没有笑容，他真诚地望了望我，双手抱拳一揖，转身而去。

这一切的举动和言语对一个男孩儿来说都太酷了，我也这现代八零后的海归小混，实在无法与之相提。

我看着他稚嫩的小身影，觉得自己很灰暗，心也很灰暗。

第三节

见刘彻走了，我忙问韩嫣道：“这么说来，我们跟太子和公主们都很熟悉的？”

“嗯，这小彘儿小的时候就很可爱。以前，小彘儿和他娘并不是最风光的人，太子不是他，是皇帝宠妃栗姬生的长子，但皇帝非常喜欢小彘儿，也喜欢他娘，对他们很好，小彘儿有自己的居所和仆人。那时，我们也少年，还不是郎官，还在太学学习，大家都算是平常的人，平常的人就容易来往嘛。小彘儿很喜欢找我们玩，常请我们来跟他一起读书。他的公主姐姐们跟皇后一起住，自小我就没怎么见过，小彘儿他是男孩子嘛，和我们接触容易多了。公主们嘛，我们见了也不方便吧。后来，我们当了郎官，你那队常去皇后殿那边当职，可能常有机会见公主吧。你这人很招桃花，宫人啦，公主啦，对你印象都很好，见了你，都愿意多说几句话。其实嘛，哼，你哪有我长得帅呢！”

此时，我看了看我们俩，估计依什么时代的标准，我都不如这位韩公子帅。实在是叫人不解，为什么眼前的状况就是给人一种感觉——有很多人喜欢这位张骞。

韩嫣接着说道：“在我看吧，宫人喜欢你，你还挺规矩，对她们都保持矩离。据我观察，你应该是喜欢某一位公主的。你这人从来没跟我们说过，看，现在完了吧，自己脑子也坏了，说也说不清楚了吧！还有，你总往皇后那边跑，我有种感觉，皇后好像也喜欢你，她看你那眼神就有点问题，绝对不是她想把女儿嫁给你，就是她自己喜欢你。这太可怕了，可是招祸的呀，你这是自取灭亡呀！”

“兄弟，我们应该会常见到皇后吧？”

“是的，我们毕竟为她当职嘛，皇后还跟我们说过，你长得非常像她的一位故人。她哪儿有什么故人，她在进宫前是上林苑附近的一个村子里的村妇，还是嫁过人的，可能还生过小孩儿4，那村里都是老百姓，哪有像咱们这样的官宦人家的子弟，更没有跟咱们长得像的，她那么说都是她的借口。她肯定不愿意她的哪个女儿看上你的。再说，皇帝的女儿将来都要嫁入候府的。我们虽然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但是没有功业是不可能被封候的，你跟公主们是不会有结果的。跟皇帝的女儿没戏，跟皇帝的老婆找死，你说你还跟她们来往什么呢？你上次落水，我怀疑就是她们干的，皇后跟你好不成，又怕你惹事生非，就想把你处理掉，或是她见你跟公主要好，影响了合亲的事，还不如叫你消失，然后让公主死心塌地去西域。之前，你主动跟太子说想去西域，我也听到了，我觉得你就是怕皇后想找你麻烦，想去西域躲一躲。还能陪着公主。结果，还没去成呢，皇后就先下手了……”韩嫣自把我“救”上来后，从来没说过这些，每次我问他什么，他总是欲言又止。这回，可能是看到太子也来找我，我对往事又没有记忆，表现得这般困惑，应对得也不好，才不得以把往事都倾倒出来。

“不会吧，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不是猜测，你掉进水里差点没死了这事就是证明，你是会游泳的，并且水性不错，要不是有人做了手脚，你怎么会淹成这样？我当时捞你的位置，水势恶劣，有逆流，从岸边是漂不到那的。分明是有人想叫你死掉而设的局。后来，你脑子也坏了，我没有声张我的想法，我想，如果这样的话，你也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跟公主和皇后的那些事情，也就可以翻过去了。皇后知道你傻了，也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你的命也就能保住了。”

韩嫣的真诚让我很感动。我来到古代，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好兄弟，真是我的幸运。

“皇后知道公主喜欢张骞的，噢，是喜欢我，并没有反对，我是亲耳听见她跟公主说要我陪她去西域的……”我不想再对他隐瞒下去了。

“什么？你又见过皇后了？”

“那天，我跟踪你们……嗨，实话跟你说了吧。兄弟，我不是张骞，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我全跟你说了吧！”

接下来，我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

……

韩嫣听得很惊讶。

“你是说，你跟皇后以前就认识？她也是那个什么，呃，现代人？”

接下来，我观察了一下他。他还可以平静下来，只是前一阶段聆听时，他的表情告诉我，他认为我在发傻，一切都是脑子坏了的症状，但他一直在听，没有丝毫想打断我的意思。

我稍停了一下，他马上问：“你真不是张骞，那你怎么跟张骞长得一模一样？”

“这个，我也不清楚，也可能这世界上真有‘二重身’吧！”

“二重身？”

“呵呵，这个我也没搞清楚，不管我是什么，我能在你们这个时空找到一个跟我一样的人去替代，并且能遇见你这位好兄弟，这都是我的幸运，也是机缘，我都会珍惜！”

韩嫣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对，好兄弟，咱们从小就相识，不管是你脑子真的坏了，还是你真是个，呃，什么现代人，你就是一模一样的张骞，我的好兄弟。”

接下来，我又将那晚去椒房殿所见到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什么？你是说公主死了……”这回韩嫣真正露出怀疑的神情，我觉得他可能都开始怀疑我之前跟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了。

我又跟他讲了我掩埋那具尸体的事情。

“不会吧，自我当郎官后，宫里也死过几位公主的，都是永巷里的宫人生的，依大汉礼仪，公主死了，虽不昭告天下，但整个**还是要举行丧礼的。即便是身份低微的宫人所生的公主，也会有葬仪。**有一套规矩，就算是一般的宫女病死，也会得到妥善安葬，家属也会得到抚恤。”

“可是小霍跟我说过，他以前帮忙处理过病死宫人的尸体，这种‘处理’应该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好吧！”

“噢，那是另外的情况，宫里的各种斗争很可怕。所以，我也跟你说过，不要跟她们走得近。有些宫人看了不该看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或是做了主子不喜欢的的事情，往往就会被有实力的主子秘密处理，让她们消失，这种“消失”在**很常见。像这类情况就另当别论了，并且这种情况也经常发生，内待们懒得处理，或是没能力‘处理’，会就给些钱物请小郎官们做。郎官们也怕得罪某些得宠的宫人，就尽量帮忙。可是，没有人敢把公主这样处理掉，更不要说是皇后生的公主……这可是大事呀，我们连听都没说过……”

我跟韩嫣正在分析这诡异的事情。小霍敲了敲门，进来了。

“大人，公主来找您！要你马上去见她！”

“什么？哪位公主？”

“呃，小的不知道！是椒房殿那边的公主，小的以前见她找过大人，她就是那位小的说的唯一见过的公主！”

“她亲自来的？她在哪儿？”

“在操场外圈的廊间等您呢！”

操场？他也穿越了吧？听到“操场”这个词，我唯一的联想就是在学校里。以前，可以在操场上偷看或是观看女同学，现在居然可以到“操场”去见公主，大汉真是一个浪漫的时代呀。

“你当然不知道操场在哪，你们那儿肯定没有吧！”韩嫣很不屑地说道，“走吧，我带你去……”

韩嫣拉着我，几步就来到了“操场”。所谓“操场”就是郎官平时的“训练场地”，场地外面，有一圈休息用的围廊。

此时，正是郎官各队当职或是休息的时间，所以这里很安静。

韩嫣用手指了指廊间的方向，道：“你去吧，我先走了，咱们回来再说！”

我向韩嫣所指的方向望去。

那又是一个穿红色上等汉锦的背影。那长长的裙摆拖在汉白玉台阶上，在日光下，显得猩红猩红的，像流淌在地上并渐渐冷凝的鲜血。这背景同样束着的纤娆的细腰，同样倾泻下来的黑发被简单地挽了个结垂在背后。对这个背影我已经再熟悉不过，几乎它的一切都曾见过，像露西，又像夜见过的被露西唤作女儿的女子，更像我埋掉的那具尸体……

轻轻地，轻轻地，我的脚步放得很慢，周围的一切都更冷下来，我的心却加快了跳动，似乎觉得头上的每一根头发都紧绷起来……

我在距她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所到我的脚步声，这美丽的背影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来，轻柔地道：“你来了……”

我凝望去，这张脸太过熟悉。

这是一张几乎跟露西一模一样的脸，独少了眉上的痣，她比露西穿越前的样子更年轻更稚嫩，她分明就是那夜死去的女子，那位“公主”……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作者注

1七国之乱：汉初之时，君主的统治行式从秦“郡县制”转回“分封制”。最初高祖封了功臣做异姓王，再后来把异姓王都收拾了，把封地分给刘姓亲属为同姓王，很多地区都有封国。景帝上台后，打算加强中央集权，决定“削藩”，引起了各封国的不满。吴王刘濞（这名字就是“刘大鼻子”的意思。咋叫这名儿呢？那时候老刘家启名字还太讲究，高祖早期叫刘季，也就是“刘三”，那么，他侄儿叫大鼻子，也不稀奇吧）领着其它六国，联合暴发了反对景帝的战争，史称“七国之乱”，后来被景帝平定，把许多封国收归中央政府，加强了中央集权，为武帝后来的大一统奠定了基础。

2翁主：汉代，皇帝之女称公主，分封宗室各王之女统称翁主。

3简单地讲，国家这个概念源自古代的分封制，成形于西周。君主叫“天子”他所有的土地叫“天下”，他把“天下”分成“国”分封给诸候，再把“国”分成“家”分封给诸候以下的等级。所以，在刘彻的那个时代，在他的概念里，整个中国就是“天下”，他肯定认为“国”比“天下”小。

4历史上的汉景帝皇后王娡在成为汉景妻子前是嫁过人的，并生有一女，据说后来其母臧儿请术士算命，术士称其两个女儿都将大富大贵，王娡的母亲便将王娡从夫家接回，连同其妹一同送入当时还是太子的景帝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