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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清风》第三章 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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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学的第一个学期,我和姜洋、姜悦都保持在中上成绩,而葛篱落的大名永远是全班第一。因此,家长老师们都很欣赏她,而可怜的我永远成为跟她比较的对象,就算成绩不差,大人们心里总觉得你不行,你不如她。

再加上我上房揭瓦的性子,整天惹是生非,小祸不断,爸妈对我很是头大。原本这也没什么,但是现在有了篱落这个稳重懂事,永远第一的对比。我就不够瞧了。老爸每次训我都是这几句,“看看篱落,再看看你,人家可以一下午在屋子里写作业,你给我跑得人影都不见。——此处省略两百字的唠叨。”

所以有时候,我有点忌恨篱落。心想,都怪她害我老被指责。这天,我贪玩跟隔壁的小孩把人家鸡窝里的鸡蛋涂上泥巴,粘上盐,弄成了咸鸭蛋。结果人家找上门来,害的外婆赔了二十块钱,更糟的是这事让我爸知道了,上学之前就挨了一顿打。

上课时三年级的班主任任老师还表扬了篱落每节课都积极举手发言,我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再加上篱落整天对我爱答不理,于是我赌气整个人占了桌子三分之二的地方。篱落坐不下开始推我的手臂,“你过去点。”

我死霸占着桌子,

“这是我的地盘。”

“谁说这是你的,我坐不下啦!”

“你给我走开。”

这样一来二去,篱落也火了。原本的轻推变成使劲推,手臂有点被推疼,我也使劲推她,没缘由的我们打了来。班主任来的时候我俩蓬头垢面正厮打在一起。

“宁琪琪,葛篱落,到我办公室来!”

在老师办公室,吴老师语重心长的说:“为什么打架?前阵子不是还一同对抗别人吗?”

我低头不说话,篱落哭得鼻涕一吸一吸。吴老师递了张纸给篱落,又道:“好了快上课了,姐妹两下次可不许打架了。”

当天傍晚,我就把白天的事给忘了。晚饭过后,拿着外婆炖的土豆跑去给篱落吃。可篱落非但没吃,整整两天都没理我,直到第三天傍晚,我开始发烧肚子疼。爸妈都不在家,外婆把我送到医院吊点滴。回来时篱落把作业本递给我,“我已经帮你写好了,早点睡吧”。这样,上回打架的事才算过去。

两年时间转瞬即逝,我们已经过完三年级的第一个学期。篱落比较喜欢跟性格文静的一起聊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跟姜悦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自然而然,我也跟姜悦成了朋友。而我跟姜洋的较量,并没有因为姜悦的关系有所缓和,反而越演越烈。

这天上午,两辆校车开到我们学校,里面下来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在大堂里每个班排队接种疫苗,我看到这衣服就怕了,颤颤巍巍的排在最后。姜洋打完针,面不改色的从我面前经过,挑衅的看向我。我强忍害怕,把脖子一扬,不就是打针嘛,谁怕谁呀!但排在我前面的几个不争气的东西哭得一个比一个大声,快轮到我时,我还是没用的往门外跑去。

不巧的是在门口撞到正好进来的许嘉佑,“琪琪,你去哪里?”

“呃,那个,我憋不住了,去厕所。”我装模作样捂住肚子。

许嘉佑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少来,每次打针都想逃跑,快去,等下医生都走了。”

“不要——我不去——”我挣脱不了,狠狠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啊——你咬人是不?”许嘉佑非但没松手,反而加大力拉我。

我被他连拖带拽拉到打针医生旁边。不知是不是医生故意,总觉得今天的针特别疼,忍不住嚎啕大哭,甚至比前面几个不争气的东西哭得更不争气。这时,一脸得意的姜洋斜睨着我从旁边飘过,看到他我立马停止哭泣。

中午吃完饭,篱落像往常一样在教室里看书,我坐在操场草坪上生闷气,看向不远处正兴高采烈踢球的姜洋。

忽然眼前出现一个冰激凌,我苦着脸道:“嘉佑哥哥”。

许嘉佑拍拍我乱糟糟的短发,眯眼一笑:“怎么,还疼啊?”

我摇头,“没有。”

许嘉佑无奈的笑笑,“每次打针都被我抓回来,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赌气似得大口吃着冰淇淋,“那你下次别抓我啊。”

“你肯自己去,我就不抓你。”

“哼。”我扭头吃掉最后一口。

许嘉佑从草坪上站起,“走吧,快上课了。”

我懒懒的把脏兮兮的手伸向他,许嘉佑叹口气拉起我往教室走去。就在本学期期末考时,我以两个满分狠狠赢了姜洋一回,走在路上,总觉得风吹过来都是甜甜的味道。

所以这个暑假,我撒开了疯玩。爬到树上掏鸟蛋,跟着一群小男孩下河捉鱼,去果园偷果子,在玉米地里捉蛐蛐。篱落依旧很乖的呆在家里,看书也好,发呆也好,自从有次跟着我们去偷黄桃被几条大狼狗吓得差点昏过去之后,不管我怎么威逼利诱,死活不肯出来。

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就在这个夏天的末梢,外公因为疾病永远离开了我们。这年,我九岁,篱落十岁,那时的我们还不懂得去世的含义。大人哭,我们也会跟着哭,转过身,马上可以开心的笑。

半年没见到父母的篱落跟在她妈妈身边笑得开心又满足。我看着觉得无趣,走出家门到处溜达,走到许嘉佑家,不客气的推门进去,上楼。

“许嘉佑,我饿了。”随着年龄的增长,称呼上也从原来奶声奶气的嘉佑哥哥变成了全称。

许嘉佑穿着大t恤扶着楼梯向我这边探出头,“过来,把这个奥数题解了就给你吃好吃的。”

我懊恼的皱着眉头,“又来这招。”这两年来,闲暇时总是来这里解奥数题,然后可以吃到许嘉佑大厨亲手做的卤香蛋炒饭。

这时,一本书丢在我脑袋上,“哎哟!”

“快做题,我去下面做饭去。”

为了能吃到蛋炒饭,我奋笔疾书,用尽所有的智慧。不知过了多久,许嘉佑才慢吞吞端着炒饭上来。我在楼梯口就问到香味,抢过来大口吃起来,时不时还露出蛀掉的门牙抬头傻笑。

“琪琪以后想上哪所中学?”许嘉佑笑着问。

我边吃着饭,含糊不清的回答,“你上的那所啊。”

“为什么?”

“因为这样就能吃到蛋炒饭啊。”

噗——许嘉佑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也行?

不曾想,就在我念初中的一天,许嘉佑不经意间又问了同样的话,“琪琪以后想上那所高中?”

“你上的那所啊。”我眯着眼毫不犹豫的回答。

“嗯哼?”

“我习惯了!”我才懒得想,你去那所,我就去那所呗。

“重点中学可不好考,你要加油了。”

“放心吧,以我的智商,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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