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着“女子”的帽子上街抛头露面总归不方便，她便裹了那套麻布衫，束了高冠，带着笔墨纸砚出门去了。

她年少，声音身材雄雌不辨，穿衣裹胸后看不出男女，倒是省了许多事。

街头。

南阶在牧州桥头摆了摊，石栏上搁了笔墨纸砚，身后的竹架上挂了几幅水墨江南。

古代的集市总是非常有意思，热闹得紧，卖艺的，摆摊的，乞讨的，逛街的……一个不少。倒是合了南阶的心思。不过也许是知名度的原因，驻足的人甚少。

当然，有意思的事也不少。

牧州桥横跨牧水，连接了南北的百姓，桥头桥尾都颇为繁华。南方自是较为发达，较为贫穷的北方便经常运来些奴隶，所以奴隶市场颇多。

红日初升，南阶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翘着二郎腿，眯眼看着桥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骨碌骨碌——

车轱辘声响起，一辆囚车经过南阶身边，巨大的噪声吵醒了瞌睡的南阶。她掀了掀眼皮，直了直腰杆。

囚车里关着一个眉目清冷的女子，大概十六七八岁，眉毛很粗，发冠束得很高，盘着腿盯着街上同样盯着她的行人。她的手抓着囚车，手臂被拇指粗的铁链困着，手腕缠着一圈一圈的淤紫。

见南阶抬眼看她，她也望向起南阶，眼睛里似有星光闪烁。她张嘴，一字一顿：“救我，我想活！”女子着一身白衫，不过此时已被鲜血与灰尘污染，但这完全不影响她身上干净清冷的气质与容颜。实话说，女子拥有非常漂亮的五官。

“为什么？”南阶笑。

女子咬牙，双手发力，开始疯狂地摇晃囚车。她一边摇晃，一边奋力地嘶吼起来。

女子嘶吼的声音很大，引来了不少人的驻足。

“看看，这奴隶……真可怜……”

“哎我说，这女奴隶是不是有病？大街上的吵吵嚷嚷！”

“诶嘿，看着长的不错的样子……这声音更是不错……”

女子的眼睛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南阶，似乎料定了她会出手。拉车的奴隶主见围观的群众愈来愈多，挡住了他前进的道路，也开始烦躁起来。

“走走走！都别挡着路了！没什么好看的，快散了吧！散了吧！”他一边试图盖过女子的嘶吼，一边抽出腰上系着的长鞭，抽打在囚车上。女子不防，被连着抽了好几鞭，回过神后便往囚车中央退去，期间并未忘记嘶吼。

南阶歪了歪脑袋，站起来，挡在奴隶主身前：“嘿，这女奴隶多少钱？”

奴隶主颇为不屑地扫了南阶一眼：“五十两，呵，看你这穷小子也买不起。”他抓了抓南阶的衣襟，往路边吐了口口水。

“我还真买不起。”

“穷小子还是滚开点吧！毛都没长齐就想买女奴隶了。怎么，还想玩她吗？哈哈哈哈哈……”见南阶无奈地耸肩，他更是笑得猖狂。那个女奴隶长得可不错，他可还想留着自己玩呢……毕竟在这一堆奴隶里，除了些歪瓜烂枣就是**了，他可没**癖这种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