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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疯狂我们就真得老了》3、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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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处女,对我来说,已经很无所谓,这个时代的女孩,有些集体失贞的趋势,上床就和打喷嚏一样随意。

曲莲说出这样的话,我并不意外,只是意外她会如此着急,第一次见面就这般急不可待。

但更雷人的话还在后面,她说,你介意我另外再有个男人不。

我心里就有些想骂娘了,****,还一妻二夫呢。

4

我默然无语,有些话,不能急着说,需要静一会儿,想一想,留个缓冲的余地。

曲莲看我无语,又说,其实就想问问你,别介意。

而我想,怎么能不介意呢。

曲莲说完这话后,就保持了沉默,我想,她也在思考。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有时复杂,有时却很简单。

现在,我感觉,我们之间,似乎有些复杂了。

曲莲想了片刻,嫣然一笑,她说,你谈过恋爱吗。

我一时便有些尴尬,这问题,对我来说,有些太过深刻,这是我的伤。

雨依旧在下。

我们站在雨中。

我也撑着一把伞,但我感觉它遮挡不住我,雨已经淋湿了我的心。

我再看一眼曲莲,发现她也在看我,四目相对,我的心居然在怦怦跳动。

我仿佛觉得有把小锤子,一直在我的胸脯上敲打,并咚咚地响。

曲莲说,找个地方坐坐吧,看这雨下的。

我说,成。却见大诚自远处缓缓而来。

大诚走的是小碎步,两臂一摆一摆的,人看上去,有些抖乍的样子。

也不打伞,就在雨中,一摇三晃的走来。

曲莲瞅见大诚,双脸一时有些绯红,样子似乎有些害羞。

我便感觉出了其中的怪异。

5

大诚瞅见了我们,也不停步,似乎要一直走向前,向着雨幕的深处。

我看着远去的大诚,瞅了一眼曲莲,却见她呵呵地笑了。

我说,你笑啥。

曲莲就讲,大诚真是个有趣的人。

我不知,有趣两字,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了出来,是什么意思。

但她就是这样讲了,听起来,颇耐人寻味。

我再次接起曲莲的话茬,说,去哪吧。

曲莲想了想,似乎,心里又有所思,她说,要不,去书店坐坐。

我想,这是我们共同的选择,不必要的消费,还是要省省。

巷里,是有一家小书店的,里面的书很全,更要紧的是,它还有些茶水饮料的功能,消费够一定的额度,就可以免费看书,也可以聊聊。

这样的氛围,聚会的目的,远胜于购书的功能。

现在,阅读数字化,已经挤掉了大部分图书的份额,这已经是一种事实。

6

这些年,我很少有时间去看书了,主要上网浏览一下新闻,感觉新闻比书有意思。

或者上微信,看看朋友圈里的内容,转载的东西,大多很有趣。

而今天,曲莲约我,和曲莲在一年前交往后,就一直保持着联系。与曲莲坐在书吧里,感觉别有情趣,看着书架上琳琅满目的书,突然生出了一种久违的亲切感。随手抱来厚厚的一摞书,翻翻这本,看看那本,一时有些爱不释手。

我又生了买书的冲动,一个爱书的人,会在任何时候都萌生嗜书如命的激情,此时也不例外。美女和书相比,我一时忽略了前者。这时,我的眼里,只剩下了书,没有了人。

曲莲有些漫不经心,我看得出,这些书,在她的眼里,并未显示出更有吸引力的地方。她似乎只钟情于和我聊天,一个爱聊天的女人,一则说明这个女人很有表达欲,二则说明她心里有事,三则表明她很有闲。

我现在并不知曲莲属于哪种状态,但她显然很想和我说话。

瞅曲莲这个样子,我知自己失礼了,和一个女孩出来,却又不理人家,我多少显得有失风度。男人在很多时候,要大度一些,但我此时显得有些鼠肚鸡肠。

曲莲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了,她说,小黄,说说话吧。

我说,成,成。

二十年以前,我们坐在书店里,就是这种状态。十几年过去了,还这样。

不变的,只是人的心态,而变了的,则是书店。

二十年之后,它已经是一座高层的一部分,一至四层属书店,之上的,则是写字楼。

我说,说什么。

曲莲突然讲,大诚死了。

7

这话令我感到有些意外,我说,天底下的人,谁死了,大诚也不可能死呀。

曲莲于是再次强调了一下,她说,大诚真死了。

大诚的形象一时浮现在了我的眼前,一米七五的个子,深度近视,微胖,爱笑,牙齿有些发黄,戴一幅黑框眼镜,文绉绉的。

更重要的一点,是大诚嗜烟,口袋里成天装着两盒烟,一盒好一点,一盒次一点。给人抽,便掏好烟,自己抽,就是次的。一根烟,三口吸完,吸一次,少了三根,那都不叫抽烟。我首先想到的,大诚是不是得肺癌了。

我问曲莲,我说,他死前,见过他没。曲莲就摇了摇头,我说,你不是说你也死了吗。曲莲就点头,她说,我真得死了。

有人敢于说自己死了,这个人一定下了地狱,一定成了一鬼。她如此说,让我也不好再讲什么了。说自己死了,还能和她计较什么,心里就当她是死了,就当她是一个行尸走肉。话就不再多说了,于是,我保持沉默。

在我的记忆中,曲莲是一个不爱说笑的女子,什么时候都一本正经,象是在装,又不象,似乎就是那样的个性。

我望着曲莲,我说,你悲哀不。

曲莲微微一笑,她说,不,干吗要悲哀,有的人,死去就是一种解脱,人以为他走得伤感,而在他,是一种了却。人终归是要死的,这是一种宿命,有的人可能活得长一点,但他不可能不死,他是一定会死掉的。

我未料到,曲莲居然这得想得开,她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我说,大诚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吧。

曲莲摇摇头,她依旧说,不知道。

看来,大诚的死因,她是真得不知道了。

曲莲知不知道,又有什么要紧呢,大诚已经死了,到了另一个世界。那里是温暖还是阴冷,谁也不知道,只有大诚自己晓的。

人死如灯灭,活着时,有一口气,而一旦死了,一把那口气泄了,就成了一具僵尸。

一时间,我和曲莲有些无语,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表示对大诚的同情吗,我觉得有些虚假。人活着要真实,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装,一装,就把人味装没了。一个人没了人味,这个人也就活得了然无趣了。

我并不想装,那不是我的性格,于是,我就脱口而出,我说,死了好啊,谁还想活着。

曲莲便露出了一丝微笑,但我感觉,她的笑,有些阴,有些冷,有些诡异,令人感到不可琢磨。她到底在笑容之中包含着什么含义呢。

我不得而知。

对于一个女人的心理,我并未有太多的了解,也不愿太多去猜测。顺其自然好了,她想说,就会说了出来,而她不想说,就是再怎么去问,都难以撬开她的嘴,何必呢。保持沉默,是一种最理智的选择。

我自认为自己和曲莲还有些距离,并未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所以,话还得悠着说。得水到渠成的时候再说,不到迫不得已,什么话都需三思。

看她对大诚的死,一幅漠然视之的神色,我知道,大诚在她的心里,是已经死了。人死都不能原谅,除非有深仇大恨。

曲莲和大诚,他们之间,又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我要了一壶茶,是普尔,一人倒了一杯,便慢慢地抿,茶不能牛饮,需要一小口一小口喝,这样,才能喝出味道来。

曲莲抿一口茶,看她很享受的深深吸了口气。说道,不错,小黄。

我不知她夸茶还是夸我,但感觉这话说得意味深长,虽然有些没头没脑。

她说,你想知道大诚怎么死的吗。

7

我说,想,特想知道。

曲莲就讲,好,我讲给你听。

我以极不信任的目光瞅着她问,你不是不知道吗。

曲莲哀怨地瞅我一眼说,还不许人家撒撒慌吗。

我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开什么玩笑,拿死人的事情一点也不严肃。

我俩的说话虽然近似窃窃私语,但还是有很多人,不时地皱一下眉头,显出了自己的不耐烦。看他们这样,我一时有些心慌意乱,众目睽睽之下,有很多话,就不便说了出来。

我恼曲莲的漫不经心,对大诚再有意见,也不该如此。

一个人,无论是他死了,还是活着,作为朋友,都应该保持对他应有的尊敬。而曲莲不是,她对大诚的态度,近似于漠然无视。

曲莲瞅着我,似乎渐渐有了火气,她想发怒,但又不曾发作起来。

我把茶杯推给她,说,来,喝点茶,消消火。

曲莲端起怀,浅浅地抿了一小口,样子看上去,显得极悠雅。

不得不说,曲莲是一个优雅的女人。

8

我瞅着曲莲,曲莲也瞅着我。

一堆书静静平躺在我们面前的书桌上,我看累了曲莲,移了目光去瞅书页。

就见一本画报的插页上,有个漂亮的女人,看着十分的面熟。

我就把书往我的跟前移了移。

曲莲一把按住了书,她说,别动。

猛不丁一嗓子,在寂静的书巴响起,就如一声炸雷一样,吓我一跳,我手一哆嗦,松开了书。

曲莲说,大诚老婆。

我说,在哪。

曲莲指了指书页,我看,书的插页上,果然有一个漂亮的女人,风姿绰约,甚是端庄秀美。

曲莲说,想不想看一看她。

我说,大诚的女人,我见人干吗。

曲莲神秘地一笑说,你不见她,就等于没见过女人。

曲莲这样讲,我不爱听,什么叫没见过女人。

我心里有些不大服,这些年,我见过的漂亮女人,可是不少。加起来,说是一打,也不为过。

当然,这是和我很熟稔的,并非走马观花似的观望过的女人。

但曲莲这人说话很毒,往往一针见血,有毒舌之称,她这样说,我又不得不去想想,最起码,大诚老婆,对我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过去见见,也未必不成。我这人,一般没有主见,每一次都是人云也云。曲莲未费丝毫之力,画龙点睛似的一笔,就把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说句实话,我真被曲莲蛊惑了。

我说,你见过她。

曲莲哈哈一笑,她说,那当然,要没见过,也不让你去见了。

我说,目的呢。

曲莲又是哈哈一笑,她说,你想呢。

我自然想到了一种结果,那就是我认识了她。很多时候,认识之后,又会延生出更多结果来。一时之间,我的脑子里有些乱。

和曲莲认识十几年了,我们一直保持着精神上的亲密接触。可以随意地谈一谈,聊一聊,却一直未能深入。有时,深入也需要恰当的契机。

9

去见一个虽不熟悉,却很漂亮的女人,有趣吗,或者会带来更多的尴尬。和曲莲很熟了吧,也只聊聊,我们一直谈,却未谈出一个结果来,保持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地步。

谈恋爱其实很累,而人却往上扑,并奋不顾身。

十几年来,我们还未谈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这恋爱也是持久战,谈得有些显水平了。

我实在很想另外找一个女人,如果我们十几年以前结合在一起了,孩子也有十几岁了,可我们没有,我不知她的心里想啥,更不知我的心里想啥,日子就在这种不知不觉的速度中消逝掉了。

大诚也会不时找我,我们不是去喝茶,就是去喝酒。

大诚的酒量很大,这是令我十分佩服的,每一次不喝半斤八两,那都不叫喝酒。不过

出席什么活动,大诚往往都是一个人,从不带老婆。

这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的个性,起码,我心里这样认为。

我很期望能够碰到大诚带他老婆出席一些活动,但事与愿违,一直不曾见过。

大诚在她老婆心里没地位。

在女人心里有地位的男人,一般都会受到女人的殷勤侍候,很显然,大诚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或许,这也是男人的一种悲哀。

大诚在我面前也提到过曲莲,他说,这女人太漂亮。而漂亮对于女人而言,则是一种资源,围得她转的男人也就多。

一个眼里时时都是优秀男人的女人,她对待男人的态度,也就会有好多种选择。

我知道大诚的言外之意,他在隐隐地替我担忧。但混江湖的人,话只是点到为止,并不说透。他这一句话,就隐含了很多的信息。

和大诚的酒局,却并未少了下来,一年四季,大大小小的饭店,也不知进了几十家。

好在,我的工作还算悠闲,并不用坐班,否则,和大诚这样一直折腾,早就被单位开除了。

我是一家企业的销售,负责北都地区,领导要求常出外,并有gps导航,不时定位,以检测我在什么位置。

大诚不领着我四处流动,我自己也得动起来,以防领导责难。

和大诚在一起的好处,那就是捎带把我的销售工作做了。

我所在的单位是一家经贸公司,做的产品很多,衣食住行,逮什么卖什么。往国外卖,也往国内卖。

有时,我也往国外跑,最多的地方是韩国。一住,就半年十个月的。

一旦出去,领导轻易不让往回走,最多三个月回来一次。

差旅费,住宿费,饭费,实销实报,工资照发外,还有提成,和一天一百五十块的补助。

可以说,这种待遇还算可以,能够出去,往往都是领导照顾。

很幸运,我享受这种照顾的次数比较多,关健是我单身,不受家口拖累。

事实上,我的年龄也不算小了,属于大龄未婚青年。

我想结,但曲莲不愿,不知她想什么。

10

我左思右想,还是不想去见大诚的老婆,大诚在时,我都不去,人已死了,还去干啥。

我直截了当地对曲莲讲,算了,不就一个娱乐圈的女人。

在演艺界混,女人大多不清不白,无形的潜规则无处不在,不是制片人,就是导演。个个如狼似虎,犹如披着文明外套的暴徒。

我知道,那圈水深,政客也好,艺人也罢,摇身一晃,便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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