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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天途》第三章 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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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插翅虎的实力近乎人类的先天境界,只要再进一步就能化身人形,走上修炼之路,是以插翅虎在烈焰硫磺域中算得上是排名靠前的凶兽,铜头铁骨,高来高去,却在那人面前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林东暗暗警醒,虽然仗着飞剑之利,他也不怕插翅虎这等猛兽,可对于那些已经踏足神通境的同道而言,他的修为根本就不够看,空有一身境界却没有与之对应的实力,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除非林东拼着消耗本源才能有得一拼。日后行动,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莫要被人盯上了。

突破练皮到先天的六重凡人境之后便是不死、聚魂、渡劫三重神通境,依次修炼命、地、天三魂,是以又叫命魂、地魂、天魂,三魂境。到了这一步,才算正式踏入了修行的门槛,真元得魂力推动,威力和凡人境不可同日而语。魂力又叫神念,可御敌,可防身,还可外放感知,妙用多多。

换血境虽有真元在身,能够使用飞剑法宝等物,不过毕竟是内三重刚刚入门,体内的真元太少不说,还缺少锤炼,仅仅是可堪使用罢了,若是换了别人,早就成为凶兽的口中之食了。

林东呼出了一口气,抱着仍在公虎和母虎之间来回跑个不停想要将它们唤醒的幼虎默默的离开了这处地方,眼下两头成年插翅虎已死,只怕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成为是非之地,众兽云集,抢夺这片山林的统治权。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幼虎也不反抗,只是悲鸣不断,蜷缩在林东怀里不停呜咽,濡湿了林东胸前的衣衫。

“唉,你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先跟我走吧。”

林东眼眶微红,幼虎的遭遇引起了他的共鸣,以致触景生情,勾动了心头往事。

算了算时辰,林东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将其中的粉末洒在了自己身上,也在幼虎的身上撒了不少,尤其是幼虎背后的伤口上,足足倒了半瓶下去。

这是掩盖气味的特制粉末,若不掩盖一下的话,幼虎的伤口散发出的血腥味也是一个老大的麻烦,林东不是神通境的高手,就是多来几头插翅虎这样的猛兽林东都要落荒而逃,飞剑再厉害也要有足够的真元催动不是?

九渊魔域第六渊,南北两千余里,东西四百有余,如若一个臃肿的梭子,南方为烈焰硫磺域,北方为万古寒冰域,两者各占一头,一热一寒,各有不同景色,中间交汇处的数百里地方倒是四季如春,气候宜人,不过林东不敢去,以他大启太子的身份、地位,他太清楚中间是怎么回事了,以他的修为到了那里不过是找死罢了。

自寒冰域融化的雪水形成了一条宽阔的河流,横贯整个第六渊,一直流到南头的火山脚下,为整个第六渊提供了丰沛的水源。

晦暗的天空下,一位道姑行走在烈焰硫磺域的河边,秀发简单的扎在脑后,胸前微微隆起,稍显稚嫩的小脸虽然还未完全长开,却也已有了惊人的美貌,一柄拂尘,一身道装,为其更添清丽。

“看这位道友忧心忡忡,想必是有些烦心事吧?可愿说来听听?贫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算五百载,今日相逢即是有缘,当为道友解惑一二。”

一个人影从密林中走出,蓬头垢面,破衣烂衫,唯有一双眼睛还算炯炯有神,脚下,一头两尺来长的幼虎毛茸茸的甚是可爱,在这人周围来回奔跑,时不时的咆哮一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九渊魔域,自第三渊开始,越往下去,元气越混乱,神念受到的压制也越来越大,感应范围大大缩水不说,五感失聪,不如地上敏感,就连第六感也会受到极大影响,就像现在,若是林东不现身的话,道姑是发现不了林东的存在的。而林东则不然,真仙的心境修为坚韧到超乎想象,直指本源,总能提前一步发觉危险所在,灵敏的不可思议,而这也是林东能在第六渊生存一个月的根本原因。

道姑先是一惊,仔细的打量了林东一眼,转而微笑道:“我放不下一些人和事,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林东不语,一把抓住幼虎的顶瓜皮,丝毫不理会幼虎的低吼抗议,将其丢进了河边的一堆爬满了蛆虫,也不知是什么动物所留的排泄物里,可能是力道大了,只听‘噗’的一声,幼虎两尺来长的身子整个儿的砸了进去,顿时腌臜之物四下乱溅、恶臭冲天。

道姑满脸嫌弃的掩鼻急退,不解的看向林东,不明白林东为何会如此,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仿佛在说这么可爱的小老虎谁不喜欢?若是不想要了,可以送给我啊。

“你看,放下其实很简单,更难的是拾起来。”

戏谑的看了道姑一眼,林东的脸上不见丝毫异色,在道姑惊讶中带着一点恐怖的眼神中,伸手将幼虎捞了出来,扔进了河里。

幼虎上岸,围着林东狂叫不止,显然是被气坏了,身上腌臜之物已经在河里冲洗干净,恶形恶状的样子因为体型太小的缘故,反而显得十分可爱。

林东若无其事的在河边洗了洗手,冲道姑挑了挑眉毛,嬉笑道:“不知我说的话,道友领悟了几分?要不。。。。。。”

话没说完,林东飞起一脚,将身边狂叫不止的幼虎踢开,不偏不倚,又掉进了刚才的地方,只是这一次,林东却丝毫没有将其捞起来的意思,任由幼虎在其中挣扎。

“还可爱么?喜欢么?送给你怎么样?”

道姑闻言摇头,一脸恐惧的模样,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不,不。”都这样了,再可爱的东西也不可爱了啊。

“进过粪堆能说明什么?改变了它的本质吗?不,它还是一头老虎,进粪堆所改变的是道友的观感而不是它的本质。如此执着外相而忽略了本质,岂不是大错特错?”

林东清了清嗓子,正准备长篇大论的解说一番,忽地眼皮子一跳,回头一看差点儿跳起来就走。

只见远处的天空中有一条彩光织成的匹练盘旋飞舞,在这匹练旁边围着一道乌光、一蓬黑烟,在匹练周围来回冲突,却始终突破不了匹练的守护。

道姑先是诧异,顺着方向看去,顿时吃惊。

“东哥,那是小姐的护身法宝,肯定是小姐遇到麻烦了,我们快去。”

焦急的冲林东说了一句,也顾不得此刻林东身上脏的如同乞丐一般,小道姑拉着林东的手就朝远方争斗的方向行去。

这道姑不是旁人,正是林东转生后的童年玩伴,东海渔村的罗红玲,一边拉着林东前行,一边匆忙解释。

“小姐奉天师之命,要去第七渊找一位龙虎山的叛徒,天上的彩光是小姐的‘天罗衣’发出的宝光,也不知道小姐遇到了什么麻烦。”

林东听得有些不明就里,罗红玲口中的小姐,大概就是曾在东海渔村有过一面之缘的张毓秀了。身为当代天师的掌上明珠,龙虎山的小公主,这位大小姐的修为极高,听说二十年前就踏入了神通境,也不知如今是什么修为。

她去第七渊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要带上罗红玲?这没道理啊,罗红玲和林东可以说是同时踏上的修行路,在同一天,林东被青云子接进了青城,而罗红玲则是因为先天水灵之体的缘故,被这位龙虎山的小公主看上,带回龙虎山修行,满打满算下来,至今也就是修炼了一个来月。

借着两人手拉手的当口,林东的真元在罗红玲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在其体内游走了一圈,脱胎境的修为让林东有些惊讶。

林东是转世重修,眼下又是呆在第六渊这种鬼地方,一个月之内凭借自身的修行经验,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进入脱胎境,完全是在每天争斗厮杀的压力下锻炼出来的,林东暗暗苦笑,人和人不能比啊,呆在张毓秀这种人物身边还真是好处多多啊,怕是灵丹妙药都能当饭吃了吧?

天空中的争斗愈发凶猛,一尊高达数十丈的魔神冉冉升起,三头四臂,形象威猛,三张脸皆做愤怒之状,周身上下魔焰滚滚,气势惊人,将天罗衣放出的宝光烧的‘滋滋’作响。

虽然隔得极远,林东依然能感受到这尊魔神带来的威胁,手上发力,拉的罗红玲一个趔趄停了下来,罗红玲不解的看向林东,清秀的小脸上满是疑惑。

“你看看天上,本命魔神啊,最少也是命魂不死境,更大的可能是聚魂、渡劫境的高手,你这样冲过去,还不得被人一巴掌拍死?”

“那怎么办?”

林东皱眉,盯着天空上的魔神沉声说道:“先找个让你藏身的地方,我去会会他们,说不好能帮上点忙。”

罗红玲象征性的抗议了两声也就没有在坚持,在东海渔村的时候,林东似乎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虽然分开了一个月的时间,依然是习惯性的听从林东的安排。

似是看出了罗红玲的担忧,林东宽慰道:“放心,你忘了我是剑意天成的天才了么?”

剑意是剑修对于心念的别称,也叫心意、心性,都是一样。常言顺行成人,逆行成仙,修炼的过程就是一个与道斗争的过程,从开始的一无所知到终点的无所不知,一路披荆斩棘将‘道’刻入本心之中,有风险,自然也有收获,这所谓的剑意就是其一。

按照正常修炼来看,需要修炼到不死境时,心念才能强大到外放的程度,形成一种极为特殊的,足以对现实产生影响的力量,这种力量最初的时候并没有固定的形态,就如一张白纸,是添油还是加墨,全依修行者的本心而变。

与张毓秀争斗的魔神就是一种心念具现化之后的表现形式。这种力量在最初的时候只是一股虚无缥缈的念头,需要慢慢的适应、掌握,而后融合进自身的道法之中。就如林东的剑意,眼下还处在最初的状态,没有实体承载,威力有限,不能和天上的魔神媲美。可以用来凝练魔神、天神、凶兽、本命法宝等等,一旦成功,战力就能获得极大的提升,至于能提升多少,有多大威力,就要看承载心意时所用的材料和道法了。

对大部分剑修而言,自然是用自家的飞剑来承载本心之意,成为本命飞剑,做到真正的性命交修,一往无前。

本命魔神一出,张毓秀可就有点犯难了,看这魔神凝练的犹如实体,就知道今日不好善了,若不能将其杀死或者重创的话,躲在暗处抽冷子来上一下,她还好说,带来的罗红玲可怎么办?

“哈哈,小娘皮,还不束手就擒,非要咱家撕烂你的衣裳才开心么?”

一个满脸都是横肉的汉子正站在魔神头顶哈哈大笑,那魔神咆哮连连,三口齐张,各自喷出一道魔火,烧向张毓秀,四手挥舞,巨大的拳头围着天罗衣放出的宝光乱打乱砸,直砸的光雨四散,震响连连。

“道兄,咱们可是说好了的,这小娘皮归我,她身上的东西归你,看道兄的架势,这是打算独吞了?”

话音一落,只见乌光狂涨,长达十余丈,变成一把样式奇古的长刀,一个纵横斩在天罗衣放出的宝光之上,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过后,天罗衣放出的宝光竟是片片消散,再也不成气候。

“哈哈,道兄说笑了,咱家可不是说话不算的人,怎会食言?”

见识到长刀的威力,壮汉猛不丁的打了个哆嗦,连道不会食言,只是回应他的,则是暗处传来的一声冷哼。

张毓秀身上道装样式的天罗衣虽然光芒黯淡,不过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一对美目四下游走,寻找着罗红玲的身影,以如此近的距离,红玲肯定是看到了的,不过到现在都没有过来,想必是躲了起来吧?

见罗红玲没来,手上的玉符也毫无动静,张毓秀也就放下了心事,娇叱一声,自袖中掏出一方小巧的印玺,鲜红欲滴,仿佛上好的红玉所制。

“去。”

一声轻喝,印玺脱手狂涨,悬在头顶,放出一道朦胧红光将张毓秀笼罩在内。

“不给你们点教训,怎能显得我龙虎山的高明之处?哼,也让你们知道我张毓秀的手段,省的日后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来找我的麻烦。”

张毓秀再取一物,却是一个小巧的盘子,其上盛放着两长十短,十二根细针,随着张毓秀的口诀,盘子自行飞起,脱离了张毓秀的手掌,两根长针一上一下,十根短针在长针两旁依次排列,围成了一个圆圈,细细看去,这十二根细针,正好对应了一天当中的十二时辰,两根长针一黑一金,一上一下,象征子午二时。

“子午神针,去。”

十二根子午神针随着张毓秀的娇喝自盘中飞出,迎风变化,长的有三尺,短的有两尺,光华闪动间朝对面的魔神飞去,看这样子,与其说是神针还不说是神剑来的贴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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