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她们趁着夜色站在路边，远眺远处红砖绿瓦的高墙时，她知道她错了。

她实在不该对苏芷兮说，乐于助人不要有局限性，大户人家亦有值得帮助的地方。这不，苏芷兮直接将施助的范围扩大到了皇上在禹城御用的行宫——凌坤殿。看着苏大小姐几个纵跃利落的跳进围墙里，她能做的也只能是双手合十，默默祈祷苏芷兮这会能靠谱一次了。

高台水榭，玉石拱桥。

穿梭在行宫之内的苏大小姐果然没有让笑笑失望，因为她只是在找石头的同时在行宫里面逛了一下，歇了一会儿，顺便抓着泥巴糊了糊宫墙上破开的“狗洞”而已。

“好歹也是天家府邸，破那么多的窟窿就没有人看到吗？”她实在不能理解那些每隔半米就出现一个的“洞洞”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有人看见，也不会有人去堵水洞的。”一道温润的男声突然自她身后响起，在这样寂静的深夜显得有些突兀。奈何苏大小姐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不自觉的就回问了一句：“水洞？那是什么？”

“湖北多雨，行宫之内很容易积水，所以宫墙四周都会留出些水洞用来排水。倒是你，将这里堵住，是打算下雨的时候用这里来养鱼不成？”

这一问一答之间，饶是苏芷兮神经再大条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她僵直着脊背回答道：“养……养鱼的话，拿脸盆就够了。这里是天子的府邸，我哪里敢随便借用？”

她身家功夫不差，跳进十丈高的围墙也不过是踩几片树叶的事，但是这人的声音分明就在耳边，以她的耳力，她是不可能直到对方出声之后才发现身后有人的。

“不知这位爷吃的是生粮还是熟粮？这更深露重的，还在外忙碌，实在辛苦。”这是她跟着她那位不着调的娘亲学的江湖话。

生粮是道上人吃的，他们没米下锅，自然得寻些“生米”来煮。至于熟粮，那是官家才能吃的饭。潜意识里，苏芷兮自然希望“偶遇”的这位是个嚼“生米”的“同行”。

但是对方很快就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因为他是——

“吃皇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