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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特工》第01章 桂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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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拒绝中国的南方,像蔗糖和菠萝、荔枝一样甘甜的南方,云遮雾绕、水绕山环的南方。南方,在我心目中始终充满了激情和奇幻,它的富庶和美丽连接着我的青春与梦想。

1977年,我17岁,在祖国边陲的桂州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系读三年级。桂师大坐落在亚热带风情十足的南方都市桂宁,这座城市阳光充足,大多数时候,无论是它的红土地或是辛勤工作的市民都闪烁着一层亮晶晶的金黄色皮肤。

汉语言文学是桂师大最好的一个系,好几名在全国颇有影响的学者和作家在这个系里任教,桂师大声名显赫的倪子清校长原来就是本系当家学者,其学术地位在桂师大里首屈一指。和北方那些政治色彩浓厚的大学相比,桂师大的气氛要显得轻松和宁静许多,很多著名教授都是在政治斗争最残酷激烈的时候躲到这个地方来的。

这座著名学府坐落在桂宁城郊像一条绿色飘带似的桂花河畔,环境清新优美,花木成荫,建筑古旧,具有迷人的南部风情。

77年春天,南方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醉人的花香,正是乱花迷眼的季节,桂师大的花园边、梧桐树下到处都是练习跳集体舞的大学生。

不知从何时起,校园里悄然刮起这一股清新的流行之风,很多人都迷上了跳集体舞,周末或节假日举行活动时,最后一个节目几乎都是跳舞。举办这种舞会很简单,只消一把手风琴,一块露天场地,就能让数百人甚至更多大学生兴致勃勃地跳一个下午或一个晚上。[听风手打 ]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教授还在讲台上讲清诗,系团委书记宁明明就在课堂上递纸条给我,简明扼要地给我布置了当天晚上的任务:鉴于本系还没有任何同学的手风琴拉得比我更娴熟,所以当晚的舞会我还是不可避免地承担了演奏舞曲的任务。

宁明明是一个短头发的姑娘,眼神清澈而凌厉,她算得上是中文系最有权势的学生,举凡本系学生间的大事小事,团内团外的事,她都说一不二,号令畅通无阻。我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家伙,但宁明明刚好是我的克星。

阅过宁明明的纸条,我情绪不是很高,我还是一个什么都想尝试尝试的家伙,舞会风琴手这样一个倒霉角色让我失去了几乎每一次跳舞的机会,但我没有办法,宁明明从我穿开裆裤的时候就领导我,我已经习惯于服从她的一切安排。

以我对诗歌的认识,我认为诗歌在进入清朝以后完全沦为文人贵族的游戏,我对清诗没有太大兴趣,思想难免开小车:可不可以想想其它办法呢?今天的舞会我一定要摆脱这桩难堪的苦差事。

正趴在课桌上对着宁明明的纸条发呆,和我同桌的女同学韩涛突然用力推我,我一惊,才发现林厚禄教授犀利的目光从镜片后面穿透过来,目标似乎正是我。

我急忙坐正,挺胸做洗耳聆听状,装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可惜迟了,林教授说:“这位同学,既然阁下如此轻视老朽的讲课,不知可不可以请您站起来,让老朽请教一二?”

大家笑,我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心里十分忐忑:林教授向来严格,说话越客气的时候下手越狠毒,曾毫不掩饰地自称“豆腐嘴刀子心”。尽管如此,还是有很多人喜欢这位教授,他自称“老朽”,其实不过五十出头,身材修长,妙语如珠,很多女生都暗暗崇拜他。

教授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两百年清诗,名家辈出,诗星灿烂,阁下以为和唐诗比较起来,输在哪里?”

教授的问题我完全没有想过,我灵机一动,决定用反击的方式回敬他,遂大言炎炎地慷慨陈词:“老师,不好意思,我没法回答您的问题,因为在我看来,唐宋以后根本就没有诗歌!”

同学们大惊失色:这小子简直太嚣张了,自作孽不可活啊!教授则不屑地反问:“阁下出语惊人,老朽倒要请问,阁下知纳兰性德,知板桥郑燮,知黄遵宪否?”

我豁出去了,大声反问教授:“纳兰艳而窄,板桥真而俗,遵宪豪而粗。老师知屈原李杜否?”

教授一怔,拍案质问:“这位同学,请问你们家上街买大白菜的时候,是不是只买菜心,其余一概不要?”

我只好硬着头皮回答说:“我们家买菜的情况呢我本人并不是很了解,不过我吃菜的时候,还是菜叶菜心统统的拿下。教授您不要说了,我改还不成吗!”

大家看我开始时顾盼激昂,没想到我会在关键时候突然掉链子,不禁哄堂大笑,教授用显然缺乏真诚的口气摇头晃脑道:“虽然强词夺理,惑乱视听,但还知错能改,不失赤子之心,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乎!”

我心里羞愧,暗暗埋怨宁明明,都是她害的,要是教授怀恨在心报复我,让我这一科不合格,责任完全在她,她必须对我的未来负起责任来。

打起精神对付完这节课,我回到男生宿舍,上四楼找到艺术系的“四眼狗”秦向东,问清楚他当天晚上没有任何事情后才提出让他帮忙给我们中文系当乐手,这样我可以摆脱那一架让我烦透了的手风琴,如愿成为当晚舞会中的自由成员。

秦向东满口答应,这小子烟瘾之大在桂师大学生中无出其右,手头又不宽裕,经常靠我周济他,这点小事他没理由不答应帮忙,否则我切断他的后勤补给线,他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事情有了眉目,我高高兴兴回到309寝室,和室友梁天择、赵贵学、黄安江闲聊一阵,迫不及待地敲着饭钵和锡汤匙,一路杀到食堂来。

一群饿鬼在门口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食堂才开门,我们一拥而入,各自打了二两米饭、一点咸菜豆腐,用筷子穿着两个硬馒头挤出人群,在食堂里找了个座位坐下来边吃边聊。

突然,黄安江大惊小怪地说:“越南人,越南人过来了!”

我抬头看去,见一长发飘飘,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三个男孩。我知道这些人,去年刚刚入校就读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越南留学生,这些家伙平时总不大和中国学生来往,来去飘忽,在学校里很独特。

黄安江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步履轻快的越南女孩,我有些好笑:这小子看见漂亮女生就总是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何况那女孩又神秘又傲慢,还穿着裙子,和那些千篇一律的国内女生相比,有一种特别的诱惑力,黄安江定力差,秀色当前岂能幸免!

当然,食堂里久久追随越南妞身影的男生不在少数,也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都像黄安江一样大饱眼福加胡思乱想。

从食堂回来的路上,我们远远看见中文系团委几个骨干在宁明明指挥下,正在操场上牵线布灯,这些热心过度的家伙连饭都顾不上吃,如果都拿出这种跳舞的精神,思想的启蒙者们许诺的天堂社会可能早就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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