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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影》第一章 忠魂独孤赴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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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人无罪――于大人无罪――」

正月二十二日,飞雪狂飘,天空中的乌云不停的搅动,如同北京城百姓不安的心情一般。寒风中透着悲鸣,喧腾的街道,异于往常,充斥着一股忧伤的气息,从午门到西市刑场,沿路上莫不挤满了人潮,众人不是看热闹,而是不满,不满于谦如此为国为民的忠臣,不是死在为黎民百姓奔波劳碌中,竟会死于昏君奸臣的权谋里。

身着囚衣的于谦,面对手执鬼头刀的刽子手,毫无惧意。他口中突然吟起了诗句:

「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苦等闲,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字句铿锵,声音不大,隐含一股慑人的魔力,更似在向百姓告别,众人

的怒吼声嘎然静止,人人泪流满面,口中只是不断的呼唤着:「于大人――」悲切的声音,与风中的哀鸣呼应,当真是天地同悲,草木同戚。

「行刑――」

监斩官将斩首令牌往雪地上一掷,刽子手随即扬起手上的鬼头刀,往于谦颈项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拥挤的人群中,倏然飞出一条人影,扑向刑台,那是一名身材颀长的青袍男子,脸蒙黑巾,瞧他气势汹汹,手中长剑挽起朵朵剑花,如极光般,兜头往执刑的刽子手削去。

「大胆匪徒,竟敢劫法场。」

蓦地一声爆雷般的大喝,挟带一股凌厉的掌风,自蒙面青衣男子身后劈来,蒙面男子大惊,只得收势就地一滚,已躲避这股惊人的掌风。但在此时,刽子手的鬼头刀,已飞快的划过于谦颈项,砍下了他的头颅,血箭喷出,鲜红瞬间染红了周遭的白雪,魂魄缥缈无踪,于些微之差,于谦已命丧黄泉。

蒙面男子见状,发出惊*吼:「该死……」手腕一抖,人若流星,挺剑扑向监斩台上的执行的刽子手。

铿!

蒙面男子剑法如电,刽子手闪避不及,遭他长剑斩断手中的鬼头刀,不由心底发寒,面如土色,就在蒙面男子第二剑将递未递之际,于电光火石的瞬间,一道白光,破空而至,锵!不偏倚,击中了蒙面男子手中的长剑,白光落在雪地上,竟是一把短匕,蒙面男子心头骇然。

然而这瞬间的接触,从短匕传来的霸道内力,虽仅?那,却也震得蒙面男子虎口一麻,挥剑之势顿挫,这当口,已有十数名锦衣卫从一旁飞掠而来,持剑围攻着蒙面男子,双方登时展开一场厮杀,而那名刽子手也趁机逃开。

掷短匕之人,正是石嵩,石嵩身后还有七名高矮胖瘦不,年约三旬左右的锦衣卫,这七名锦衣卫的气势与一般锦衣卫不同,他们是石嵩的手下大将,赫赫有名的天罡七煞。

天煞顾广成身材略胖,擅双钩;地煞罗培进面皮白净,眼露邪气,攻心计,擅暗器;风煞雷威高大壮硕,臂力惊人,一手弯刀石破天惊;雷煞秦奎身材中等,面目虽平庸,双眼湛然有神,满布睿智,与其它数名锦衣卫,有着明显着不同,一手九转剑法,快速绝伦,他是七煞之首,为石嵩所倚重的大将;水煞周栗侯脸上长满麻子,一脸阴鸷,锁喉阴风掌,歹毒无比;火煞庄其德身材高瘦,眇了右眼,一只铁手,可比狼爪,土煞贺天铎矮小圆滚,拳法霸道。

这七人,武功不弱,俨然是一批死士,对石嵩忠心耿耿。为他铲除异己,亦是东厂最厉害的杀手。

石嵩在掷出匕首,制止蒙面男子斩杀刽子手之后,并未加入攻击蒙面男子的行列,反与他的七名大将,在一旁观战,但从他们身上泛出来的杀气,却也让蒙面男子心惊:「难道……是石嵩与天罡七煞?」

石嵩的双眼在蒙面男子身上不停转动,似是想从他的武功招式中,判定他的来历。

雪花纷飞,染血的刑场,因这场突来的混战而骚动起来,本来围在四周的百姓,开始往刑场中心挺进,群情激愤的北京城居民,口中不断的叫嚣怒吼:「还于大人命来?还于大人命来!」

他们的双眼俱都专注在刑场中央,已被斩首的于谦尸首上,鲜血溅污了雪地,也同时撕裂了众人的心,悲叹忠魂独孤赴幽冥。

愤怒的人群,无视官兵手中的兵器,一心只想为于谦讨公道,失去了理性,开始与官兵纠斗,场面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双方展开混斗,官兵们无暇思索,纷纷扬起手中刀枪制止情绪躁动的百姓,只是刀枪无眼,杀戮终起。

啊!啊!一阵阵的惨叫声在风中响起,激动的百姓遭到官兵无情的砍杀,死伤不少,殷红的血水飞溅在皑皑白雪上,让人怵目心惊,而数十具横卧雪地上的尸体,更已证明了官兵藐视人命,视人民如草芥,才妄动杀机无悔色,监斩官无力控制现场脱轨的秩序,导致处斩于谦一人,竟然酿成一场血腥大屠杀,徒增不少冤魂。

目睹这一幕,蒙面男子悲愤不已,仗着手中削铁如泥的宝剑,对进身攻击的锦衣卫,开始痛下杀手,剑光到处,就是一阵铿锵之声,将那群锦衣卫的长剑砍成两截,剑势未歇,剑身翻起,同时划伤他们的右腕,迸出一道道的血箭,惨叫声此起彼落,这些锦衣卫握住受伤的右腕哀嚎不已。

然而这些锦衣卫并未因此减弱攻势,一波接一波围攻蒙面男子,蒙面男子毕竟不是嗜杀之人,接连刺伤十数人,让蒙面男子杀到手软胆颤。冰天雪地的白昼下,原本处斩囚犯的刑场,已如修罗屠场,满地的尸体,被鲜血染红的白雪,令人惨不忍睹。

面对蒙面男子挥剑砍伤锦衣卫,石嵩视若无睹,既未下令相助,只是冷眼旁观,于此点,令蒙面男子起了疑:「若他真是石嵩,为何不出手?不怕我杀出血路离开?」回眸瞄了于谦的尸首一眼,蒙面男子心头有着被撕裂般的痛楚,挥动着长剑杀敌,伤心的泪水不断夺眶而出,泪水逐渐模糊了视野。

「为何事隔两个月,义父就与我天人永隔?为何义父对朝廷中心不二,却落得如此下场?义父……您留下的那首诗,为何坎上师父姓名?难道……是暗示师父知道谜底?」蒙面男子脑海中不断咀嚼着于谦留给他的一首诗:「绝世玉璧有玄妙,波光粼粼现原貌,破风穿剑说宴推,谜底尽处话嵬坡。」

「小心?」

蒙面男子失了神,险些让交错攻至的剑光刺中,所幸一道如闪电般的鞭影,卷开了攻击他的长剑,化解了他的危势。

那是一名手执银鞭的蒙面女子,而在蒙面女子身后,亦是一名蒙面女子,手握双刀的蒙面女子。这两名女子身法不弱,一掠近,即下辣手,重创了几名锦衣卫。

包围住他们的锦衣卫,有了怯弱之心,不时回头看着雪地一端,不动声色的石嵩等人。

混乱的情势愈见混乱,意外的是监斩官,竟在敌我夹缠中遭刺而毙命,现场狼籍不堪,风雪呼号不歇,不少百姓的枉死,为天子脚下的北京城添上污名,百姓对朝廷的怨恨与不满,再度加深。

百姓见官兵如此凶狠,见人就砍,下手狠毒,惊慌窜逃,悲切的呼喊声,萦绕耳际,忠贞为国的于谦已然含冤而死,百姓扼腕的呜咽饮泣,对着苍天?喊,呛鼻的血腥味飘散四周,令得天地间积压的怨气更浓了。

持双刀的女子,一靠近蒙面男子,即低声责备道:「少爷,你太鲁莽了……」

「我只想救义父。」

「但你孤身涉险,要我们姊妹俩日后如何向老爷跟夫人交代?」

蒙面男子连攻两剑,又是两名锦衣卫中招倒卧雪地,语气激动的回道:「要我眼睁睁不管义父的死活,我做不到……」

「你救到于大人了吗?只怕想帮于大人收尸,你都做不到……」

「?……胆敢教训我?」

「为何不敢?」

「姊姊,少爷,都什么时候了,还闹意见?」手持银鞭的女子,挥鞭打中数名锦衣卫,制止两人的激辩,急道:「我们先想法子冲出一条血路,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蒙面男子冷哼一声,将真气灌注于右臂上,剑花挽起,就是一轮快攻,两名蒙面女子亦是竭尽全力杀敌,三人渐渐逼退蜂拥而至的锦衣卫,以及前来相助的官兵,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往外冲。

三人见机不可失,提气飞纵,正欲离开,那知一篷白芒自他们身后疾射而至,三人察觉,挥动手中兵刃,击开这篷白芒,铿铿,白芒悉数被击落雪地,竟是十来支的飞镖,能同时射出这么多支的飞镖,当有一手惊人的暗器手法,而飞镖落地处的积雪,亦在这眨眼间,泛出青绿色,显见毒镖淬有剧毒,在此同时,一道瘦小的身影,已飞掠而至,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竟是罗培进。

「想走?简直是作梦!」

罗培进不解石嵩因何不下令捉拿蒙面男子三人,待见他们三人将脱困成功,忙施放暗器阻挡,心中暗喜:「这次的功劳非我莫属。」

七煞在暗中较劲抢功,早非一天两天之事了。

他凌空一掌劈向蒙面男子,蒙面男子拧身缩肩,左掌拍出,砰!与罗培进的掌风相接,两人受此反震力,各自后退数步,藉以卸开对方的掌力,这当口,天罡七煞中的贺天铎、周栗喉已接连自后攻上,三人围攻蒙面男子,令蒙面男子压力倍增。

执银鞭与手握双刀的蒙面女子欲上前相助,秦奎等人已攻了上来,两人心焦似焚,只能与秦奎等四煞,展开另一场恶斗,她们一心二用,既担心蒙面男子,又得提防虎视眈眈的石嵩耍诈,大大阻碍她们的攻击力。

蒙面男子若非仗着手中宝剑,以及一手快剑,抢得先机,只怕早已伤在罗培进三人的围攻之下,纵使如此,他也清楚他们三人想安然离开,已是难上加难。

「雪烟、凤姐,是我鲁莽连累了?们……」蒙面男子懊悔自己冲动易怒的个性,但此刻,也只能咬牙力撑,苦思脱困良策。

双方陷入缠斗,大雪依旧狂飘不歇,雪地上的尸首,已渐渐被皑皑白雪所覆盖。

罗培进擅自出手,石嵩虽有点不快,此时却也不便责怪,双眼不停的在四周逡寻,除了受伤的那群锦衣卫,以及数十名官兵,依旧在雪中待命外,激愤的百姓,早已散去。

「奇怪,上官出云何以不见出现?此名面男子单枪匹马劫法场,定是于谦那老匹夫的人,那么,青玉?的下落,他会知道吗?还有,此人剑法虽不差,但他手中要是没有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早伤在七煞之手……那把剑……」石嵩望着蒙面男子手中的宝剑,双眼精光顿射,思忖道:「难不成是龙吟剑?」

石嵩无视百姓与官兵的纠斗造成的死伤,只在乎蒙面男子,目的也是想探知青玉?的下落,青玉?如何落入于谦的手上?他到底将青玉?交给了谁?这才是石嵩想要的答案。

「可笑,我先入为主,以为上官出云会带领什么高手前来,却没想到他早已出现在我面前,还张牙舞爪伤我手下,哼!只带两名女子就来劫法场,倒是颇有胆色,可不能小看你。」一厘清心中所疑,石嵩改弦易辙,双肩一晃,已闪电般挥掌疾扑蒙面男子。

「少爷,小心后面?」持鞭女子见状大惊,急忙发出警语,仍是迟了一步,砰!蒙面男子已让石嵩一掌劈中后心,身躯往前倾,扑倒在雪地上,一动也不动,不知是生是死。

「少爷――」两名蒙面女子大骇,魂魄欲飞,欲前往搭救,恍神中,却连连中招,身上已挂彩数处。

石嵩踏步上前,将蒙面男子身子扳正,正想揭开他脸上蒙面青布,不料,一道炙热的掌风突然迫近,石嵩慌忙后跃,眼前一花,雪地上的蒙面男子,已落入另一名蒙面男子手里,那男子银丝飞扬,显见有了年纪,但是腰杆却挺得笔直,不见老态,身法更是快的惊人,石嵩清楚来了高手。

但见他脚下未停,连连错步,身形晃动间,已将蒙面男子带走。而在石嵩等人惊疑之际,又有两名蒙面人迅速窜近,出掌击退四煞,趁机救走了那两名蒙面女子。石嵩来不及下令追踪,蒙面男子三人,已遭人救走,却不知救走他们者是何人。

「可恶?」石嵩怒极,啪啪啪!转身赏了七煞一个耳光,怒骂道:「饭桶!个个都是饭桶,没用的脓包!」

他原以为可拿住蒙面男子问出青玉?的下落,谁知突然杀出三名身手卓绝的蒙面人,坏了他的计划。

罗培进无故挨了一个耳光,心生不满,却只是敢怒不敢言,暗骂在心:「哼!是你老了,反应迟钝,才会让煮熟的鸭子给飞了,现在居然把气出在我们身上,迟早有一天,会有那一天,我会要回这一巴掌的耻辱。」

秦奎心念转动,忙躬身道:「大人息怒,请听秦奎一言。」

「说!」石嵩望着秦奎,面色阴沈。

「那名蒙面男子会不顾生命危险劫法场,依卑职猜想,除了于谦的义子上官出云外,绝对没有别人,皇上要的东西,也一定要从他身上着手……」

「继续说下去――」

「是。」秦奎躬身道:「如今上官出云中了大人的搜魂掌,可说九死一生,普天之下,能够救上官出云之人,除了大人,就是丁禅月了……」

「你是说,他们会去瑶池山求医?」

「没错,大人,搜魂掌虽然一时三刻要不了上官出云的命,但是搜魂掌发作时的痛楚,他未必挨得了,所以他们一定会兼程赶往瑶池山,求助于丁禅月,我们需得在半路拦截,不能让他们到瑶池山。」

「有理,」石嵩接口道:「要是让丁禅月治好他,本座又如何跟他谈条件,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因此……」

「务必留活口。」他当即下令:「本座向皇上禀明今日的一切事故后,自会前去跟你们会合。」他有意无意间,瞄了罗培进一眼,道:「记住,本座要的是活口。」

「是,大人。」七煞随即领命离去。

天空中的云层愈发灰暗,怒雪狂下,寒风凄厉的嘶吼,似也为于谦的屈死与无辜被斩杀的百姓而悲鸣,向来以文天祥为榜样的于谦,成了朱祁镇与朱祁钰兄弟争夺皇位下的牺牲品,空留浩然正气,在人间激荡徘徊。

☆☆☆☆☆☆

三十年来,中原武林盛传着一首诗:「右手扁鹊左罗?,阴晴难测女药师,青山醉人百花艳,坐拥仙境禅月庐;待字闺中锁楼阁,风华绝代一娇娥,犹似青春俏红颜,名震江湖三十载。」

此首「禅月吟」,已流传江湖近三十载,诗中之意,有褒有贬,然而,这位年近五旬,犹是小姑独处的丁禅月,对上门求医者,端地是瞧她心情愉悦与否,而决定是否施其妙手救其性命。

她芳心大悦时,生死人、肉白骨,宛似扁鹊重生;情绪不佳之际,当然是毫无所动,眼睁睁地望着求医者,病况转剧,在药庐外死去,而她竟只淡淡说道:「一身臭皮囊,何须眷念!」

不少湖中人对她的行径,颇为不屑,却也未曾有人敢寻她晦气,因她不只医术精湛,武功亦高,而她之所以会有「右手扁鹊左罗?」的称号,来自她正邪难测的心态,想救人或置之不理,全在她的喜好之间。

在巩县西南五十哩外,有座瑶池山,据古老的传闻,王母娘娘曾玉驾此处歇脚而得名。

此时已是初春时节,瑶池山上,百花争妍,百鸟齐鸣,瀑布飞泉,无不充满了盎然生气,青山环绕,缥缥缈缈,说是人间仙境,亦是不为过,传说中的禅月庐,便落居于此山中。

是日,春雪消融,天气略带寒意,巳时方过,瑶池山脚下,出现一男两女,男的身着青衫,身材虽挺拔,却略嫌消瘦,神情萎靡,可不脱英伟之气,年约二十一二,有一名绿衫少女,搀扶着他,不时投以关心的眼神。

在青衫男子左侧的女子,名唤文绿凤,肩背蓝布包,手上拿着一把古铜宝剑,约莫二十二三岁,身着白底滚边的紧身劲装,裹住玲珑身段,凹凸浮现,纤腰间配挂着两把带鞘短刀,美目流转,风情万种,眼角间的桃花痣,为她增添一股诱惑力。

扶住青衫男子的绿衫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凤目柳眉,清纯中带着一股慧黠,虽不是姿容绝色的女子,却另有一番可爱,柳腰上缠着一条银鞭,与白衣劲装女子容貌有几分相似,俏脸含悲,眉眼间有着说不出的忧虑,此女是文绿凤的妹子文雪烟。

青衫男子上官出云,正是于去年冬天劫法场,欲救于谦失利的蒙面男子,他虽被高人救出险境,却中了石嵩的搜魂掌,日夜受煎熬,文家姊妹是他的侍婢,他们主仆三人会出现于此,自是受人指点,求医而来。

「少爷,左公子既然能从石嵩手下救出我们,想必一身本领不在石嵩之下,他一定能够治少爷的伤,为何要我们来求丁禅月?」

「雪烟,?这么想就错了,左大哥因为没把握,所以才要我们前来瑶池山求医,只是……」上官出云欲言又止。

「少爷,怎么不说了?不舒服吗?」文雪烟担心的问。

「没事。」上官出云苦笑着摇头,心里却想着:「左大哥曾说,我的伤势每发作一次,痛楚便会加重一分,经脉也会跟着萎缩,若丁前辈不愿相救,我就只能……等死,石嵩啊!石嵩,为何当日你不一掌打死我,却要让我接受这种如此残忍的酷刑?」

文雪烟并未注意到上官出云眼底的沮丧神色,嘟嘟小嘴,自顾自的道:「少爷啊!我总觉得左公子还有他那两个朋友,神神秘秘的,又鬼鬼祟祟,不晓得他出手救少爷,会不会有什么企图?」

上官出云脸色一扳,不悦道:「雪烟,不许?这样说左大哥他们,七星连珠在江湖享有盛名,左大哥又是天机居士门下唯一弟子,我相信他们出手相救,纯粹是看在义父的面子上,不可能有什么企图。」

「少爷,那可不一定,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年头沽名钓誉的人多的是……」文率凤插口道:「左公子或许是真心相助少爷,但是……雷琰,一双眼睛飘来飘去,不像是好人……」一直没说话的文绿凤,终于忍不住插口了。

「凤姐,怎么连?也……唉,」上官出云拂袖叹道:「他们与我们素昧平生,救我们脱困,无异是跟朝廷作对,何况……是我太鲁莽,要是听?们的话,这些事都不会发生……咳咳……」说完这些话,他忍不住一阵剧咳。

「少爷,你别这样说,你是因为担心于大人啊,只能怪昏君残杀忠良……」

上官出云想起了于谦,不由眼眶泛红,哽咽道:「义父一生为国,没想到却落得如此下场,竟是死无全尸……」

「少爷,你别伤心了,陈逵大人已经派人送于大人的遗骸回杭州安葬了,只能说,这是于大人的劫数……」

文雪烟轻拍他的背脊,以缓和他的剧咳,她看了横斜的树影一眼,担忧道:「快正午了……」

文绿凤一听,也知妹子担心何事,忙道:「希望在正午之前,我们能够赶到禅月庐……」

「姊姊,?说,丁药师会救少爷吗?左公子说她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姑婆……」

文雪烟话声未落,即见一到白影掠近,啪!她还来不及反应,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已遭人掴了一掌。

「好个不知死活的野丫头,竟敢羞辱家师,?是活腻了不成?」

出手掌掴文雪烟者,是一名白衣女子。这名女子,年约十*岁,秀发乌黑柔亮,任意披垂于肩上,绾发的珠簪,古拙精巧,体态绰约,面目如画,一双美眸如点漆,晶莹明亮,肤似羊脂白玉,实是个人间少见的绝*子,可惜,冷冰冰的粉脸上不见丝毫笑意,相反的,却带着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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