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一串打击透顶的评论，她头也不回地踱着小脚步离开。

“怎么了，一早好像垂头丧气的样子。”小摊前面，洛水“大叔”看零耸拉着肩膀走过来，关切地问道。

“遇见打击了，那个家伙好过分。”

“早上吃些什么？”他知道这种情况下零是完全吃不下东西的，依旧是这样问道。却是摆了一杯果汁到她前面，“刚才有个人从这里离开，如果你是遇见了她，那被打击也是很正常的事。”

“对啊，亏她还赖在我家不走了呢，一点都不给我这个女主人面子。”零弱弱地抱怨。她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狼吞虎咽的雷格里斯，无奈晃晃脑袋，“雷格里斯先生还是老样子呢。”

“恩，恩。”终于心满意足地抬起头，右手很粗鲁地一摸嘴角，发出相当满意的叹声，雷格里斯舒服地拍拍自己的肚皮，“早啊，今天的训练那么早就完成了啊？”

“刚才那个女王脾气挺好的嘛，就是说话过分了一些，连我这个刚见面的小孩子都不放过。”他这样形容说——于是很自然地将自己当成了小孩子，“今天又干嘛去了，不是像往常那样绑着沙袋去跑山路了吧，那种事情真的不是人做的。”

“所以我是带着精灵去啊。”她空出两根指头磕了磕桌面，“精灵出去练习，训练师也不能这样闲着嘛，一些情况下战斗会持续好几个消失呢，如果还是以前那样弱不禁风的，会比精灵提前倒下的。”

“真搞不明白是哪个脑子坏掉的家伙给你出的这种馊主意。”

“诶，这个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感觉理所当然嘛…”

“哈…”雷格里斯尴尬地挠挠后脑勺，“那…那天出现的海神…我…我有些语无伦次的了。”

“恩，一只海神让整个城市都沸腾了，那个该死

的家伙。”零愤愤道，“这几天都是发了疯的训练师，一古脑全溜到海上去了，不认真想想，那种情况下还真的能找到海神吗。现在可是连一根毛都见不到。”

“你肩膀上有一根…”雷格里斯伸出手指，幽幽地说，“有一根…海神的羽毛，你取下来，我看看是不是…”

“诶？”她莫名其妙地偏过头，脏兮兮的衣服上果然夹着一根羽毛，银白色的，朝阳之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她将信将疑地用手指拈起它，放到雷格里斯手中。

“恩…所以说话还是不要讲得那么绝比较好。”雷格里斯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一只放大镜，对着手心的羽毛端详了好久，挤出这样一句话，“纹理上看，并不是什么化工仿造品，而且世界上没有其他鸟类的羽毛能呈现这样的天然质感，除了凤凰之外。”

“所以？”

“你今天是不是让海神撞失忆了，所以觉得自己没有遇见过？”他反问到。

“当然不是，平时训练的时间也都是那么长呢，而且排的满满的，哪里有时间去让海神撞。”

“哦，那就是那东西自己飘到你身上去了。”他随意回了一句，目光依旧停留在银色羽毛之上。许久，又终于试探性地问，“这个东西能不能给我，我有个朋友追寻它好久了。”

“恩，当然，反正我要着没有什么用。你那朋友不会相信那什么传说吧，传说持有银色羽毛的人，就能同海神见面，那个传说？”零笑着挖苦道，“现在可是不流行这种事了呢。”

“恩。”他点点头，“很小的时候确实是有这种愿望，当然对于银色羽毛的向往也曾经在某个时间达到了疯狂的地步，现在倒是不会了吧。不过，你不相信，总有人会相信的，毕竟每个人对于信仰的忠诚度不尽一样，从这点上说，零，你已经不是一般的水精灵族子民了。即使骨子里还保留着那份传统。”

“你知道吗，零。好多人都这样觉得，其实对于神明的一味信仰，并不会给生活带来多少实质意义的好处，尤其现在一天的工作越来越多，忙不过来的时候，还有多少人愿意去花那些时间呢。所谓幸福是自己创造的，这样的观点，正在慢慢被我们接受吧，即使海神真正出现了又如何，终究象征意义要远大于实际意义，因为人总是怀旧的，忘不了过去。”

稍微有了一点点认真的感觉，接下来的动作却是让零大跌眼镜——他端起汤盆，咕噜咕噜地将所有的东西全喝了下去，然后舒舒服服地哼了一个饱嗝。

“我刚才说的东西，你也是这样想的吗？”很胡乱地用袖手抹了抹嘴角，他含含糊糊地问。

“恩。”零点点头，“不过我还是希望同海神见上一面，以自己的方式。所谓的银色羽毛，只是一种很随意的赐予罢了。”

她默默地看着雷格里斯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将羽毛摆在绒布中心，再跟恭敬地盖上。如此的恭敬，和方才对于银色羽毛的态度判若两人——或许他更倾向于是那种表面上想极力拍拖束缚，而骨子里却依旧是相当传统的人吧。

“大叔，你今天是不是给他吃错了什么东西？”默默地目送他离开，之后零转身来问，“刚开始还是挺正常的，为什么到后边就变得那么奇怪呢，尤其说到海神的时候。”

“公爵家的小姐，您不喜欢海神吗？”他没有回答，反而是问道。

“对的，我和我妹妹都不是很喜欢，至于她的想法，我不是很了解。我的话…你记得前些天发生的事么，海神的高空爆破轰向的那个地方，我就在那里。”零摆摆手，“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再对海神起什么好感了吧。虽然呢，它确实是我们公国的守护神，只是，也那么多年没有出现了，恩，应该说是人们对于它的依赖越来越小了吧，它也应该知道这点的。”

“就这段时间的爆棚情况来看，大多数人也只是图个新鲜感，毕竟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见上一面，最近这几百年的话。所以，很多事物总是越稀罕越受追捧。”

“您总是有很多奇怪的想法，并且很迷糊。”他笑道，“和雨帆小姐的犀利以及高效比起来，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所以我是精灵训练师，而她更适合做领地的继承人啊。”

“恩。”他微笑不语。

“对了。我刚才见到芙萝拉小姐，看她走来的方向，也应该是你这里的小摊子吧，你也认识她吗？”

“她？恩…”他无奈地苦笑，“那个自以为是的大姐，特地走过来我这里逛逛，然后挖苦我说，我的手艺很糟糕，她不愿意吃，而后在雷格里斯到来那个时间，便离开了。不知道去了那里呢。”

“那你们果然是认识的吧？”零又不可思议地两眼放光起来，“我总觉得你不是平凡的人呢。那这样的话，你应该知道索林·菲拉了，或者说，你们认识吗…”

他无奈地笑笑，扶着额头。

“呃…果然不可能认识的吧。”零缩回脑袋。

“如果你把这些没有效率的想象力放到其他的地方，或许会更实在一些。”他说道，“这几天有一些训练师来光顾我的小摊子，其中也有聊到你的。至于他们的聊天中提到的你嘛，我总觉得类似于脸蛋和实力，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偏偏运气又那么地好，联盟里好多看似不可战胜的巨头都一个个接连倒在你面前，看似险胜，而使得看客心里相当地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