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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喜》她说她叫陶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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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喜看着女鬼向自己走过来,吓得肝胆俱裂,自己将会遭遇的一百零八种死法都在脑中过了一遍,想着想着更是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就算再怎么坚强,她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

女鬼看着她害怕的发抖的样子,不忍再吓她,只是将手中的那碗水放在桌边便从屋中走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声叹息,只是此时的花喜太过于害怕只听见了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爷爷,阿喜该怎么办?阿喜好怕”,花喜蜷缩在床角,这些年的辛酸苦楚涌上心头,不觉哽咽大哭了起来。

女鬼站在院中的月桂树旁,听着屋里传出的哭泣声,久久不能平静“婉儿,婉儿”,她早该知道自己永远也给不了她想要的,从前是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村中的日子还是那般平常,只是前些日子镇上的林家一夜之间被灭口的惨案,成了村里村外人饭后的谈资,一件事就是如此,不关自己的事便是多么惨烈的事也能如此被轻易的提起,被不假思索的评价。

虽说村上的人还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般的过着,但是花喜的生活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本是一人之家现在却变成两口。

花喜悲痛的发现那个女鬼在自己的家落地生根了,根本没有一点自己是外人,不是,是外鬼的自觉,更让花喜大呼哀哉的是,普通的鬼白日都是躲在暗处不见人的,但是那女鬼竟是在烈日下悠哉的晒起了太阳,除了没有影子,俨然就是一个窈窕淑女,当然前提是她不要这么不客气的指使花喜。

“阿喜,我这身衣服是不是太素了,会不会不好看”,女鬼笑着看着花喜说道。

花喜觉得有点不好的预感,果然女鬼的下一句就是“你拿衣服给我一套穿,可好”,虽说它语音上扬,带着点询问的意思,但是花喜知道,这衣服是非给不可的,她又有几条小命可以用来拒绝呢。

“不过得要等上几日,待我明日去镇上赶集的时候找裁缝做”,花喜看着它穿着素白的衣裳站在月桂树下,斑斑点点的阳光撒在它身上,美的有点不真实,好像随时都会羽化而去,“其实你穿着素白的衣裳也挺好看的”,花喜说完这话就后悔了。

“是吗?好看吗”,它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一错不错的看着花喜。

花喜在心中暗骂自己多嘴,只能僵硬的转了个话题,“今天午饭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其实花喜在问这话的时候心里真的很痛,她本就是个半吊子神棍,靠着自己阴阳眼的本是勉强赚点钱度日,不成想现在还要养着这个祖宗,偏偏这个祖宗生前还是个富贵人家的女子,挑嘴的很。

“炖只**”,女鬼说完,看着转身离去的花喜开口说道,“阿喜,给我立个长生牌位吧”。

花喜刚转身听到这话身子僵硬的又转回来,“长生牌位?”花喜僵硬着扯起了一个难看的笑。

“难道你不愿”,女鬼眯起了一双丹凤眼,仿佛要是花喜敢说个不字,就要掐死她。

“没,我当然很愿意”,花喜想要极力装作很心甘情愿的样子,可是说话是那发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她,将她的恐惧暴露无遗。

“你先去做饭,这个明日再做吧”,女鬼也不想将她逼的太紧,只是最近总是觉得有点魂魄不稳。

花喜听了这话如蒙大赦,急忙跑进了厨房,缓了缓口气才开始做饭。

吃饭的时候,她们安安静静的吃着自己的饭,只是花喜总是觉得拘束,明明自己才是主人,可是此刻却像个客人一样。

女鬼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她碗里,“不要光顾着吃饭”。

花喜连忙将碗里的菜全塞进嘴巴,边吃边点头。

女鬼看她那副孩子气样,不觉失笑,“还是那般孩子气”。

花喜抬头看到的便是这幅情景,明眸皓齿,不觉看得呆住,她好像从女鬼的眼中捕捉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现,不过一瞬,女鬼便收了笑意,花喜忙低下头接着扒饭,心里唾弃又懊恼自己方才的举动,方才的自己好像登徒浪子,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且两个都是女子,看了也没什么,更何况它还是只千年女鬼,谁知道这张脸是不是它变得,说不定它本身长得极丑呢,花喜给自己找了各种理由,只是这些理由却盖不住她的心跳声。

“陶昕月”,陶昕月见花喜抬头看着自己,说道“我的名字”。

原来它也是有名字的,经过了千年,它竟还记得自己的名字,“陶昕月”,花喜不自觉的跟着重复了一遍它的名字。

“恩”,陶昕月点了点头,说道“以后你便叫我阿月”。

“阿月”,花喜有些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明明是刚刚认识几日的人,却熟悉的像是认识了许久许久,花喜不喜欢这种感觉,总觉得陶昕月会待在自己身旁,肯定是有目的的,总有一日,她总是要亲手将它送走的,甚至是要将它除掉,绝对不能产生感情,不能产生一点点感情,想到这里花喜柔软的心又变得坚硬起来。

陶昕月听见花喜称呼自己为阿月,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像又会到了以前的日子,差点落下泪来,可是它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死人是不会流泪的。

花喜在院中洗涤衣物之时,陶昕月就坐在月桂树下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辛苦的洗衣,看着她辛苦的劈柴,看着她辛苦的做饭,“阿喜,这样的日子,苦吗?”

苦吗?花喜被这个问题问的一下子便蒙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生活,花喜不知道苦不苦,只知道自己习惯了,自己是应该要过这样的日子,这样的苦日子是她活该的,她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家人都被她给克死了,就连爷爷在两年前也挨不过去病死了。

“阿喜,活下去,活下去,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活下去,答应爷爷”,老人家粗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些话,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这个村子,不要离开这里”。

陶昕月看着花喜垂落的泪,滴落在水面,漾起了一圈圈波纹。

过了一刻,花喜从自己的回忆中回到了现实,只是擦去了脸上的泪痕,“不苦,我不苦,这都是我应该的”,花喜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只是喃喃自语道,“应该的,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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