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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容齐成团宠香蜜白发》第16章 卿天献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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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此时的润玉颇为有些洋洋自得。其实颇为意外,鲤儿在经受试炼的最关键时刻是竟然选择了他。想到此处,他的脸上噙起一点薄薄的融雪化冰的微笑。

润玉正了衣襟,一个愉悦的甩袖,银丝广袖若重云纷纷落下,埋没于雾色中。回身离开鲤儿的寝殿,只觉自己踏雪寻梅,步履轻快。

天帝陛下的璇玑宫依山而建,近年来扩建之时又把回雪居三面环绕。回雪居位于暗林深处,云雾缭绕,润玉又施了法术和结界,全天下只有几人知回雪居的真实位置。而其他仙子所见的回雪居,不过是一座空府。在润玉看来,这是最安全保护的姿态,这回雪居,住着一位知他、懂他的人。

润玉素来晚睡,夜深了他一掌拂过茶几,幻出一套雾淡青山的龙泉青瓷。邝露见他翩然茶的神态光风霁月,颇为愉悦。邝露心里咯噔一下。自从鲤儿显露云梦真身,行事又颇得润玉好感。邝露感觉自己的天妃之路越来越远了。

那日,天帝润玉一同如往地坐在九霄云殿之上办公。众仙家随侍,中书太白、内官邝露分侍左右。

只听大殿上一声娇女子冷喝:“天帝老儿,你扣着棠樾,贼心不死!”

一阵浓墨黑影飘过。须臾,这黑影凝聚成形,现出一身穿黑披风戴着帽子的人。

润玉坐在座位上,继续着他的书法,抬头也不看那黑影来人。他头也不抬,问邝露道:“本座看起来很老么?”

底下的仙侍和侍女们纷纷抿嘴偷笑。邝露一时也莞尔一笑。

这黑衣年轻女子见天帝侍从都不当她一回事,霎时盛怒。她头一清扬,甩开帽兜,露出娇若蜜桃的脸庞。

座下的丹朱便欣喜地喊道:“这,这不是魔尊之女,卞城王之孙女,卿天公主吗!”

只见这名曰卿天的女子提着宽刀,步步紧逼上座:天帝老儿,你嫉恨棠樾,所以下了黑手,今日,我便叫你知道,何为魔界人的血性。何为不惧权势!“

润玉继续握着淡蓝色的碧玉杆毛笔,落笔稳如泰山,头都不抬看一下。

卿天直冲至润玉桌前,她将剑架抵在润玉胸口。奇怪的是天帝的侍从们竟然无动于衷。连近殿侍卫破军星君也视若无睹。

不好,有诈。卿天心里漏跳一拍。

天帝陛下并不避开右手依然从容如水地书写。

只听得天帝陛下他还好言相劝:“姑娘稍坐会,可好,待本座修书一封,交于你魔界。”

卿天以身犯险,直接一剑准备刺中润玉。那剑快落到他身上时,她没想到刺杀竟然会如此成功。

润玉径直单手接过她的刀,当他的手掌包覆那锋利刀片之时,手心并未渗血。

怎会。卿天不敢相信,自己魔界中最珍视的遁隐屠刀在天帝陛下眼前竟然是这么个小孩儿的玩具,她望着自己手中的刀,一时难以接受。

润玉终于写完了,他亲封书函,转手交给邝露。邝露领命接过,转呈机要太白,直送魔界,

此时,天帝终于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之时,天帝眼神深沉如渊,卿天的神色如打翻了雀巢的慌张的鸟儿,朱唇轻张,圆目微瞪。是他,怎么会是他。

记得卿天幼时上昆仑山,曾于暴风雪中曾为一白衣翩跹好心公子所救。卿天为追逐这位公子,寻遍昆仑,踏遍各地,想不到竟然在渺茫天界遇见。

他竟然是,天帝润玉。

“是你......”卿天此刻欣喜若狂又羞愧难当。

她小时候便告诉母亲,她此生必嫁给风雪之中救她落去万丈冰崖的白衣公子。

可母亲素来告诉她,这世间最强的男人,必将是棠樾。若她能和天神之子棠樾联姻,生下天魔后人,这基因将会万分强大。

天帝和缓劝慰:“姑娘若为棠樾而来,本座也不妨告知,棠樾在本座此处领受天训,修为增进是一日千里。姑娘不必多虑,可以请回了。”

“公子,我是卿天,你,可还记得?可还记得昆仑山上的落难少女卿天吗?”这卿天早把棠樾小弟给抛弃了,她只想与润玉相认。

天帝懒怠敷衍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润玉正准备尽快打发这姑娘走,他心思正想着处理完这最后一本奏章,便能至回雪居亲授鲤儿水系术法。

“公子,当年卿天发誓,若再遇公子,卿天必然生死追随。求公子成全。”卿天不管不顾,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她索性哐当一声便放下她的遁世刀求收留。

邝露没好气地说:“卿天公主,您堂堂魔尊之女,冒然来我天界,是有何阴谋阳谋吗。”

虽然魔尊鎏英公主颇识大体,但因为卿天之父为人宽厚敦实,对掌上明珠从未加以约治,因此卿天便生得性格骄矜。只听卿天一句回怼:“我与公子谈话,你这奴仆,怎可插嘴”

天帝生平最烦不懂礼数之人,他耐着性子听完两个女子为他吵架,他素来护着属下,便教卿天:“这位姑娘,这位是本座的肱骨之臣,你可尊称为上元仙子。”

邝露听润玉如此夸赞,她的脸色悄然泛起一片桃瓣。

卿天哪能罢休,她继续耍赖,她在魔界惯用这些技能,那些魔界王尊,无一应允她的,何况她生得明眸善睐,粉妆玉琢,又承袭他父母的高贵基因,她自然是有撒娇的资本的。

她扭动水蛇一般的腰肢,猫步行至倚靠到天帝的座便,媚眼如丝,呵气如兰,“天帝陛下若是不收留我,我便不走了。”

“刚才是谁叫着天帝老儿的。”邝露第一次见有女子如此大胆,她翻着白眼看不下去了。

“我也没料到天帝陛下这么年轻!比我的老师还年轻。”卿天倒也不恼。

润玉是重度洁癖,此刻他甚想将此女踢出天界,可连踢一脚他都觉得脏了自己新换的一身琉璃白衣。

同时碍于魔尊鎏英的身份,也不好失了天界气度,润玉不动声色地挪了位置,并冷眉低声嘱咐仙侍:“稍后切记认真洒扫。”

“卿天,不得无礼。”九霄云殿门口出现又一位黑衣男子,只是他喝止卿天的声音颇为沉稳收敛。

润玉望着那来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来者便是他的同胞亲弟,旭凤。

旭凤一身炭黑,大步流星入内。卿天站了起来,收敛了自己的媚态,上前迎接:“伯父。”

这鎏英与卿天义结金兰,故旭凤为卿天叔伯辈。

旭凤避开卿天,向君上抱拳道:”陛下,臣弟前来,有事还望恳谈。“

神座上下二神相识一笑,须臾二神便同时和光同尘,幻化成烟,消失于九霄云殿。

只留下卿天目瞪口呆,失意至极。从小到大,只消她撒娇如蜜,无论是凡人或者魔界中人,无比言听计从,

这年轻的天帝却视若无睹,卿天只觉有趣,她决定征服这个一身浩然正气的男人。

回雪居琉璃阁。与旭凤对弈。二人无话,如同年少,夜神大殿下和火神二殿下,一来一往,你输我赢。

只不过今日,润玉倒是连番输了两盘棋。他倒也泰然。

琉璃阁外,润玉一眼望去,璇玑山脉,苍天寥廓,青松林立。

“璇玑山以石为怀,多多少少了无情致,不似洛湘府除尘绝世,仙境琼宇。润玉愚钝,为风神择地于此,鲤儿可会满意。”前一日,正式此时此地,他正低头看着这琉璃阁少女。

“山却从不嫌弃泥土,始终与泥土相依相伴。璇玑山之大,可山却把泥土捧在自己的峰巅,兄长心疼鲤儿,鲤儿懂得。”

那少女的发丝随风浮动,她慌忙压了一压,虽语不惊人,似乎也言明看懂了他的心意,说进了了他的心怀,那尘封的心如同春水破冰,曰曰潺动。

她离开润玉的视线,飞身落入尘土,又将玉足踏于湿润的泥土之上,若有所思又绽出一笑:“泥土若得一青松,滋养孕育,千年万年,便更衬这璇玑山,而这青松便也能以其苍翠葱茏描绘和回敬这璇玑山的情怀了。”

鲤儿心想,青松苍劲,傲然于世,如同自身生平之愿,拱卫追随兄长润玉。

润玉依然立于琉璃阁二楼,望着泥潭里赤足雀跃的鲤儿,此时兄妹二人仿如凡间之人,无忧无虑,偷得浮生半死日闲

“如此,润玉便将命人到秦岭,为鲤儿遍寻青松。”

此时,大批松树已移植至琉璃阁外。

旭凤蓦然开口打破了润玉的暇思。

“大哥,我此番前来,是为了棠樾。”旭凤见兄长也意兴阑珊,索性把棋盘一推,打开天窗说亮话。

润玉将那些玛瑙红和琉璃蓝的棋子挨个收于棋盒,他抬起眸子,从容撞上旭凤的目光:“棠樾,我深知他是受得了天训的。如同当年的你我二人。”

“我也知道。本来我就反对锦觅要送棠樾给你教习。我只希望棠樾,淡云流水过此生。”

“恐怕你其实也知道,棠樾是不能的了。”润玉玩弄着手中一枚琉璃蓝,触感冰润生肌。“我几经思虑,棠樾如何为白鹭。怕也如同鲤儿,被珈蓝之印封了真身。”

旭凤仰天长叹:“兄长睿智识人,霜花虽冷,倒也无力对抗凤凰之烈火。我与锦觅所生之子,并非白鹭。我自以为能瞒得过天下人,倒也知无论如何不能瞒过你。因此我只希望棠樾这一世在凡间,自由安泰。只可惜,锦觅她不是这样想的。”

旭凤身体微微向前,他望着润玉道:“锦觅诞下棠樾,性命几欲不保。她本性属水,棠樾属火,其实她这一胎怀地异常辛苦。也许是如此,锦觅对棠樾的疼爱是在殿前失礼了,还望兄长见谅。毕竟,锦觅是你我曾经珍爱之人,无论她做错什么,还望兄长看在她拼死诞下父帝孙系血脉的份上......”

润玉表示不作任何计较。每每谈及过往,锦觅与旭凤对他的抵挡,都令他心烦神伤。

“旭凤,你可知为何棠樾在天训台如此之久,因为他真身非白鹭,乃上古凶兽,韧性极足,不暴露自身欲望,因此也难凭自身冲破珈蓝封印。即使,我与上清玄灵欲助他脱离,也是于事无补。如今,他尚且无法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润玉理了理衣襟,又道:“就如同锦觅,万年情劫,珈蓝之印解与不解,难以辨识。又譬如吾妹云梦,心思纯粹,又一身向善修习,故而化云真身,又跳下天训台,灵力助长。而棠樾,我是真心想指点一二,无奈,无奈。”

旭凤整个人瘫于椅子上,他的口气疲软下来:“若棠樾真欲效力陛下,为六界出力积善,他冲破真身又何妨,兄长也能点化他一二。若,他欲为王,则冲破珈蓝之印,如同放虎归山。到时,我作为父亲也无法教导他了。”

琉璃阁内一片安静,只听见水滴屋檐的声音,又有风铃切切作响,风神将至。

兄弟二人心思深沉,又互通有无,许多话不必言说便已了然在心。

润玉的心一恸,棠樾真正是个命理极硬的孩子,用凡人的话便是命里带灾。

“我与上清玄灵,终究是相信棠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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