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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尧》第十章 琴音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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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阳唤起烟霞,无尽曦光穿透混沌雾霭,照耀着乾城。整个乾城仿佛从万古的沉寂中复苏,笼罩着灿霞。

乾城边缘,被漆黑夜色渲染了一夜的沙土在刹那间变幻成了金粒。沙海金光光闪闪,十分耀眼。

百丈高丘之上,有魅阳灵药舒展着腰肢,将一片片晶莹碧绿的嫩叶对着朝阳,九片嫩叶变得通红,流转着曦光,仿佛朝阳被其魅惑,对着嫩叶献上它无尽的火焰精粹。更有其它的灵药,吐纳天地之间的沆瀣霞气,沉淀着天地精华。

站在金黄沙粒之上,黄心摘起一朵魅阳花,金黄的花朵,散发着浓浓的氤氲香气。轻轻一嗅,神清气爽。

“药若扎根于绝地,必能长成无上神药。付尧你于凡尘中聚元,必能成为无上大能。”黄心带着殷切的期望祝愿道。

在沙丘之下,有两道人影依稀远去。

此刻,黄心终于完成了阿颖的嘱托……

灼灼烈日,炙烤大地,沙子滚烫。远处,空气翻腾,形成一片湖面,水清澈透明,湖边有楼阁轩榭。

海市蜃楼,虚无缥缈,却有无穷诱惑。沙漠白骨累累,不知凡几,多少生命在湮没在沙海?多少希望被滔天沙浪覆灭?

走过斑驳白骨,付尧在沙海中留下了深深的脚印。不似芷仪,她虽然高挑,却十分轻灵,纤长细腿,如凌空而行,只在沙尘上留下淡淡印记,飘飘然如同沙之仙子。

看着这无尽沙海,付尧开始感到恐慌。他感觉自己的腿越来越沉,就像是灌了铅般,步伐越来越慢。

“我撑不住了,能不能歇一歇。”付尧很没骨气的说道。

走了二十里,付尧大腿酸痛异常,最后一次脚踩入沙子,他没有力气拔出来了。

自昨日初见,面对付尧的诸多问题,芷仪就如冰霜仙子般对他不理不睬。

幼嫩的声音传入芷仪耳中,她扭头凝视付尧,美目中有光华流转,仿佛将付尧全身看透了。

被美人看似深情地盯着,付尧难为情地低下脑袋。付尧脸红了,似熟透的火灵果。

过了好久,芷仪一直无言地盯着他,他被盯得心里发虚。

他一抬头,迎上了芷仪的目光,四目相对,付尧感觉一阵朦胧。周围仿佛变得虚幻,但一瞬间又恢复正常。

只见,芷仪猛地转头,长发飘飞,她加快了脚步,一瞬间就将付尧甩开一大截。

芷仪仿佛开始御风而行,不一会就渐渐远去,成了一个白点,最后消失在付尧的视线中。

见此一幕,付尧呆若木鸡。

“她一定去给我盛水了”付尧安慰自己道。

时间渐渐过去,烈日当空,付尧的寸发上沾满了晶莹汗水,汗水滴落鼻尖。

白袍仿佛要被烤燃了。脚仿佛被放到铁板上烧烤。

“我告日,这什么人啊!能不能不开玩笑?”付尧骂道。

付尧心里很愤怒,感觉自己被整蛊了。

他顺着脚印想走回乾城,可是走到半路脚印越来越浅,风沙带来沙子填满了脚印,最后脚印消失。

他迷失在了茫茫沙海,太阳西沉,但却越来越热,地面有赤光射出,沙子底下有金红色岩浆涌动。

大地震动,似有岩浆喷薄,玄色的大鱼冲破流沙带起岩浆跳跃在沙漠中。

金色大鱼裹着一层光辉,快活得在岩浆中跳来跳去,溅起一大片岩浆。

付尧心里暗道:凉凉。

烧焦了再凉。

岩浆四处飞溅,衣袍沾上岩浆,被点燃,瞬间付尧燃成了一个火球。

“真的要变铁板烧了!”付尧自嘲道。

在火焰中,付尧感觉全身的皮肤酥麻酥麻的。不但不疼,还很舒服。就像洗热水澡般。

最后付尧仿佛灵魂出窍般,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烧成了灰,融入了岩浆。

幻想扭曲,回归现实。

付尧猛地清醒,发现自己身体完好无损,右脚还埋在沙子里。芷仪盘坐在身旁,看起来十分祥和。

“下次未尽全力,便不可言累。”芷仪轻声道。

芷仪虽没有半点责备语气,但付尧还是很乖的认错。

“我错了,错了。”付尧真的是被这个幻想吓着了,太真实了。

“你早晨时,是不是收集了水?能不能放点出来给我喝。”付尧对芷仪问道。

清晨时,付尧看着芷仪对着水池施法,手心泛出微光,水池里的水突然沸腾了般,一道道灵光从水中冒出汇聚成为一滴散发着蓝色光华的水珠,那是水之精华。红唇轻启,精华入腹。

芷仪懒得理他,清晨时,她已经对付尧施过术了,阻止了汗液的形成和尿液的形成。付尧能在未来几天不用喝一滴水。

清晨时,那是她在精炼身躯,保养肌体……

白昼沙漠行,夜晚应当躺着歇息了。可芷仪并没有停下睡觉的意思,依旧只是停下让付尧喘口气。

第一个夜晚,月星暗淡,寒风呼啸,沙漠极其冰冷。

付尧跟在芷仪后面,鼻息间吞吐霞光,此时芷仪如皓月般,全身隐隐笼罩了一层月白光辉,飘渺动人。

“我实在走不动了。”付尧向芷仪请求道。

付尧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开始震颤跳动了,头昏眼花,不自觉地干呕。

“不能再走了,再走下去,我的肝就要爆了。”付尧自语。

“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下!”芷仪知道付尧此时真的应该是力竭了。

她能感受到付尧身体的状况。

一听此言,付尧就像回光返照,从奄奄一息的样子转到生机勃勃。

他加快脚步,甚至还走在前面。

突然,在太阳升起的方向,地平线上冒出两个岩石般的大脑袋,逐渐又冒出半个身子,身上肌肉健硕,棱角分明。人身兽首,大嘴咧开,其中有着两根长牙,长牙上翘,其五指紧握成拳,做出拳状。太阳撒露光华,在巨人脑后形成光晕,透露着威武霸气,像极了地球的罗汉。两位高达百丈的巨人,齐肩而跪,中间留出一道小道。两尊石像仿佛是看守天门的神将。

付尧走到石像下面,发现石像是单膝跪地,一手按在空中,一手成拳似乎要轰向地面。

看着那宛若小山丘般的拳头,付尧就感到不寒而栗。

此时,芷仪面对石像,在不断结印,口中在轻念咒语,周身元气渗出,形成一道淡蓝锁链,连上一个石像的肚子。仿佛有元气通过铁链传入芷仪体内。芷仪背后有光晕产生,越来越明亮宛若神明。

突然,石像左手握住锁链,猛地一扯。一大片蓝光就从芷仪的身体中扯出。瞬间,芷仪光晕暗淡,芷仪神色扭曲,腿脚瘫软,跪在沙子中。

在那被扯出的蓝光中,有一颗一颗星辰般明亮的光粒,那是她的本源。

神链入腹,石像身上冒出点点星光,整尊怪物石像仿佛有了灵韵和生机,眼珠在转动。

“不好!”芷仪暗道。

石像手臂肌肉隆起,右手的拳头带着千万斤力道,向两人砸来。

在拳头接近时,芷仪迅疾如闪电,抱起付尧,腾跃而上,落在另一个巨人头顶。

付尧只听到风在耳边呼啸,景物变幻,瞬间便到百丈高处。先前他们站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巨坑,四周无数沙尘溅起,形成一个小的沙尘暴。

石像高大却并不迟缓,一击不中,便两手握拳,此时双臂有雷光闪烁,增加它挥臂的速度。两臂下挥,再次砸向两人。

芷仪再次腾跃而起,石像再次砸空,砸到了另外一个石像,拳和头相碰,火花四溅。另一石像就如钉子般被砸进沙子里。

在空中,芷仪身上冒出神光,右手搂着付尧,左手汇聚身上剩余的元气,混沌元气在旋转,冒出雷蛇,雷电缠绕,终成雷刃,手上的雷刃一挥出去后便延伸,形成一道雷电巨刃斩向石像。整个过程复杂但却在一霎那间完成。

石像不多不闪,雷刃如刀切豆腐般,将石像齐胸斩断。

轰……轰……石像砸落地上,四分五裂。

正当芷仪要落地时,元气被吸入另一个石像体内,它睁开眼睛,竖眸散发着狂暴气息。

拳头在原地留下残影,拳头带着千万斤巨力轰向芷仪。感受到危险,芷仪紧紧抱着付尧。

碰撞间,芷仪背后有蓝色光罩,蓝色光罩起了涟漪,缓冲了巨石的力量,但震荡之力当即让芷仪和付尧吐血。

付尧有两层缓冲,可依旧被震的吐血。可见石像力量之大。

芷仪和付尧如同炮弹般,沿着抛物线的轨迹,射向了远处。

从空中砸落,芷仪先着地,付尧压在在芷仪柔软的躯体上,弹到另一边。

付尧吐出一大口血,他感觉全身每一处都在疼,不过他还好,还能爬动。另一边芷仪似乎更是大口吐血,嘴角不停冒出血沫。芷仪全身筋骨尽碎,元气消散。

原本曼妙的身躯顿时臃肿,秀发凌乱。看见这,付尧晕乎乎的脑袋更是六神无主。

先前芷仪怀中温柔触感和体香还没消散,可现在芷仪仿佛就要死去,化作冰冷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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