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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虹破渊》第七章:初涉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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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秀芸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小妖君觉得此事蹊跷,主动要去村边勘察,而姬映寒则留在了这里,守坐在门外,未进屋来。

向尘生感到压力甚大,想像如果自己懂些功法武技是多么的重要,于是他不由自主的便联想到了那个在黑阁之中带回来的玉盒,龙鳞萧之威他已大概知晓,那里面的古册,会是他想要的吗?他将玉盒搬出,取出钥匙打开,然后将一侧的古册都拿了出来,而玉盒另一边的瓶瓶罐罐他不清楚是什么药,所以不愿乱动。

坐在茶桌旁,向尘生将拿出来的古册整齐的摆在桌上,他先把先前夹着信纸的那本册子给拿了起来,册子微微泛黄,线编处已有些烂痕,册子封页无字,他好奇此书,小心翼翼的翻开观之。

翻开册子首页映入眼中的便是一副图画,一柄贯空长尺凌云而立,其下有所注释:“量天尺,灵器,长约二尺,可衡天丈地,改地势,划苍穹,生秘域之力,益主弱敌,功效无穷,乃绝佳辅器。”

后翻,又是数副:

“勾慑剑,灵器,短剑,剑身如镰,长约三尺,挥剑鸣音,慑人心魂,江湖刺杀,无影杀器。”

“八极金阳伞,灵器,长约五尺,合伞如剑,开伞似大日当空,威势莫测,并以八方伞珠颤声震敌、蛊敌,为绝品战器。”

......

翻看了解知晓这是本介绍江湖武器的古册,其中大多数武器早已失踪多年,注释甚少,不过向尘生对此颇有兴趣,不知其中可有龙鳞萧存列。

灵器、宝器、凡器皆列,各类武器之中又分有战器、辅器、杀器、秘器等等。书中所收录武器之多之杂,实在是令人眼花缭乱,向尘生看至数十页,发现龙鳞萧也赫然在列,其注解颇多,向尘生细看。

“龙鳞萧,宝器,长约二尺,以上古龙骨磨凿百年方才才得之,萧身温润如玉,其上刻有龙鳞纹络,纹络成阵,聚天地清气,汇八方灵根,以此养人魂,通人脉。且因萧身取自龙骨,坚不可摧,而萧音则有震敌之效,故此亦可称之为辅器,亦可称之为战器。”

向尘生豁然大悟,原来自己身体之所以变强是与这龙鳞萧有关!他取出龙鳞萧细细观察,萧身果真并非玉质,只是龙骨似玉,细看却可见斑白之点。

合上武器杂谱,桌上还有另外三本书册。

一册名曰:《道基》

二册名曰:《云山蝶传》

三册名曰:《萧谱》

向尘生突然想到了什么,《器谱》所夹的那封信之中,貌似有提过这三本书册,他翻动衣囊,扒出那封信纸,张开铺在了桌子上,一字一字读去,终于找到了那一段。

“盒中之书,你且先观《道基》,其讲道之本质,懂之,则算是初踏江湖。《云山蝶传》则乃先人于云山之峰观蝶七七四十九天所悟之剑道详解,乃我派不传之秘,切记不可令他人观摹,至于《萧谱》你若是有意,则可以用盒中之萧习之,其威能莫测,具体可观《器谱》,《器谱》书页无名,历来供年轻一代翻阅,稍有破旧,先行凑合。”

向尘生读完此段,对诸册有所了解,也不知信中所说的派到底是什么派,不过管他这派那派,既然到手,拿来学便是了。

他继续读下去,想对那些瓶瓶罐罐再了解了一遍。

“盒中瓶罐,皆为丹药,丹名印于瓶底,至于效力,我则写在了器谱末页,用时取之。”

点了点头,信中解惑,向尘生抄起《道基》,便看了起来,谁料想翻开书来,其中字体竟犹如天书,他一字不通。

“这……”

无奈,只得去求助姬映寒,向尘生先行收起另三本书册,抱着《道基》出屋去请教姬映寒。

姬映寒仍坐在大榕树下的凉荫地里,对向尘生的请教甚感惊讶。

她看了一眼向尘生手中的《道基》封页,开口讲道:“《道基》此书乃修者入门基础,却被天下散士广印,常人不懂,没有师傅指点难以入门。”

向尘生听后回道:“确实如此,我刚看时就是毫无头绪。”

“让我看看。”姬映寒将向尘生手中的《道基》拿去,粗略翻看,面露惊容,问道,“这本书你是哪来的?”

“山中劈柴捡来的。”

姬映寒皱着眉扫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答案很是不满意,道:“《道基》虽说被天下散士广印,流传也是甚广,可那些流于市面上的货色都是残品,修之无益反而有害,真正的《道基》只有各大仙宫的藏书阁之中才有。”

向尘生道:“那我这本?”

姬映寒细看此书,惊容逐渐转变为凝重之色,他抬头严肃的盯着向尘生道:“这本《道基》恐怕来历甚大,其中许多认知与篇章是我从未见过的!你真的是在山中捡到的?”

“是啊。”向尘生一脸无辜的点了点头道,“昨日我和凤桃上山砍柴,被困山中,在黑阁附近捡到的,狼尸也是我那时候看见的。”

姬映寒柳眉紧皱道,眯着眼盯着向尘生道:“那这本《道基》,恐怕就是云山梦海中人遗落在此处的了,若是被他们发现,不但整个青塘村要完蛋,青塘村附近的所有镇县,也要跟着遭殃。”

向尘生咂舌道:“不会吧?这么恐怖?”

姬映寒不知为何淡去表情,将《道基》丢还给向尘生,随意开口道:“你不让他们发现不就好了,拿去练。”

向尘生苦着脸道:“可是我看不懂上面的字啊。”

姬映寒冷着脸盯着向尘生道:“我若是看的话,那这本《道基》就算是彻底的泄露了,你要担罪的!”

向尘生不解道:“担什么罪?”

“哼,别装糊涂了,”姬映寒冷哼道,“你难道不是云山梦海中人?”

“我?”向尘生重重的摇了摇头,辩解道:“我真的不知道云山梦海是什么,这本《道基》确实是我捡来的。”

姬映寒见向尘生仍旧不肯坦白,冷笑道:“呵,从看到你手持龙鳞萧那刻我便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了!龙鳞萧乃云山梦海之物,为何会在你的手里?而且你还能通过龙鳞萧与云山梦海之中大人物所留的魂力相融,他认你,你就是云山梦海之中的人!”

向尘生皱眉,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但我所说的句句属实,《道基》和龙鳞萧都是我捡来的,我也根本不知道云山梦海是在哪里。”

姬映寒起身,拿过《道经》,瞟了向尘生一眼,道:“也是,云山梦海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呆子,竟然还拿着完整的《道基》去问别人。”

向尘生无言。

姬映寒道:“若想了解《道基》之中的东西,你需要寻一个师傅,此书看之无用,须悟,悟性高则习之,悟性低则颓之。”

向尘生道:“那我干脆就拜你为师吧?”

“若是这样的话,这本《道基》对我来说便不算是秘密了!你觉得值得吗?”

“一本基础之法而已。”

“既然你如此看开,那我便收你为徒。”

向尘生鞠躬行礼道:“师傅,请受徒弟一拜。”

姬映寒看着向尘生僵硬的动作,笑了笑。向尘生直立起身,满脸认真的问道:“师傅,何谓道?”

姬映寒沉思片刻,讲道:“悟法无法,可道之道,可名之名,指事造形;非其长也。故不可不道,不可名也。道不可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法自然,道亦为路,寻路求道,则规划万物。天地法则皆演化于‘道’,‘道’是无始无终,无所不包,无处不在,悟道当看花鸟鱼虫,当看天地乾坤,方能观之。”

向尘生略懂,全神贯注。

姬映寒将《道基》张开,道基竟悬浮在了空中,她双手结出道印,《道基》之上的字符竟神奇般的脱落,化作金光,悬于空中,百字悬浮,向尘生一时颇有些惊讶。

“此乃悟境,‘道’便是由此而悟,闭上眼睛,静静感受周围的字符!”

向尘生闭目,姬映寒趁此机会,也是闭上眼睛,静静地感悟了起来。

陷入悟境,二人周身被金光字符包围,躯体之间距离不足一拳。

向尘生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尽是一片空旷无垠的白色空间。他就像是一条鱼一般,想去哪只要游着便可以过去,他游啊游,游啊游,游了许久,终于看到一丝亮光,他朝着亮光游去,近了,亮光突然涨大,将他给包裹了起来。脑袋一阵眩晕,他仿佛又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里是一片黑暗,没有亮光,就像是混沌未开,世界未生之前一样,空气死寂,连微风都没有。

“这是哪?”向尘生低声呢喃。

没有回音,仿佛就连空气都不存在一般,向尘生感到闷的慌,双手扒拉,想要在黑暗中寻找些什么支撑,突然黑暗崩塌,混沌出现,天地初生,紧接着荒野走兽,花鸟鱼虫莫名生之,一片祥和之景出现在眼前,向尘生就像是看客一般望着眼前的一方世界,世界涨大,有人出现,向尘生看去,惊呼,因为那是自己!

他茫然的蹲坐在两仪宫的废墟之上,父亲的尸体就摆在身旁,脸色煞白,大腿被压在一块巨石之下,露出之处鲜血淋淋,血顺着尸体流淌在废墟之上,蔓延成河。

“不要!”

向尘生流泪怒吼,朝着父亲伸出手,极力想要跑到父亲跟前,可眼前的场景却是一晃,向尘生头晕目眩,勉强醒了过来。

他身体一阵不平衡,差点瘫倒在姬映寒的怀中,极力稳住身子站直,对面的姬映寒却是身子一软,栽在了向尘生的怀中,这时《道基》也从空中掉了下来,落在地上。

香气入鼻,异常好闻,向尘生情不自禁的搂住了她。

“放开,放开我!”

姬映寒挣扎,推开向尘生,她眼眶发红,眼中布满血丝,转身坐在一旁的榕树下趴在自己腿上蒙面痛哭。

向尘生脸上也有泪痕,但回到现实,他自幼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他的心态早已经受过了残酷的折磨,曾经还想过自杀,可却被神秘人救起,以及凤桃对自己说出心声,他这才突然感觉到生命是多么的可贵,这才没有那么失态。

他强忍着不去回忆那些陈年往事,拾起《道基》,坐在姬映寒的身边道:“师傅,你没事吧?”

“呜...呜...”

只听哭声不见回答,向尘生也是无可奈何。

他神色黯淡,坐在那里,皱着眉,克制着自己的回忆。

这时小妖君从一旁回来了,他绕着村子转了半天,回来却见到二人如此模样,甚是惊讶,问向尘生道:“这老妖婆怎么了?”

向尘生苦涩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看来姬映寒的幼年,或许比自己还要过得痛苦。

“先不管她,我刚在村边的山中捡到了几个东西。”

“什么?”

小妖君拿出一件石制的圆环腰佩,以及几绺衣物布条,布条彩艳,一看便是那些寡妇门的衣裳,其上还沾染有血迹,甚是可怖。

向尘生收起《道基》,接过石佩,面容疑惑而又担心,道:“这好像是我王伯的随身之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

向尘生不敢往下讲,他想到了些不好的事情。

小妖君接着向尘生的话讲了出来,道:“或许,你王伯也被邪教抓走了!”

向尘生紧绷着嘴唇不语。

这时姬映寒拭泪,抬起了头来,她裙上的薄莎被泪水浸透,裙子大湿一片。

“没事吧?”向尘生见状心里一酸,想到她或许比自己还要可怜,心就软下来了,关心的问道。

“没事!”姬映寒拭去泪水,脸色又恢复如常,冰冰冷冷的,语气也是冷冷的道。

小妖君在一旁看笑话似的调侃道:“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真不知羞。”

向尘生皱了皱眉,拉走制止小妖君,道:“别说了,让师傅一个人静静。”

小妖君听到向尘生这话脸色一变,指着向尘生质问道:“你认她做师傅?”

“怎么了?不行吗?”

“你怎么不早说啊,我做你师父,绝对给你用不完的草药,用不完的法宝!你只要把龙鳞萧给我就行,你跟着她,她还能把自己给你?”

向尘生被小妖君说的脸颊泛红,他不屑道:“谁稀罕你的?而且龙鳞萧我才不给你,谁知道你要拿去干什么?不会是吃吧?”

“你瞎说什么呢?”小妖君挠了挠头道:“我是那种随便的妖吗?”

姬映寒神色冰冷,瞪着小妖君,眼眶泛红,眼中血丝还未褪去,表情极为骇人,对着小妖君怒吼道:“滚!”

小妖君被这声吓得一个激灵,他朝着姬映寒笑了笑道:“你们一定还没吃饭吧?肯定饿了,我去找吃的。”

说完,一溜烟便跑了。

姬映寒站起来,才发现胸部衣物有些不整,她目光不善的瞪向向尘生,向尘生也发现了她胸部衣物的情况,尴尬的咳了咳,连连摇头摆手道:“师傅,我不是故意的,我在梦里挥手,谁知道......”

姬映寒没有因此事计较,她扭身走向山林深处,侧过头对向尘生道:“跟我来。”

“在这里不行吗?”

姬映寒没理他。

向尘生只得无奈的跟了上去。

见向尘生跟来,姬映寒道:“这附近可有什么隐蔽之地?”

向尘生想了想,道:“南边云河旁的翘崖下有一处凹地,上有翘崖突出的石壁掩盖,只能从河中进入,那是我知道的这里唯一隐蔽的地方了。”

“带着我去那里!”

向尘生疑惑,道:“为什么去哪里,在哪里不都能悟吗?”

“悟道需静,景静则心静。在村边过于瞩目,时间不能过长。”

“那好。”

向尘生同意,这关乎他能否修行,必须慎重,于是便先行打头,带着姬映寒,前往云河翘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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