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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则》第九章 神仙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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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心情的布四方只感觉天地之间一片晴朗,一直以来笼罩在他身上的阴霾也有了几分散去的征兆,他对自己的未来似乎又有了把握的能力,不由得心情大好。只可惜腹中的雷鸣告知他,虽说初步踏入觉醒者这个瑰丽玄奇的世界,他还是凡体肉身,吃喝拉撒还是过不去的坎。

“大餐,今天去吃大餐庆祝一下!”雄心勃勃的布四方打算犒劳一下自己,兴致冲冲的打车去市郊。费劲力气在这个犹有几分热意的傍晚拦下了一辆空车,上车一说地点,本来有几分倦意的司机师傅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得微笑,看着那个猥琐的笑容,布四方嘴角咧了咧,我说我只是去吃饭,你信不信?一路陪着老司机开车,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老司机嘿嘿笑了两声,“小伙子,注意身体。”

也不怪老司机的一番误解,这里本是老城区,在新城区发展之后,这块本来繁华的土地好像渐渐的被人们所遗忘,成为一个历史名词。市政府忘了它,不再管它的死活,可生活在那里的人们却不会接受被遗忘命运。在联名上书要求开发后,似乎有个土豪打算开启新的楼盘,再续老城区的辉煌,可除了留下一片烂尾楼,什么也没剩下。连最后对这片土地有些眷恋的人们也失去了家园,绝望的居民选择接受补贴,离开这地方。久而久之,这块土地成为了城市的一块烂疮,看似毫无生机,揭开一看,三教九流莫不汇聚于此。

某烂尾楼一家小吃店,脏兮兮的门面,铝合金的小门,门前全是脏水和纷飞的蚊蝇,跟富丽堂皇,有着玻璃迎宾门的大饭店相比,说它是猪窠可能也不会有太多人反驳。可看着这片垃圾场,布四方却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一股食肉者的气息散发出来。他一个越步跨过脏水与秽物,揭开了门口掉到一半的绿色纱帘,刚进去,就抢了一张油腻腻的空桌,一屁股坐在条凳上。

“老板,人呢?”布四方久等,却发现除了他一个活人都看不见,不由得一边大声呼喊,一边好奇地凑到门面店里屋的门口,探头探脑的观察。正当他打算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脚步声从里屋响起,显得有些急促,甚至有些恼怒。

“吵吵什么呢?这才几点钟,还没开始呢,给我坐在那乖乖的等!”一个气急败坏的女声赶在人到之前响起,“吵了老娘睡美容觉!”拖鞋在水泥地上发出“啪啪”的脆响。布四方看着那魁梧的身躯,那踩在地上,大地都要颤三颤的象腿,以及脸上不知哪年哪月的白色面膜,无奈的低下了头,每一次见到这家店的老板,布四方总感觉自己的眼睛被强奸了一次,久而久之,他倒是养成了一个一见面就低头的好习惯,毕竟,要想沉迷于美食,就得学会低头。

“老板,神仙肉一斤,羊肉串20串,猪肉串20串,大碗肚肺汤,一瓶雪花。”说完布四方就开始掏钱包,“麻烦快点,等着吃呢。”老板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我说小兔崽子,林嫂这里的规矩你不是不懂吧,你家老头子带你来几次了,你看过我8点之前做生意的吗?给老娘等着。”布四方只能唯唯诺诺的递上钱,接过了钱,那个自称林嫂的大妈脸色好了几分,进去里屋拿了一块黑色的抹布,象征性的在桌子上抹了两把,“等着吧,快到时间了。”

布四方还能怎么办,掏出手机来打发时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随着店里渐渐多起来的食客,喧闹起来的人声,一股子香味也浓郁起来。终于,林嫂端着一盆东西,“砰”一下摔在布四方的面前,“神仙肉”冷冷的留下一句话,大妈又去忙了起来。布四方咽下了一口口水,看着周围老饕餮们羡慕的眼神,得意从筷子笼中抽出筷子,在那一盆狗肉上戳了戳,齐了齐筷子,然后用手抓起一块骨头大口的吃起来。原来所谓的神仙肉,就是狗肉,有道是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这神仙肉的命名绝对贴切,这狗肉原本用大铁锅煮,除了去腥的料酒,不加一点调料,直到狗肉变成白色,才把它捞出来,用冷水一滋,入口即烂的狗肉又紧实起来,变得富有嚼劲。要是只是如此,这神仙肉还是没法征服吃货们一张挑剔的嘴,最绝的当属狗肉上淋得调料,白切狗肉上用大菜刀横拉上几道口子,浇上店里特制的酱汁,富有弹性的狗肉吸饱了带有几分辣意的汤汁,一口下去,在牙齿的挤压下,汤汁从狗肉里滋出,给予口腔强烈的刺激。

正当布四方甩动腮帮大嚼特嚼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3斤神仙肉。”布四方一听这个声音浑身一震,原本沉醉的表情也变得有几分淡漠,他一边吃着,一边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看起来像是自拍,实际上却是在在看那个发出声音的魁梧大汉。果然是他,刀疤脸!

可若不是那条熟悉的刀疤,布四方怕是也没法肯定这个男子就是今早让他缩头缩尾的大胡子,无他,原本看起来就像恐怖分子的大胡子剃掉了自己那茂盛的毛发,露出了一个青惨惨的下巴,连一个胡茬都没有。笔挺的西装代替了弹力背心,粗豪的社会市井气一下子成了精干有力的象征。他从肋下挟着的包中掏出一包餐巾纸,用力擦了擦凳子,又仔细的摸了一遍桌子,才柔声对一旁的女子说:“坐吧,不嫌脏吧。”

布四方这才注意到刀疤脸这次是带着女人一起来的,他也懒得麻烦,索性转过身,一只脚翘在凳子上,整个人倚在墙上,小心又仔细的观察起刀疤脸带来的女人。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疲惫,鼓鼓囊囊的胸口给人以成熟的气息,五官说不上多出彩,可也在平均线以上,一身得体的商务装更是添色不少。布四方紧紧地盯着女子高耸的胸,别误会,虽说布四方有些好色,当他还是标榜自己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正人君子,就这种胭脂俗粉不足以使他打自己的脸。真正吸引他注意力的是女子胸口处西装上挂的一个名牌,上面写着“永祥黄金屋”。

现在,一切就对上号了。布四方冷笑着灌了一口啤酒,那冷笑中似乎蕴含着几分得意,似乎揭穿了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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