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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新传》第三章 峨眉高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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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天朗气清,映照得武当山上俊峰挺秀,卓立云海,高山流水,青柏悠长。练功场上,数百名武当弟子身着白衫,操持长剑,正在宋远桥的教导下修习武当剑法。不远处一个清丽秀雅的绝美女孩,正抱着双膝,正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正是周芷若。

武当剑法飘逸轻灵,自有一种潇洒出尘的美感,周芷若观得正入神,忽然听得有人在她耳旁唤道:“芷若姑娘?”

周芷若回首一瞧,见是张翠山夫妇前来,便行礼道:“伯父,伯母,你们怎么来了?”

殷素素开口道:“芷若姑娘,来武当这些日子,还住得惯否?”

周芷若答道:“大家都对芷若照顾有加,哪有住得不惯的道理?”

殷素素接口道:“芷若姑娘,你近日新丧父,这些话我本不该说的。可我和五哥思前想后,觉得为了你好,有些话还是当面和你说才比较妥当。”

周芷若年纪虽小,却有着玲珑心思,当下已经有些猜到了,便道:“伯父,伯母请说。”

殷素素道:“芷若姑娘,你父亲不幸早亡,小小年纪便无父无母。又对我们家无忌有恩,我和五哥怎能对你撒手不管?如若你不嫌弃,我和五哥愿收你为义女,不知你是否愿意?”

周芷若虽有些模模糊糊的猜测,但当殷素素说出,还是大为吃惊:“你说的真的吗,伯母?”

张翠山在旁道:“那是当然,芷若姑娘。如果有你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干女儿,我们夫妇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周芷若感激道:“多谢伯父伯母的好意,你们是无忌哥哥的父母,若能当我的义父义母,我一个女儿家,自是千肯万肯的。只是......\"

\"只是什么?”张翠山和殷素素忙问道。

芷若弯腰行礼道:“芷若父亲惨死于元兵之手,此等血海深仇,从未敢忘。我若认了张五侠和殷伯母为义父义母,只希望日后能学得武艺,日后诛杀元兵,为先父报仇!请伯父,伯母答应芷若这个不情之请!”

张翠山本就对这个干女儿十分满意,现又见周芷若有如此志向,不由得大喜:“好!有志气!这件事我们夫妇岂有不应允之理?”

周芷若急忙抬头,惊喜万分:“这么说伯父和伯母是答应芷若了?”

殷素素此时也是越看这小女孩儿越是喜欢,笑道:“芷若,你叫我们什么?”

只见周芷若俏脸涨得通红,终于恭恭敬敬地拜道:“义父,义母!”

张翠山和殷素素满意地点点头,扶起周芷若道:”乖女儿,快起来......\"

有了名分,周芷若在武当山居住得更是顺理成章。不光是张翠山夫妇,就连张三丰,宋远桥等都对她疼爱有加。周芷若俨然一副武当山小公主的架势。与周芷若同龄的几个孩子如宋远桥的儿子宋青书见此情形颇为眼红,也曾想找机会欺负一下周芷若。怎料到周芷若心思细腻,每次都将宋青书们的攻势轻轻巧巧的化解开了。

张翠山也曾向师父禀报芷若志在学武,为父报仇一事。可张三丰思衬,武当一向没有收女弟子的规矩。虽可以给芷若私开小灶,可芷若近来的待遇已经令宋青书等同龄弟子颇为不满了,张三丰也不好厚此薄彼。殷素素虽然可以传授芷若武艺,可她之所学毕竟多是魔教武功,实非光明正大。

为了芷若的前途考虑。张三丰和张翠山夫妇思之再三,终于还是决定让芷若拜在女子众多,声名在外的峨眉派下学艺。由张三丰书信引荐,请峨眉的灭绝师太收芷若为入室弟子,请宋远桥亲自护送芷若上峨眉。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过了数载。这些年里,张翠山和殷素素挂念无忌,多次派人去打探无忌。可奇怪的是,无忌音讯全无。后来夫妇二人也曾到过蝴蝶谷,却发现胡青牛已经为人所害,无忌也不知去向。二人思衬,无忌早已身中寒毒,时日无多。即使没有卷入蝴蝶谷的浩劫,恐怕也早已不在人世。

丧子之痛虽然让夫妇二人心力交瘁,但让张翠山殷素素欣慰的是,他们的义女芷若一天天的健康成长,不仅出落得愈发标致动人,灭绝师太也非常看好这个年纪最小的的弟子,将绝学倾囊相授。芷若也十分争气,进步神速。俨然与武当宋青书齐名,隐隐有有六大派年轻一代第一人的架势。

如今的芷若已是二九年华,已是可以出阁的年纪。如此优越的条件,自然不乏许多追求者。便连幼时一心嫉妒她,只想着欺负她的宋青书也扭捏着托自己的父亲前来提亲。

大师兄亲自前来为爱子提亲,张翠山自然不好拒绝。可周芷若却婉言拒绝了宋青书的提亲,这让武林中声名不小的“玉面孟尝”好一阵黯然神伤。

这一天,武当派迎来了灭绝师太以及周芷若一干峨眉弟子。武当众人见到周芷若回来,自是开心。可周芷若在旁垂手站立,只是悄悄给他们打了个眼色,众人才隐约感觉,这次灭绝师太前来,恐有要事相商。

果然,灭绝师太生平最恨明教。她见近年明教四分五裂,势渐衰微,自觉已是剿灭魔教的最好时机。便想联合六大派,一齐攻上光明顶,将明教连根拔起。

宋远桥思衬,武当若应允加入讨伐魔教的联军中,其中许多关节必须禀明师父,请他老人家定夺。本想开口拒绝。可此时宋青书为了讨好灭绝师太,竟舌灿莲花,说服起宋远桥来。宋青书文才武略,具有过人之处。这一番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列出,宋远桥也不免动心。于是当下决定,武当六侠带领一众武当弟子,远征明教。殷素素等女眷和三侠俞岱岩留守武当。

说服了武当,灭绝师太又接连说服了其余各派。六大派联军终于到齐,浩浩荡荡的分头朝光明顶进发。

却说峨眉派,自从相约了六大派,便一马当先,在灭绝师太的率领下先行赶路,朝西域而行。这一日傍晚,灭绝师太眼见得大家今日已经行了许多路程,疲惫不堪。便下令在此扎营过夜。诸弟子打坐的打坐,休息的休息。

周芷若双膝盘坐,本想趁晚间再修习一会儿峨眉内功。可不一会儿,便被一声叫喊打断了。

周芷若定睛一看,原来是师姐丁敏君。只见她面色煞白,垂着双手,分明是骨折了。芷若连忙上前道:“师姐,你怎么受伤了?”

丁敏君咬牙切齿道:“方才我在这附近闲逛,遇到一个丑八怪,对我出言不敬,我本想教训她一下。没曾想那丫头功夫诡异得很。竟将我的双腕给震折了。芷若,这件事我不想麻烦师父,你在众弟子中武艺最好。你随师姐去,替师姐出了这口恶气可好?”

周芷若本性善良,本不想多生事端。可是她也暗自奇怪:丁敏君武功虽是不好,也不是寻常人可以轻易打伤的。况且丁敏君被折断双腕实在有些可怜。有人欺负峨眉中人,她岂能撒手不管?

于是她轻点臻首,在欣喜若狂的丁敏君的带领下,起身往外走去。

行了约莫一刻钟路程,丁敏君带着周芷若来到一座破败的庙宇前,对周芷若低声道:“那个丑八怪就是在这儿了,她还带着一个断了腿的大胡子。这丫头的功夫邪门得紧,周师妹,你要小心。”

周芷若点点头,下意识的握住了腰间长剑的剑柄。上前几步,定睛一看:眼前是一位身材长挑,五官秀气,偏生脸上浮肿得吓人的姑娘。在她身旁,躺着一个须发茂密,衣衫褴褛的大胡子,状若乞儿。他的模样瞧不大清楚,一双眼睛却是明亮有神。

周芷若斯斯文文地说道:“二位尊姓大名,为何伤我师姐?”

丁敏君在旁忍不住出声:“芷若,何须与他们废话,还不帮师姐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此时,周芷若却感到一道异样的目光向她看来。原来是那大胡子,听到丁敏君的言语,他盯着周芷若的目光变得好生奇怪,脸上神色也挣扎变化起来。

周芷若只觉得这道目光虽然灼热,但不同于宋青书等追求者热烈仰慕的目光,不知为何,却一点也不让她生厌。她心下奇怪,却没有细想,而是回身对丁敏君说道:“师姐,我们还是问清楚为好。万一是个误会,我们峨眉也不可仗势欺人。”

丁敏君本待再言,可转念一想,周芷若武功不凡,深受灭绝喜爱,又有武当撑腰,实在没有必要在这般小事上与她为难。想到此处,她只得把要出口的话语咽下,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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