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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女后位养成记》第十三章: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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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的美景有“江南之最”之称,可不是浪得虚名。建安是江南最早建城之一,后来又成为贸易往来要塞,慢慢发迹,便成了江南最大最繁华的城池。

商贸要塞,吸引了五湖四海的商贾来此安营扎寨,故而也就带来了各地风景名著之特色,形成了特别的建安景色。每年即便不通商贸,单来此地观景赏玩的游人亦不在少数,又带动了一批旅游经济。

岳兮八岁穿越过来,即便岳府作为大尚第一富商府上自然占地宽广,院中假山流水名花奇树数不胜数,可到底只是个四四方方的天地。她不是柳如眉这般顺应时代而生的古人,在现代自由自在惯了,怎能忍受每日当个闺阁小姐被圈养在家中。

所以翻墙这等手艺待她年纪稍长便学会了,那时还有白洛飞这个同伙,两人一起“为非作歹”,岳兮出脑力,白洛飞出体力,两人“珠联璧合”“无恶不作”可愁坏了两家的大人。后来白伯伯决心要去晏城闯一闯,于是白家举家搬走,岳兮一直深深认为是因为白伯伯因为头疼白洛飞的顽劣,怕不趁年轻不多攒点家产,将来看了要被他这个不孝子给轻易败光了。

两人这一分别就是七八年未见,故地重游自然不免勾起儿时无忧无虑的回忆。岳兮很快忘了与裴毓同行的不自在,与白洛飞一同在前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到兴处还会指手画脚的比划。

比起岳兮的忘乎所以,白洛飞在外历练几年还是多些分寸。既然将柳如眉与裴毓二人带出来,自是不好晾在一旁,只是不知这裴毓心中是何思量,明明是自己主动提前跟来游玩,此时却又一直板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倒让白洛飞不好也冷落了柳如眉,只得分神更多照顾一些。

岳兮素日不是个愚笨之人,只是难得岳长伦不拘着她,又有白洛飞这个死党如小时候一样,一时有些高兴过了头,没看出几人间的弯弯绕绕,只一个劲的谈笑风生。白洛飞见她如此高兴,笑得一脸宠溺,几人走过垂柳旁,皆是要低头掠过才不失仪,岳兮却背着身子一无所知的退了过去,不免被枝叶弄乱了发髻。

见岳兮满脸苦恼的整理头发,白洛飞上前无奈的帮她打理,嘴里还是笑道:“你怎么还同小时候一样,每次出门没有大人看着就会把自己弄的灰头土脸,可比我这个男孩子还要邋遢。”

岳兮嘟着嘴道:“谁让女孩子的发髻繁琐又麻烦,衣服也穿的不甚方便行动。再说了,不是每次都有你帮我打理嘛。”

岳兮最后一句话无心出口,气氛顿时有些变了。白洛飞的手慢慢顿住,似是被触动了什么,低头看着岳兮沉声道:“其实,若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我也是……”

他深情款款的表白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身后猛地传来刺耳的“咔嚓”声,岳兮顿时也被吸引了心神,伸头看过去。之间两人身后被忽略的柳如眉正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看着手里折着那截足有成人手腕粗细树枝的裴毓。

见岳兮望过来,裴毓面无表情的松开手里的树枝,一旁跟着的青衍立刻将东西拿下去处理了。岳兮看着他明明与平日一样无甚表情的脸,却不知为何被惊的心头一跳,忙缩回脖子躲到了白洛飞身后。

白洛飞看着脸色愈加暗沉的裴毓,心中自初见起就一直感觉到的怪异感更甚。他直直看着裴毓的眼睛,裴毓亦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两个男人的目光交汇,俱是当仁不让。从裴毓目光中与自己相似的占有欲中,白洛飞确定自己猜的没错,他对兮儿之心绝非单纯的男女之交。

而裴毓看着白洛飞坚定的目光,同样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青梅竹马,对岳兮这般热情的目的果然不单纯。看着一脸莫名望着二人的岳兮,裴毓咬牙切齿的心中暗想,这小丫头平日看着古灵精怪,怎么于此事之上这般迟钝,便连身边人心怀不轨都毫无所察,直愣愣的伸着头往虎口送。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对峙良久,久到岳兮都以为他们两是不是看对眼了,白洛飞才终于受不住的先败下阵来,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转头看着岳兮道:“兮儿,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别在这里扰了裴公子和柳小姐独处。”

岳兮看了一眼落在后面的两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裴毓的身子一僵,眼神冷冽的看着白洛飞,奈何白洛飞已经潇洒的带着美人远去,根本不受他奈何。裴毓想起青衍打听出来的资料,白洛飞至今未婚配,且他这次回建安是为了处理生意上的事,毕竟白家发家的根基就在建安,是而白洛飞此次大有长住之势。

白家老宅就与岳府比邻,即便他不长住岳府,也会整天在岳兮眼前晃悠。这小丫头偏偏在这方面懵懂无知,若是长此以往,再加上岳长伦的推波助澜,难保两人不会真的……

想到这里裴毓心中一阵难言的烦躁,让他甚至忘了去计较自己到底为何这么在意此事,说起来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是他身边被忽略了的柳如眉。或者说,是他不愿意去深究这其中的缘由。

一行人绕着建安游了半日,时值正午,口干舌燥的几人进了湖边一处依湖而建的酒楼,佳肴美酒,清风美景,甚是怡人。点了菜后小儿先上了茶,看着裴毓饮茶岳兮突然想起他刚来岳府时,自己为了赶走他还给他喝过醋茶,没想到只短短半个多月时间,自己却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心思。

如今看着他与如眉姐姐坐在一处,虽然心里有些莫名的不舒服,她却不得不承认裴毓其实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门户相当,玉树临风,才华沛然,最最重要的是,他生的真真是好看的紧。作为在现代只迷偶像男团的颜粉一枚,抛开一开始的成见之后,岳兮就慢慢get到其实裴毓的长相正是她粉的菜。

看着看着,岳兮感觉到周遭的氛围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却恰逢裴毓难得展颜一笑,顿时又看痴了。直到一旁的白洛飞忍无可忍的推了推她,岳兮这才如梦初醒,却见对面的柳如眉一脸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白洛飞则咬牙切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的岳兮,已经不敢抬头去看对面的裴毓了。

与白洛飞恰恰相反,裴毓的心情则是阴转晴,难得喜形于色的挑眉看着白洛飞。白洛飞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转念却又立刻笑容满面,捏着筷子夹起一颗四喜丸子柔声道:“记得你从前就对这里的四喜丸子情有独钟,我也多年未尝的这味道,在晏城各大酒楼虽也都有四喜丸子,我尝着却始终没有这里的正宗。你尝尝看,可还是从前的味道?”

岳兮敏感的察觉到对面裴毓身上的气息忽然一冷,那盯着四喜丸子的目光似是和它有仇,岳兮不敢抬头看他,但侧头看着笑盈盈的白洛飞,亦不好开口拒绝,只得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咬下那颗丸子,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只觉得像是咽了一颗石块进去,实在尝不出什么味道来。

但看着一脸期待的白洛飞,岳兮也只得违心道:“嗯,的确没变。”

话落只听“砰”的一声,是裴毓刻意重重放下手中杯盏的声响。他的视线收了回来再未看两人一眼,低头亦夹了颗四喜丸子往柳如眉碗中塞了进去。明明是体贴温柔的举动,却被他僵硬的动作,和冰冷的神色弄得不伦不类,倒像是强迫一般。

柳如眉看着面前碗中突兀多出来的丸子,实在没有任何胃口。若说从前几次她还不能确定,那么通过这短短半日她可以肯定,在这三人之中自己自始至终都只是个局外人,今日这一番游玩自己也不过是个籍口罢了。

她心中并不觉得气恼,因为她对裴毓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心思,只是为岳兮感到头痛罢了。说起来若非自己为了一己私欲,央着兮儿妹妹帮自己那个荒唐的忙,或许便不会陷入今日这般难缠的境地。

但又认真说起来,她觉得裴毓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即便家世与白洛飞相比差了些,可与岳兮站在一处也算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反观兮儿妹妹对这个青梅竹马的白洛飞,虽然门第家世俱是相当,可就她看来岳兮对他却根本没有男女之情。如此看来,自己这横生的枝节倒算是歪打正着了。

一顿饭吃的气氛古怪,白洛飞异常热情的不住替岳兮夹菜,即便岳兮再三推拒也不减其兴致。而裴毓那厢更是古怪,无论白洛飞给她夹了什么菜,他俱也一股脑的要夹到柳如眉碗里,像是在与白洛飞置气一般。

被气氛所迫,岳兮只顾低头扒着碗里小山似的菜,看看裴毓再看看白洛飞,一脸的若有所思。而柳如眉见裴毓反正也没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便只挑挑拣拣几样自己爱吃的,一顿饭吃的好不压抑。

好不容易用过了午膳,柳如眉借口有些中了暑气身子不适,岳兮忧心忡忡之下自然也再没了游玩的心思,便要陪着柳如眉送她回去,余下两人相看两厌自是也没了兴致,于是原定的下午行程就此作罢。柳如眉没有拒绝岳兮的照顾,两人一道进了柳如眉的如意院,将两个要避嫌的男子拒之门外,她顿时没了方才一脸神色不济的模样。

岳兮看着似乎突然之间身子爽利的柳如眉,奇道:“如眉姐姐,你没事了?”

柳如眉见她仍是一脸懵懂,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失笑道:“我本就没事,有事的人是你!”

岳兮还来不及去细究柳如眉装病的缘由就被她的后半句话引去了心神。

“我,我有什么事?”

柳如眉叹道:“我的好妹妹,你也是快要婚配的人了,方才席间裴公子与白公子之间的针锋相对,你便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不想岳兮闻言一愣,继而却是露出几分忸怩之色,尴尬道:“这个……我自是看出来了一些,说来此事都怪我,只是我也实在没想到会这样。”

柳如眉点了点头,心道原来她也不是真的这般迟钝,就听岳兮接着道:“我也没想到白洛飞此次回来不过待了短短几日,与姐姐统计也没见过几次,便对姐姐动了心思,今日还与裴毓这般争风吃醋。不过姐姐放心,我定寻个合适的时机与他提起此事,委婉的提点他姐姐已经心有所属,想来他也不会再多做纠缠的。”

岳兮自认为考虑的甚是周到,但转头却见柳如眉望着自己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柳如眉顿时只觉得头更痛了,这下是真的不舒服了,她虚弱的摆了摆手,道:“你便无需再操心我了,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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