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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爱情的故事》第十八章 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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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这个高度,这个角度去观察这个世界,人们,像一面面随风狂舞的风马旗,匆匆的来去,匆得没留意到半空的我,或许,也未曾留意过身边路过的你。我在半空翻了个身,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各有各的忙碌,你们忙着生,我急着死。

五十楼,还有多久才能砸在地面,我要将那平整的路面砸出个坑,用我的血,画一幅,至死才能完成的佳作,这世界,我来了,我要用我的生命,最后一次,装点你……

我刻意躲避着那银幕似的玻璃,那太让我伤心,有些事,我早忘了……

我早忘了,与母亲走过的那段无比贫穷的日子。

如果你也曾有过那样的日子,你一定明白,所谓孤独,所谓寂寞,所谓小别,所谓种种,皆是无病呻吟,这世上,没什么,比穷更可怕。我的坚韧,或源于贫穷,但那并非财富,因为,它只给了我表面上的无比强大,不为人知的背后的心酸,世间有几人能知呢?这或许是我不敢面对它,可谁有愿意面对它,它让生活折磨你的心灵,让病痛折磨你的身体,它让你一败涂地,它让你灰头土脸。大凡种种不公正、不公平之待遇,或多源于贫穷。

冷眼、戳点,这是千年以来,人们对贫穷不变而又不约而同的潜意识萌生出来的观点。

我不要怜悯,同样不要那违心的施舍,我穷但不接受虚假的馈赠,怕别人摆出恩人的姿态。

母亲说,拿人家手短。不要施舍,我或可心安理得的顶回那冷漠的白眼。

对于真心的同情和怜悯,我亦不能接受,害怕亏欠,并非不懂得感恩,而是不习惯这种方式,越是穷得人,自尊就越强,有时甚至到了自卑的地步,我或许一无所有,自尊是我唯一的拥有,是我唯一的底线,我已欠母亲太多了,不敢再有亏欠了,欠人情债是最难还的,怎么能还得起呢,亏欠别人,令我内疚。

把悲伤和辛酸装在心里,把快乐和幸福展示给你,这是我自重自爱的方式,也是促使我改变生活的动力。

生活已太不如意,总想着用点什么法子哄哄自己,这哄,是真的哄,欺骗自己,继而逃避现实,我不敢心安理得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令我黯然,因为,我是个太有用而无所作为的废人,太渴望充实而虚度光阴的人,太渴望披荆斩棘而迎难而退的人,这样的我,一无是处。

我的生活,回头无岸,只剩苦海无涯。我的人生,终于成了笑话。

抽刀,无力断水,举杯,何以消愁,最爱我的去了,带着碎了一地的年华,从此没人喊我回家吃饭,没人嘱我寒衣多加。我对着自己摇首感叹,无能为力,为之奈何。从未能改变过这生活,却被生活慢慢消磨,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

这是抱怨,源于我和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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