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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圣衣传奇》北望神州路漫漫 长使英雄泪满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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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甲雕戈,记当日、辕门初立。磨盾鼻,一挥千纸,龙蛇犹湿,铁马晓嘶营壁冷,楼船夜渡风涛急。有谁怜、猿臂故将军,无功级。平戎策,从军什,零落尽,慵收拾。把茶经香传,时时温习。生怕客谈榆塞事,且教儿诵《花间集》0,叹臣之壮也不如人,今何及。”

刘克庄这一首《满江红》词应是中晚年时对早年从军生活的回忆之作。这时的作者已被废弃在家,满腔报国热情无处发泄寄禺于词作。上片回忆早年的从军生活。“金甲雕戈”“一挥千纸,龙蛇犹湿”“铁马晓嘶营壁冷,楼船夜渡风涛急。”正可谓金戈铁马,挥毫泼墨,何等的英雄豪情,何等的畅快淋漓。大丈夫生于世而明于世,圈点万里江山,驰骋千里疆场,甘洒热血,留名于万世之后。然世事维艰,纵有天纵奇才,生不逢时,自也是白忙一场无功名,又有谁能可怜半分。但即使如此词人未忘抗金之志,未忘报国之情。“慵收拾”“生怕客谈榆塞事”更是用尽反语,其中的悲愤与感慨,读来令人心酸。什么“把茶经香传,时时温习”什么“且教儿诵花间集”,均不过是激愤之语。一个一心报国,却无路请缨的大英雄的悲苦之情形恍如眼前。

而此时正是康熙九年,在祖国的南海中一大岛上,一已及耳顺之年的老人正站在一山顶上翘首北望,口中正吟咏着这首词作,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也凝思北望。海上波涛翻滚,风云急卷,只白茫茫的一片,苍茫辽阔,一如西北边塞了无生气的大漠戈壁。当咏到“一挥千纸,龙蛇犹湿”时,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万丈豪情难以自禁溢于脸上。只记得当年军中挥毫泼墨,指点江山,手下一纵,何止千军,令之所指,军之所向,再加上陈浩南的英明神武,向来破敌如破竹。那时候,天下百姓提起“文武双星,日月双杰”陈浩南与金世英莫不翘起大拇指夸上二句,而江湖上的朋友提起也莫不伸出大拇指道:“大英雄。”

当老人吟到“有谁怜,猿臂故将军,无功级,”心头悲苦激愤之情难以言表,两行浊泪挂于两颊。“文武双星,日月双杰”陈浩南与金世英拥大明七太子为主坐镇杭州。那时候,七太子在杭州日日狂欢,夜夜笙歌。众兄弟在外抛头颅、洒热血,却也豪无怨言。只想着人家是主子,吃了太多的苦,难得杭州清平,他享受一下也是应该的。可谁知这昏庸糊涂之主后来听信奸人之言,决意向清庭投降,以图个一世安宁。大光明教一干兄弟等众岂肯就此屈服于异族奴役,然那丧心病狂之主竟向清庭告密,终在镇江一役中几近全军覆灭,陈浩南及金世英之子金皓也全都战死。那时金世英正在蒙古游说准葛儿部起兵反清,闻此变故,口中狂吐鲜血,差点儿回不到中原。就是今日,金世英念及此事,仍然热血上涌,心痛不已。

这时,金世英身后那男孩突然道:“爷爷,你是不是又在想中原故土了,又在想陈爷爷了。其实你们又何必要那朱姓之人可怜,而博取一点可怜的功名。只要是为了天下百姓,只要是为了大汉江山,谁做皇帝又有何妨。像七太子这样昏庸糊涂之主,我们又何必指望于他,这更朝换代之事自古也是有的。这天下江山,那朱姓之人若是好好地待它,我们自也是好好地帮他,那朱姓之人若不是好好地待它,自然是他自个不要江山,我们即使顺势取而代之,也不为过。”

金世英不禁一愣,这几年来他何尝不是时常念及于此。只忠孝之义深入骨髓一念至此,便觉大大不该,又几曾深思过。此时听孙儿缓缓道来,不觉深入已心,只隐隐之间觉得太过突兀,故而无言以对。那少年又道:“眼下陈叔叔又在浙江起事,仍然成立什么大明教,还想光复人家什么大明江山,我看也是大大不该了。大明朝是天意绝了他,如若另起炉灶,换个新气象也未必不能顺天应时开创一个新的大汉江山来……”

金世英不及回答,山下奔上一人拍掌道:“好,说得好,金贤侄真仍少年奇才,有这番见识,不差金先生当年笑谈江湖的那番见识,真是大快我心。想那朱姓之人早就失了人心,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明白孝先何以要迎一个什么三太子的人作我等头目,这等昏庸无能之人作了我等兄弟的头目,只怕又是受他娘的鸟气。”

金世英见上山之人不由一喜,又听得说什么迎到了三太子不由更喜,只听了那人说话放肆,忙阻止道:“杨贤弟,你是何等人物,怎也和小孩子一般胡乱说话。孝先他做的很对,三太子为人正直,向有大志。当年只因找不到他,故立七太子为主,现在三太子终于回来了,你等自当好好辅助于他,切莫要胡乱说话。”原来上山之人正是大明教“雷日堂”堂主杨可休。人称‘辣手一剑’此人剑如追风闪电,且又快又准、杀人很少用第二剑,故人称‘辣手一剑’。

杨可休冷笑道:“我就知金先生会出此言,你们这等人心中就一个‘忠’字了得,素不知那些当主子的心中可曾有你等。”

金世英微笑道:“杨贤弟,话可不能这么说,人活在世上这忠心二字自当劳记在心,人若无忠义之心则若无父母一般。”杨可休只是冷笑不已,也不分辨。

金世英知他不服便也不再多说,只问道:“杨贤弟,你此番前来,定有些道理,不知所为何事?”

杨可休道:“孝先在浙江起事,想邀金先生出去主持大局。”

金世英摇手道:“老夫已年迈力衰,何敢担此重任,孝先年富力强,正可做一番事业,却又如何来烦我这老朽之人。”

杨可休道:“金先生此言差矣,你老文才武略,冠于当世,且在教中德高望重,教中一干老兄弟都服你,一众新兄弟也都对你仰慕已久。你一去众兄弟奋勇杀敌,那恢复我等大汉江山则尚有希望,如若不去,教中一干老兄弟未免也寒了心,一众新兄弟也没了主张,孝先也大失所望,说不得教散了伙,这大汉江山又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金世英微笑道:“那你就回去叫孝先将大明教散了吧,老朽之人纵有宏志,只怕也没几年好活了。他这般年轻却推说什么德浅望轻,莫不过不肯担此重任。那大汉江山若有,也不过数年,若无,不如大家图个干净,少死几个人不失为上策。”

杨可休听得金世英坚辞,不由大为着急,忙道:“金先生,孝先与我等非敢推卸责任,只心中没有主张,虽则起事,却无方向,只盼着你老为我等指点迷津。”

金世英沉吟片刻道:“我送你十六字,修道保法、养势蓄力、南北联络、以待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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