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得到应允，接过宫人递来的剑，剑尖上闪烁着银光，好像怪物的嘴，咆哮着要嗜血，我暗笑自己想多了，不过一场舞剑。

还没来得及看清剑的模样，李长歌便舞了起来，片刻之内，衣袖中银光一闪，剑如泉，柄如月，剑心处镶嵌这一颗月牙形状的猫眼石，剑锋忽然泛起青光。转瞬，在女子葱葱玉指之间，青光随着女子身形幻化出百种图文来，劈，刺，点，撩，抹，戳，穿，挑，提，绞，扫，九招技艺，招招娴熟，气势排山，竟叫我记起在古书中所阅到的：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精光。李长歌虽尚未到达公孙前辈如此境界，但那初露的气势和她那娇弱样貌形成的对比，倒也令人吃足了惊。

朝中众臣交头接耳，无不赞扬这长歌郡主的才能惊人，我轻呡了一口茶水，听见周遭忽然的惊呼。

抬起头时一把剑正朝我射来，速度之快到我只看见了一道青光，萧炀朝我冲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闭上眼，感觉脖间一凉，嘭！剑直直插入我身后的屏风，剑柄就在我眼前。我脖间被划破，只留下一个血印，萧炀过来扳过我的脖子，看见只是血印松了一口气，随及回眸盯着李长歌，李长歌没有看他，转过身来对着晋帝盈盈一拜，“长歌手滑，一时伤了阿绛妹妹，还请晋帝降罪。”区区一个手滑的搪瓷，恐怕也太过敷衍，若手没滑，此刻我已血溅当场，但是李长歌身份尊贵，而我在众人眼中不过只是个爬上了萧王床的没有地位的女人，孰轻孰重连路人都能分明，更何况是老奸巨猾的晋帝呢？

“长歌严重了，不过小伤，不至于降罪。”萧炀站起身来，抱拳道：“阿绛是趁府中的女客，父亲是云中医，云中前辈云游海外，临走时将阿绛托付给儿臣，儿臣自当义不容辞替为照料，并许下重誓，不会让其伤及一根毫发，如今阿绛险些丧命，儿臣不知如何向云中前辈交代。”四座皆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竟是云中前辈的爱女，众人口中的云中前辈行迹不定，云游天下，一手医术传言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先帝生前最爱的妃子席妃，在生下二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晋帝之后，身患猩疾，举国上下，重金悬赏，却无人能医，先帝险些绝望，幸而遇上云游到晋国的云中，医好了席妃，先帝大喜，赠了云中一块免死金牌，以示感谢。云中没有拒绝，在四海内也是名誉大燥。远方的云中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心下微疑，是自己感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