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呃。

不忍回忆。

被吃干抹净实在太超纲。

就算对方是男神莫潜也……

战栗感不争气的开始从裸露的脖子那儿钻出来，温瑶小爪子赶紧抬起来使劲挠了两把。

总之突然那样就是不行。

男神也不行。

那种色|气的感觉——拒绝。

不过一码归一码，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意志不坚定看了颜色奇怪的同人文。

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也和深大人没有任何关系。

同人文不是大人写的，深大人的莫潜禁欲又内敛，才不是那种奇怪的ooc人设呢。

温瑶在心里拿手术刀给莫潜整容。

先把那颗朱红色泪痣激光打掉，然后眼尾上挑的桃花眼拉成超宽双眼皮，眉毛画出一点五倍粗，下颌填充玻尿酸，硬是给整成了浓眉大眼国字脸忠厚老实样。

噗……

温瑶在脑中重复了n遍莫潜的新形象，感觉今晚自己肯定不会做噩梦了。

准备把手机丢开的时候，眼角扫到收到一条新私信。

莫瑶心里多跳了一拍。

摸起点开，居然是深大人的回复，只有短短的一个字：嗯。

莫瑶把那个嗯字连着深那个名字，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一颗小心脏喷出数不清的粉色泡泡，唇角扬起，小梨涡里盛满泡泡糖甜味儿，美美哒。

深大人第一次回复她了呢！

福祸相依什么的，古人诚不欺我。

阴霾尽扫，莫瑶觉得自己又可以爬起来再扫两套三五卷了。

*

“瑶瑶，再不起来要迟到了！”

温瑶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

伸手去摸手机。

已经电源耗尽黑屏了，难怪闹铃没响。

她揉揉自己成鸟窝的一头栗色长卷毛，小嘴儿瘪着，果然不能碰手机，一碰就忍不住把刚囤肥的一点点粮全吃光了。

昨天还信誓旦旦给深大人说养肥呢。

“瑶瑶，快点儿！”

“知道了！”

火速洗漱完毕，头发还没来得及梳，温瑶边套校服外套边冲下楼。

妈妈已经拎好书包丢给温瑶。

“早饭妈妈帮你拿好了，路上吃吧。”

从车库里开出来，温妈妈的车停在门口。

正好聂琛从里面走出来。

“聂琛，来，阿姨顺路把你一起捎上。”

聂琛抬头，眼睛看过来。

正在啃鸡蛋饼的温瑶一口饼子噎在喉咙眼儿里，赶紧喝了两口牛奶才顺下去。

妈妈这是干嘛？

他两手空空，连书包都没拿，一看就不是上学去的样子啊。

聂琛耳朵里塞着耳机，身上一件米色圆领线衫，外罩一件纯白运动夹克。

桃花眼扫过来，捕捉到后座正在拍胸脯的温瑶，薄唇微微勾起。

温瑶不由自主把头埋下来，就差变个壳子缩进去了。

快点说不需要啊。

温瑶小声的在心里祈祷着。

相识听到了温瑶的心声般。

车窗外，飘来他低沉带着独特质感的声音。

“不用了，谢谢阿姨。”

那声音飘进温瑶耳朵里，她应声松了口气，绷着的肩膀放下些。

“阿姨好！”

“聂琛和姚远都上车吧，反正顺路，别跟阿姨客气。”

“好啊好啊，琛哥快点过来。”

姚远开了车门，直接坐到副驾上。

“琛哥快来，你答应给我带路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来吧聂琛，瑶瑶，你往里面坐坐。”

温瑶看到那两条大长腿踱过来，心里一慌，挪到了后座角落里。

聂琛人高腿长，坐进来后座空间明显一缩。

身旁的女孩两手握着吃了一半的鸡蛋卷饼，纤细的两条腿靠着车门紧紧缩在一起。

聂琛视线在她脚踝上停了一下。

女孩的穿着肥肥大大的运动裤，裤腿盖住了鞋面，把小巧可爱的脚丫隐在里面。

那双脚丫白白嫩嫩的，如白玉雕琢，指尖圆润，泛着点粉，而且格外敏感，只是轻轻碰触就立刻要逃，和主人一样胆小较弱。

聂琛长腿动了下，轻轻的震动，惊得温瑶又往角落缩了缩。

她手里的鸡蛋饼都被捏变了形，蛋黄挤出来，蹭到些在葱白细指上。

手指也细细嫩嫩的透着点儿粉，指缘上一点儿软软的蛋黄。

不爱吃早饭的聂琛，突然对蛋饼有了一点点兴趣。

或许，很好吃？

“姚远你们早饭吃没？”

“没有啊，琛哥不喜欢吃早餐，我待会儿校门口随便搞一点就应付过去啦，哈哈。”

“那可不行，早餐可是……”

温妈妈和姚远在前面聊得热火朝天。

温瑶偷偷的咽着口水，嘴巴有点儿干，后座静的让人发慌，可是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在脑袋里面复习数学公式转移注意力。

弧长公式l=a*ra是圆心角的弧度数r>0，然后是扇形面积公式s=1/2*l*r……

“脚怎么样了？”

“哎？”

耳边突然低沉一声，声音悦耳，脑袋里字符翻飞的温瑶突然被打断，晕乎乎地看向声源。

清晨阳光如暖沙，从车窗柔柔覆在她小巧精致的脸蛋儿上，她眼睛呆呆的，似乎在纠结什么深奥的问题，一头软蓬蓬的栗色长发卷在耳边，像个刚刚被唤醒的洋娃娃。

傻乎乎的。

“脚踝。”

温瑶从来都是那种只能一次想一件事情的脑袋，若是脑子里塞满了公式非得等把公式请出去些才能容下其他东西。

她愣愣的顺着他的指示低下头。

柔软的微卷长发顺着低头的动作，从肩头滑下。

聂琛长臂一伸。

即将舔上蛋饼的长发被他大手一把捞起。

发丝凉凉的，手感顺滑，诱惑着手指沿着那栗色一路滑下去。

聂琛夹着那发丝向下捋了些，在易受惊的小兔子反应过来之前，把那缕栗发挂在她耳后。

还是没忍住，顺手在那头乱茸茸的脑袋顶上揉了一下。

“还疼吗？”

“不，不疼了。”

不过是换了一身邻家一些的衣服，身边的这位哥哥怎么好像整个人都比昨天要柔和好多？

温瑶还记得昨天他第一次看向她的眼神。

眼睛里面压着火，好像随时会把她撕开吃掉那种。

今天……

温瑶那眼角余光撇向他。

好像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吃吧。”聂琛淡淡开口。

“哦，”温瑶张口想咬，突然想起来刚才姚远说聂琛早饭没吃，自己这样在没吃饭的人面前大吃特吃好像不太好，鬼使神差地开口，“哥哥要不要吃，我下面没咬到，分你一半。”

*

温瑶早上没吃饱。

到教室后连着英语语文课上的还算轻松，只是温瑶成绩好，老师总是时不时替她起来回答一些没人回应的问题，温瑶两堂课都提着精神。

第三节课开始是数学连堂课，一张中考模考卷发下来，温瑶就开始两眼发花了。

她数学学不来，好像天生没那个细胞，单选题还好应对，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长得一样就选c。

到了填空题问答题就没辙了。

吭哧吭哧算了半天，一节课下课了，卷子上还空白一大片。

一片刷刷声中，温瑶开始在草稿纸上奋笔疾书。

嗯，为了不在数学老师的密切注视下太尴尬，她在努力计算自己还差几分能及格。

或许是温瑶的计算看起来实在很投入，抬头和数学老师视线对上时，她还冲温瑶笑了一下，吓得温瑶赶紧又垂下脑袋。

如果真的有什么文科脑和理科脑的话，那温瑶的脑袋天生就不是给理科准备的，厚厚的必备短文参考，她一目十行一遍就过下来，但那些清清爽爽的阿拉伯数字却跳来跳去组不成个合适的队形。

温瑶要哭了。

即使难哭了，温瑶也不像轻易投降，虽然她对数学没感觉，但她有自己的方法……

这时后背被不轻不重戳了一下。

温瑶不敢回头，她挪动座椅，往前面坐了点。

她往前移，戳她的笔头也跟着往前移，又戳了两下。

温瑶无奈，只好趁着数学老师转向窗口的空档回头，回头看背后作怪的女孩儿。

“接着。”邹阳摆出口型，迅速丢了个纸条在温瑶怀里。

数学老师正好转过头来。

温瑶吓惨了，两手摁住纸条，攥的牢牢的，头低垂着，眼睛钉在试卷上，一动不敢动。

滴答滴答，心脏跟着秒钟狂跳了几秒。

没有其他动静。

温瑶松了口气，把纸条塞运动裤裤兜里。

考试过程中的这些小动作，开始于一瞬间，结束的也很快，数学老师完全没有察觉。

邹阳视线停在前面栗色长发少女纤细的背影上时，微笑的眉眼里显出一丝扭曲戾意，她扯起一边嘴角，拿起铅笔在草稿图形上狠狠划了几道。

铅笔笔芯在图纸上顿出长长凹陷，然后崩断弹出。

小小的纸条被温瑶捏在掌心。

掌心的汗浸上去，纸条被汗的绵软潮湿。

温瑶没敢把纸条拿出来，也不想把它拿出来。

她突然想起末世里的那本小说。

小说中和温瑶现实世界里一样，也存在一个邹阳，从小学和初中一直和温瑶同班。温瑶成绩差，数学什么的学不进去，邹阳总是把自己的作业拿给温瑶抄。

起初温瑶抗拒，自己认真吭哧吭哧做，后来邹阳甚至做两份作业，一份直接写了温瑶的名字就交上去了，她说温瑶做作业太慢，耽误她收作业，会被老师念。也怪温瑶自己懒，渐渐的，学不进的科目就只等着抄邹阳的，成了偏科严重的瘸腿少女。

邹阳开朗热情，和温瑶六年小学三年初中情谊，温瑶一直当她是好朋友。

直到温瑶看到那本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