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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作天作地》第15章 劳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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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她做梦梦见他大晚上让女人进房间,实在是这男人一举一动都太像会做那种事的人。

活脱脱一个老狐狸精。

马蹄声停下,周遭的风声瞬间弱了下来。

突然安静下来,孟清眇有些不适应,侧着耳朵捕捉动静。

荒郊野外,这男人停下来做什么?

眼睛上的帕子被摘下,傍晚通红的光线驱散眼前的黑暗,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河最先映出眼帘。

席郁修翻身下马,接着把孟清眇抱下来,在河边找了块平整干净的石头放下。

璀璨的霞光将河水映成红色,石头也带着太阳的余温。

席郁修解下披风,把孟清眇裹起来。

孟清眇鼻息里一瞬间全是他的味道,引得心跳怎么都按捺不住,仿佛要跳出胸腔来。

“大人做什么?”

席郁修清润的眉眼含笑,仿佛真要把人心勾出来才开心,“公主放心,完婚之前臣不会逾礼的。”

这男人,真是可恶。

他要是敢逾礼,等她好了,就拿刀废了他。

席郁修拿出一只精致的木盒冲她扬了扬,“公主额头的伤再不处理,就要留疤了。”

他一说孟清眇才觉得额头上火辣辣得疼,被马车甩出去的那下险些把她撞晕过去,后来光顾着担心席郁修,竟然忘了这回事。

木盒一打开,里面透明的药膏散发出淡淡香气。

席郁修用指尖沾了点,俯身过来涂在她额角发疼的地方。

孟清眇屏住呼吸,任由他把清亮的膏体在伤口均匀的推开。

他离得很近,指尖的动作也很轻柔,孟清眇心底的挣扎都快要在他清冽的气息里溺死。

为了不失去最后的理智,孟清眇垂下目光不看他,问他:“大人是怎么找过来的?”

皇兄的人都没能追来,他刚从江溪赶回来,总不至于恰好碰上。

席郁修往下瞥了眼她领口的紫玉玦,坦坦荡荡,“为防出现今天这种事情,我在玉玦上做了点手脚。”

孟清眇愣了愣,拿起玉玦,“这上面有东西?”

所以他刚才说的那句“怕她被人拐走”是这个意思?

席郁修涂好药往后撤回身子,墨玉般的发丝晕上余晖,衬着清魅如玉的面容,飘飘似要临风踏月,“有种叫‘同心蛊’的东西。”

孟清眇脸上瞬间一寒,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下毒,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可不待她发作,席郁修已经拿走玉玦,冲她笑得温润尔雅,“公主放心,蛊虫只在玉里,我还舍不得你又中毒。”

“……”孟清眇被堵住火气,却不相信他张口就来的甜言蜜语,“另一只在哪里?”

既然是同心蛊,就肯定不止一只。

另一只他要是也随身戴在身上,那她梦到的江溪那些事就是真的。

他夜会女人也是真的。

席郁修不答,只把玉玦装回怀里,“为防公主拿去退婚,信物臣就收回去了。”

孟清眇瞪他。

席郁修起身,伸手过来抱她,“在外面过夜总归不好,臣送公主回去。”

——

为了照顾孟清眇,席郁修没让马跑太快,所以回到行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

因为公主被掳,行宫还灯火通明。

皇后和温妃也还没走,听到公主跟丞相一起回来,都匆匆迎到大门口。

孟清眇被席郁修抱下马,看到皇后好像老了十岁,心疼地唤了一声,“母后。”

皇后扑过来上下检查她身上,“他们有没有伤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孟清眇摇头,“我没事,母后放心。”

席郁修也道:“那些人想带公主去什么地方,太子殿下的人一路追踪,他们只来得及下了点迷药。”

皇后脸色这才好了一些,抬头看到席郁修手臂上的血,又再次白了回去,“容与受伤了?”

皇后转过了头,孟清眇恰好能看到她身后的温妃。

温妃脸色本来就不怎么好看,听到“容与受伤”,更好像怔了怔,上前一步又生生退了回去。

孟清眇眉梢微挑。

这个温妃很有意思啊。

席郁修跟皇后解释了伤势来历,看皇后放了心,又道:“公主的迷药要尽快解,臣先送她进去。”

皇后让开路,“快进去吧。”

席郁修颔首。

在经过温妃旁边的时候,孟清眇看到席郁修目不斜视,连一眼都没有往温妃那里看。而温妃……

咬住了嘴唇?

孟清眇窝在席郁修怀里,从下面看着他精致的下颌,俊挺的鼻子,还有浓密修长的睫毛,又默默骂了句老狐狸精。

在哪都是祸水。

孟清眇心中憋了一口气,不想再看他,席郁修却在她转开目光之前低下头来,对上她的眼睛,笑容缱绻,“公主住在哪里?”

孟清眇别开视线,侧头,“这边。”

席郁修把孟清眇抱到寝殿,放到床上的时候,药云风也背着药箱到了。

药云风脸色比往常更加冰冷,无视席郁修,直接过来给孟清眇检查。

孟清眇身上裹着席郁修的披风,药云风眸光凝了凝,也不管席郁修在旁边看着,直接动手把披风解开扔到一旁。

孟清眇下意识看向席郁修,却只见他身形稳如泰山,眉目清如明月,见她看过来,还冲她勾唇一笑,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

皇后和温妃进来,席郁修回身行礼,虽然身上有伤,但一举一动都从容优雅,惹得温妃的眼睛从一进来就没离开过他。

臭男人,就会勾、引人。

孟清眇恨得咬牙,不想看见他在这里胡乱招惹人,就冲皇后道:“母后,丞相千里迢迢带伤赶回来,中途还为了救我跟杀手动手,还是快让他去歇着吧。”

皇后向来把席郁修当亲儿子对待,听到这话自然同意,但看到他手上的伤,又道:“等处理了伤口再去吧。”

孟清眇躺在床上,想开口,却被把脉的药云风喝住,“别动。”

孟清眇见他脸色越发难看,咂咂舌,不敢再说话。

席郁修微微眯了眯眼睛,强大的气场悄然扩散开来。

孟清眇莫名觉得后脊发凉,偷偷拿眼觑向席郁修。

可还没看到他是不是变了脸色,门外就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随后齐焉冲了进来,一头撞进席郁修怀里,“大人,您回来啦!”

席郁修的气息缓和回去,伸手摸着阿焉的头,“给皇后娘娘行礼。”

齐焉肥嘟嘟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听话地朝皇后跪下磕头,“草民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惊讶地看看他又看看席郁修,凤眉微皱,“这孩子是?”

温妃也一脸菜色,死死盯着席郁修,手上的帕子早就变形了还在用力扭着。

席郁修从容淡雅,声音清沉动听,“他叫齐焉,是臣四年前从岭北灾区救下来的,一直养在身边。“

听到只是救回来的,皇后松了一口气,她女儿就是不等着他解毒,也不能嫁过去就当了娘。

所以再看齐焉,脸上就只剩下了怜爱,“起来吧。”

齐焉爬起来,圆溜溜的眼睛闪闪发光,一点都不怕生,“怪不得公主娘娘长得漂亮,原来是像皇后娘娘。”

皇后更乐了,紧张的神情一下好了许多,招手让他过去,慈爱地摸着他的头,“真是个招人喜欢的小机灵鬼儿。”

齐焉眨眨眼睛,嘴角两个甜甜的梨涡,怎么看怎么天真烂漫,“皇后娘娘快坐下,阿焉帮您捶背。”

孟清眇看皇后被哄得心花怒放,也放下心来。

她中水冥草的事情已经让母后吓坏了,这次又在她来看望的时候被掳走,母后肯定又提心吊胆了一天。

齐焉能让她转开注意力,是件好事。

药云风给孟清眇检查完,转头看向众人,特别多看了眼席郁修,“公主需要针灸解毒,闲杂人等都出去等着。”

齐焉巴巴的小嘴停下来,咕噜着眼睛看向他,又看向席郁修。

皇后重新站起来,牵着齐焉,和蔼道:“都出去吧。容与也快让人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席郁修温润点头,清儒尔雅,只是说了句让气氛更诡异的话,“有劳先生。”

药云风说席郁修是闲杂人等,席郁修就说药云风是外人,帮孟清眇就是帮他。

简直一句诛心。

孟清眇脑壳疼,大眼睛雾气朦胧,装可怜缓解氛围,“我头好疼……先生,他们不会又给我下了其他毒吧?”

药云风周身冷冽,孤傲越甚,声音都更加生冷,“有我在,死不了。”

孟清眇撇撇嘴,扭头又看见席郁修身上的清润沁了一层凉气,只觉得身上都要渗出了冷汗。

这两个这么难相与的男人,怎么就都让她碰上了?还凑到了一起?

幸好皇后察觉到了不对,适时招呼殿内人,“都出去吧,赶紧让药先生解毒。”

席郁修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唇角勾起温柔似水的笑意,上前一步,众目睽睽之下俯身到孟清眇耳边,似是亲密无间,“公主在这里可安分些。“

温热的气息洒在孟清眇耳朵上,孟清眇脸上红了一半。

这男人就是当着药云风的面故意的!

他自己安分些还差不多,还敢反过来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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