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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作天作地》第11章 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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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大旱,岭北万民受灾,大人初任丞相,亲自前往。聘灾民凿山开渠,引岭东之水解旱;恩威并施,调岭南岭西之粮赈灾。前后历经半年,不仅缓解了岭北旱灾,还打通了雾岭四面通商之路,福泽万民,功德无量……”

秋光正好,齐焉盘着腿坐在石桌上,摇头晃脑地给行宫的人讲丞相的风光往事,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能出门的孟清眇躺在枫树下的摇椅上,半眯着眸子看他挥着小胖手,引得围在身边的人一脸崇拜。

这孩子除了样貌,哪有六岁的样子?脑子里好像装的东西比大人还多,说起来喋喋不休,把整个行宫的人都忽悠得眼冒星星。

古尔卓用竹签把切成小块的香瓜喂到孟清眇嘴边,笑着说:“阿焉这么能说会道,以后长大了,还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栽在他手里呢。”

孟清眇吃着香瓜,慢悠悠地道:“主子就是个狐狸精,教出来的人能省心到哪去?”

古尔卓嘴角抽了抽,又怕提到丞相让公主伤心,所以偷偷瞄了瞄她的脸色,才道:“狐狸精……有男的么?”

孟清眇面色平静,指尖在阳光下剔透如玉,白净诱人,“怎么?人分男女,狐狸就不分公母了?”

古尔卓无言以对,只能把果盘捧过来送到她面前,说:“阿焉也好可怜啊,幸好丞相大人收养了他。”

孟清眇捏起一根竹签,挑了一块瓜肉,“所以福祸相依,一切都有定数。”

古尔卓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公主从太子殿下来过之后,整个跟老和尚一样,净说些文绉绉的大道理。

齐焉终于吹嘘完了丞相大人的光辉事迹,蹬蹬蹬跑到树下,眼睛发光地问孟清眇,“公主娘娘,阿焉讲得好不好?”

孟清眇喂给他一块瓜肉,一缕发丝在耳畔轻轻拂动,仿佛被秋日镀上了金光,“非常好。”

齐焉嘴里塞着香瓜,腮帮子跟小仓鼠一样鼓鼓的,“那大人帅不帅?”

古尔卓端着盘子的手抖了抖,才夸了这小子,他就哪壶不开提哪壶。

公主因为中毒必须与他家大人解除婚约,虽然之前就说要退婚,但彼退婚只要双方同意就无伤大雅,而这个退婚让公主蒙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在她面前提大人不是无异于往她心上扎刀?

何况他还问大人帅不帅,大人的风姿绰约,哪个女人见了不倾心仰慕?他又在这里宣扬了大人那么多功绩,不是把刀扎的更深了么?

古尔卓死命冲齐焉挤眼睛,孟清眇却全不在意地回答:“帅。”

齐焉满足地眯起眼睛,就差手舞足蹈了,“太好了,公主娘娘夸大人了!”

孟清眇慵懒地躺回躺椅上,唇角仍噙着淡淡的笑意,一点也不见难过的样子。

古尔卓彻底不明白公主在想什么了,大家都觉得碰到这种事情她会很难过,但怎么看起来她不仅不伤心,还心情很好?

孟清眇抬手示意自己不吃了,闭上眼睛慢慢晃着摇椅,似乎漫不经心,“阿焉。”

阿焉脸上红扑扑的,正把果盘抱在怀里自己吃,闻声疑惑地抬头,“在!”

“你们家大人,”有落叶无声地从身边飘落,孟清眇阖在一起睫毛微微动了动,“这半个月没有消息传回来么?”

他十二岁出去闯荡,二十岁任丞相,阅历深厚,功绩无数,江溪的水灾肯定难不倒他。

如果没有意外,他肯定要把治灾进程回报朝廷,这都半个月了,怎么也该有消息了。

齐焉回的肯定,“有啊,老陆飞鸽传信说大人受伤了,要迟一些回京。”

受伤了?

那个梦又在脑海浮现,孟清眇心头一紧,摇椅静止下来,“迟多久?”

“这个没有说诶,”齐焉挠了挠脑袋,小脸微皱,“老陆只说水退了,大人受伤不能赶路,就不能现在回来。”

都伤到不能赶路了么?孟清眇的手在袖子里握紧,努力平复乱起来的心跳,像是安慰齐焉,也像安慰自己,“既然说迟一些回来,就肯定会回来的,不要担心。”

本来如皇兄所说,做梦不能当真,但自从知道席郁修真的受伤之后,孟清眇就一直心绪不宁,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梦里那片被染红的池水。

所以真的如她所料,给她下水冥草的人不是只针对她,而是在做一个圈套,等着他们钻进去。

不然席郁修好好的去治水,怎么会伤到不能启程回京?

既然这样,她就不能坐以待毙了。

她在行宫这么安稳,无非是席郁修和皇兄把幕后黑手的注意力都引走了,现在席郁修受了伤,他们就该抽出精力对付她了。

“古尔卓,请行宫的护卫队长进来。”

行宫外面都是皇兄安插的人手,皇兄不让她冒险,那她为了自保用一下他的人总行吧?

队长人高马大,一身干练的短打便衣,见了孟清眇干净利落地抱拳跪地,“姜鹤参见公主。”

孟清眇坐在榻上,笑意盈盈,“姜队长快起来。”

姜鹤谢了恩,站起来时把大半光线都挡在身后,整个人如一只猎豹,随时能扑出去把敌人一击必杀。

孟清眇喜欢这种孔武爽利的风格,不用拐弯抹角地试探,“队长在行宫有多少人手?”

姜鹤也不怀疑她为什么这么问,回的干脆利落,“太子殿下亲自指派了一百人。”

孟清眇满意地点头,“能不能借给本宫用一下?”

姜鹤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却还是二话没说,“公主尽管吩咐。”

孟清眇越发喜欢他了,对古尔卓说:“通知下去,姜队长今天吃坏了肚子,本宫放他回家了。”

孟清眇预料的事情并没有等多久,当天晚上她刚刚躺下,就听到房顶传来动静。

果然都是不简单的人,皇兄的人在外面守得密不透风,他们还能摸进来。

孟清眇没有动,听着动静向东消失。

不一会儿,东院里就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行宫的灯火也重新亮了起来,脚步声纷杂不断。

古尔卓推门进来,崇拜地看着坐起来的孟清眇,“公主,他们真的去了你原先住的东院。”

古尔卓两眼发光,觉得自己主子简直料事如神,白天说贼人会去东院找她,晚上那些人就真来了。

也幸亏主子提前料到搬到了西院来,不然这会儿被偷袭,那真是要命了。

孟清眇面容被烛光映出淡淡的粉红,眸中氤氲着薄薄的雾气,整个人散发着惊心的妖冶,“他们自己送上门的,我们只能收了。”

本来只是怀疑,这会儿是真的确定了,这些人一直在外面寻找时机对她下手。不得不说他们耐心真好,皇兄的人铜墙铁壁守了半个多月,他们就在外面等了半个多月,直等到今天姜队长“吃坏肚子”。

刀剑相鸣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姜鹤安排的人把西院守得很结实,没有一个贼人混进来打扰。

孟清眇起身更衣,等着战斗结束。

她一定要看看到底都是什么人想害她。

姜鹤不负所望,很快就绑了十多个黑衣人在前院里。

院子里灯火通明,孟清眇趁着光走下台阶,鹅黄的宫装下,恍若冰肌玉骨的仙子踏月而降。

黑衣人被押着跪在地上,孟清眇在他们三步之外停下,目光看向旁边面容冷毅的姜鹤,“辛苦姜队长了。”

姜鹤垂首,“是属下的荣幸。”

下午姜队长回家的消息传出去后,姜鹤就被吩咐藏了起来,一百护卫看似没了管束,看守开始松散。

晚膳之后孟清眇扮成丫鬟去了西院,让一个体型较小的护卫穿上她的衣服待在寝殿,熄灯之后,这些歹人就果然动手,自己钻进了陷阱。

抓住这些黑衣人的时候,姜鹤就不由对这个病弱的嫡公主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只是他一贯性情冷硬,脸上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孟清眇已经转头仔细打量那些俘虏。

就是这些人毁了她的名声还不够,还要来要她的命。

被抓到的总共有十二个人,每一个都黑巾蒙面,看不清楚脸。

孟清眇却敏锐地看到他们右颈上都有一个红叶刺身。

紫幽谷也算半个江湖门派,孟清眇耳濡目染,对江湖各大势力也了解不少,只是用红叶为标致的,她从来没听说过。

“把他们的面巾扯下来。”

孟清眇眸底闪过冷光,吩咐。

护卫正要动手,一道破空之声突然传来,姜鹤最先反应过来,身子一跃,揽住孟清眇往旁边躲开。

也几乎在同一瞬间,一个黑衣人被一只箭矢穿体而亡!

又有箭矢接连飞来,眨眼功夫,十几个黑衣人无一活命,血腥气在院子里极速扩散,熏得人头晕眼花。

孟清眇身后的侍女们都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

古尔卓连忙上前从姜鹤怀里把孟清眇接过来,牢牢护在身后。

姜鹤对孟清眇一抱拳,就转身一挥手,带着事先分好的人手出去搜查,剩下的人留下处理尸首。

古尔卓扶着孟清眇,上下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公主,你怎么样?”

孟清眇的目光落在被搬走的黑衣人身上,摇头,“无碍。”

那伙人行事这么缜密狠辣,肯定不是什么小众势力,她一定要把他们都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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