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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烈护国记》暗箭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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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十一月末十二月初,天降大雪。

武、曹二人正在离山门五丈外的树下躲避风雪,等候消息。突然山门开了,跑出个大胖和尚喊着:“洒家师弟武松在哪?”,武松看那和尚身高八尺开外,胸前挂着佛珠,手里提着月牙伏魔杖,身穿大红僧衣,白袜麻鞋,相貌赛过降龙伏虎的罗汉,威风凛凛,身后跟着个青脸大汉。武松知道他就是自己的师兄鲁智深,快步上前抱拳施礼说:“武松拜见哥哥!再拜师兄!”鲁智深一看来人打扮,身穿直裰,头戴戒箍,背插双刀,眼光射寒星,两眉如刷漆。想他定是师弟武松无疑,上前一步伸双手托住武松双臂笑着说:“兄弟免礼,江湖上早听说武二郎的名字,恩师周侗写信也说收了一个记名弟子叫武松的,原来如此年轻,你我兄弟今日相见真是缘分啊!师父老人家可好?”武松伸手在怀里掏出书信说:“这是张青大哥给小弟写的推荐信,小弟今日唐突拜山入伙,还望兄长见谅!我也有三五年没见师父了,不知老人家的近况!”说着把书信递给鲁智深。智深接过信说:“兄弟这是什么话?别说你是洒家同门师兄弟,即便不认得的江湖好汉也可上山入伙!正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杨志一旁说道:“你这和尚好不啰嗦,二郎远道而来定是疲乏,还不上山摆酒接风!”鲁智深一听,说:“兄弟快与洒家上山,洒家给你接风洗尘!”说完一把抓住武松手腕径去了宝珠寺里,杨志、曹正在后跟着也上了山。

四人走这一路都有喽喽把手,真是只有一条山路通到山顶,可以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山顶上镜面一样的大平地,建着寺庙,山石环抱,众人进了大雄宝殿,武松看着殿里的摆设,正中大堂墙上绘着约有一丈来高的如来端坐像,垂眉落目,头顶有着光晕,两旁是佛陀阿难和迦叶,膝下是五百罗汉听佛祖讲经的场景。大堂匾额上四个金字写着“佛光普照,”刺目耀眼。两旁有着一副对子,斗大的字,上首写着“菩萨慈爱,普度众生;”下首写着“罗汉狰狞,立辨善恶。”画像下面却不是供桌贡品,而换成了一把虎皮金交椅,寺里窗明几净。只听鲁智深高呼:“小的们快些准备丰盛的酒肉,打些野味摆上一桌盛宴,给我武松兄弟入伙接风!”鲁智深伸手指着杨志对武松说:“洒家忘了给你引见了!这位是武侯杨令公之孙,杨三郎后人杨志,是杨家将传人,使的一手好刀枪,因为生时左脸长着一大片青记,所以人称‘青面兽’。因丢失了生辰纲所以在这绿林安身。”武松说:“早有所闻,只是无缘拜识!”鲁智深又指着曹正说:“这位就是你我的师兄林冲林教头的徒弟曹正,宰杀的一手好牲口,比得过庖丁解牛,都管他叫‘操刀鬼’。我和杨志能夺了二龙山落草多亏了他的计策。”武松说:“既然都是江湖好汉,真是相见恨晚!”四人喝茶闲聊,从此鲁智深把武松留下,在曹正前面杨志后面坐了第三把交椅。

不一会喽喽们就准备好了酒肉,让四个头领入席,几人入席开怀畅饮,把酒言欢,鲁智深、杨志、曹正一直给武松劝酒,鲁智深又把些飞禽走兽的好肉夹到武松碗里。武松说:“哥哥只顾自吃,武松不会虚假,自己动手。”智深说:“自家兄弟,客气什么!洒家倒有个事挺好奇想问问你。”武松说:“哥哥但说无妨,小弟定然直言相告。”智深说:“洒家听说兄弟曾在那景阳冈上打死猛虎,可有此事?”武松说:“确有其事。”智深说:“兄弟这是天神下凡呐!真是英雄!”杨志曹正也在一旁夸赞。武松说:“算不得什么英雄!只是酒壮怂人胆,哥哥只知道我打死老虎的威风,却不知道我骑虎难下时的心态呀!”众人听了哈哈大笑。突然有喽喽报说后山来了一只大黑熊,几十人想撵它走,被他扑伤了几个,其余的人都不敢靠近。武松听后便随口说了一句玩笑话:“若能吃得这熊肉也不枉此生了!”

那和尚本是要强之人,听了这话想道:“我这师弟能打老虎,洒家为何就不能打那熊罴!今天就在众人面前展示一番手段,也好让天下人知道洒家的厉害!”想罢,喝了几碗酒便说:“来的正好,洒家这就去把这熊掌斩下给我武二兄弟下酒,也让众人尝尝熊心豹子胆的味道!”说完起身抄起月牙伏魔铲要去后山。武松和杨志、曹正急忙拦住说:“哥哥不可亲身犯险,若要去时也是我们兄弟去。”智深说:“师弟都能打那老虎我怎么就不能杀了熊罴,况且师弟新到,我这荒山没什么奇珍异物可以招待的,今天就让兄弟们一饱口福!”武松说:“哥哥我不吃那熊肉也就是了!当年武松打虎不过一时鲁莽,还在酒后,这熊力胜虎,不可轻视!”众人拦挡不住,鲁智深出门去了后山,三人怕有闪失,只得各持兵刃领着喽喽跟随。

四人到了后山,正见几十个喽喽被一只一丈多高的黑熊撵的四处逃窜,手足无措。鲁智深看了喝道:“这帮没用的东西!非要洒家动手!”回头又对武松三人说:“你们兄弟就在这等着,不要跟来,洒家自去!”然后挥着一百二十四斤铁禅杖奔着黑熊跑了过去,三人只好立足观看,离那黑熊大概十丈远近。

鲁智深到了黑熊近前,双手抡圆禅杖从上往下就砸,那黑熊看见只用熊掌一磕,禅杖就脱手飞了出去,智深大惊说:“这孽畜这么大的力气,洒家小看它了!”武松三人看了就要上前。智深大喊说:“你等不要过来!洒家自有办法对付它!”那熊罴朝着鲁智深扑来,智深一闪闪在一棵松树后,那熊只一掌便把松树拦腰拍断,鲁智深纵身跳到黑熊身后,看准时机,攥起铜锤一般的左拳打在了黑熊的侧肋上,那熊惨叫趴在一旁,还想再起,鲁智深右手一拳又打在黑熊脊骨上,这一拳本有千万斤的力量,足以把脊骨打断,可是鲁智深是仁慈的人,所以收回了三层的力道,只使了七分劲打在熊身上,即便这样,黑熊也受不了疼痛,趴地不起。这时只见一只小熊从矮树下钻了出来跑到黑熊身边眼中闪着泪光用头拱着大熊。智深看了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原来是对母子,洒家今天就放你一条生路,大熊若是死了,恐怕小熊也难以活命,逃生去吧!”曹正本就是个屠夫,跑到鲁智深面前说:“哥哥不杀了这孽畜还等什么?”伸手在腰里拔出宰杀牲口的屠刀就要动手,鲁智深赶紧止住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把它们放了吧!”杨志武松也走到面前说:“哥哥说的对,哥哥真是大善之人呐!”曹正听了收起刀笑着说:“既然哥哥大发慈悲,那咱就不杀,走,回寺喝酒去!”那母熊不一会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把雪抖净,领着小熊走了,四人看罢捡起禅杖,回了宝珠寺继续喝酒。

大伙边喝酒边夸鲁智深好神力。武松突然开口对鲁智深说:“师兄,我有一事不明!”智深说:“兄弟有什么话尽管说,吞吞吐吐的,可不是大丈夫所为!”武松说:“今天哥哥打那黑熊只用两拳,打那镇关西时我听说是三拳,怎么这黑熊倒不如人经打了?”智深哈哈大笑说:“洒家以为什么事呢!洒家当年打镇关西时并不想把他打死,只想教训一番而已,哪知手重误将打死,所以净发为僧,今天对付的毕竟是猛兽,比较用心,不能大意,出拳比较沉猛。”武松一听佩服说:“哥哥胜过武松百倍,武松打那猛虎还用了几十拳脚!”智深说:“不是兄弟力气不如洒家,而是老虎要比狗熊耐打,洒家如果打老虎恐怕也要数十拳脚!”武松说:“哥哥太过谦虚了,武松自愧不如!”当晚席散,曹正辞别三人回了山下酒店去了。三人聊到初更,鲁智深给武松安排了住处,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晴朗无风,各自洗漱已毕,吃过早饭,杨志只带了百余个喽喽到附近州县借粮去了,山上还有几千守军。鲁智深拿了伏魔铲便领着武松山前山后转转,熟悉路径,二人来到喽兵习武场。智深说:“这就是我二龙山的练兵场,天气严寒所以不用出操,盛夏时节每日也要练上两个时辰,再加上洒家是提辖出身,曾在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处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练兵有方,所以不惧官军,十战九胜。”武松说:“哥哥的功夫只在武松之上,不在武松之下,今天武松就向哥哥请教请教!”说着拔出背上青龙白虎双刀来。智深说:“也好,天气寒冷打斗起来可以热热身体。”双手握着禅杖亮了个门户,武松手持双刀便来削砍劈剁,两僧就雪地上刀铲相碰,来来往往二十回合未分胜负……五十回合……一百二十回合……一百九十回合…………二百八十回合……两人还想再打下去,忽然喽兵气喘吁吁的跑来说:“”杨……头领回……山……了!二人这才停手。智深武松齐喊:“痛快!”山谷应着回音。喽兵缓了缓气又说:“杨志大哥负伤回来的,手下兄弟也死伤好多,二位哥哥快去看看吧!”鲁智深一听急问:“谁把我兄弟伤了,杨志的功夫也算一流,怎会轻易负伤?”武松问说:“杨志现在何处?”喽兵答:“正在自己屋里歇息疗伤。”武松说:“快回去,见了杨志一问便知。”二人回寺直去了杨志屋里。

鲁智深见了杨志就问:“是谁把兄弟伤了?”杨志正在榻上卧着,左臂缠着白布鲜血渗了出来,看见鲁智深武松进屋便要起身,武松用手扶着说:“哥哥别动,仔细给我们说说今天出了什么事?”杨志双眉紧蹙怒道:“今天我带兵路过青州,突然杀出一队官兵把我去路拦住,为首的是一个化外之人,自称仇道人,说是睦州剡县人氏,手拿拂尘,骑着白马,背着双剑。还带着一个副手是方岩山的人,叫什么陈……十四的,是这老道的徒弟,使一对八棱紫金锤,骑一匹青鬃卷毛马。师徒二人好像这几天刚被青州慕容知府那狗贼请来,就是为了围剿青州的大小山头,主要还是针对我这二龙山而来,那牛鼻子让徒弟出马和我打斗,哪是我的对手,几个回合被我用八宝陀龙枪扎在腿上,险些落马,刚要下手结果他的性命,不防备老道射了一枝暗箭,正中左臂,因此败归,真是可恨!”智深说:“兄弟宽心养伤,明日我与武松兄弟下山一定为你报仇!”武松也说:“来日我们两僧一定杀了两个臭道士,给你出气!”好好养伤,两人出了杨志的屋去了大雄宝殿聚义厅,命喽兵军卒各自准备明日下山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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