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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落侠士》第三十二章 算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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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昂兄,眼下看来,通缉令并不会在短期内撤销,在我看来,三位还是略微打扮一下才好上路。”

杨意心吩咐手下带来几件衣衫,同时带来一些简单的包裹,无非是些干粮银钱之类。

云彩换去了身上的道姑打扮,穿上了一套淡黄色衣衫,内着一套束身练功服,外面的短衫虽是宽大,却不影响活动,类似打扮本是胡人骑马打仗的风格,眼下改造之后,将女儿家的身形尽裹,却又不是娇俏,与先前的的云游道姑有了云泥之别。

“云妹妹,女儿家不比男子,还是要对自己关爱些,我这里有些子本派掌门亲自研制的药膏,平日里梳洗之后,取了少量抹些,可免了肌肤干燥。另有些百花调制的药丸,对女儿家也是很好的。”杨意心从桌上拿出些精致瓷罐,额外拿了个小包递给云彩。云彩本欲推脱,杨意心一双桃花眼却是笑意盈盈,不容她开口,“莫要推辞,银月派本来就是男女平等,咱家掌门也是女子,外人却是知道的很少。”

此时孙富将胡须修剪到极短,倒是穿上了杨意心带来的一身半旧道袍,上面绣的满是浮夸的太极八卦图案,还有些鲜艳的花花草草,手上拿了一道幡,上书“乐天知命故不忧”,活脱脱一个骗人的算命先生。

辰龙将头发绑起来盘好,取了发簪固定,穿了一身简单的道童衣衫,抱了拂尘,外带一个刻了太极图的酒葫芦。

“好一个酒肉道士,和徒弟狼狈为奸。”云彩看到二人打扮,却是不由得笑了。

“酒肉本就不是道士的忌讳,想来轩昂兄见多识广,做个算命先生也不为过。说来也是极为特别,我家掌门有个习惯,若是杀人,绝不留一点信息。这衣服本是一个恶道的,早些时间碰到他师徒,是一处山间农家,四处仅有那一户人家,那二人看那屋内只有主妇,想要做些龌蹉事情,不曾想咱家掌门当日正在那里借宿,索性打的这二人满地找牙,又带了他二人远远离了农家,结果了二人性命,尸体丢到山里喂狼,看那二人身上道士籍完整,就带了衣衫回来。”

“你家掌门行踪虚无缥缈,江湖上见过她的本就是屈指可数,却又是如此的谨慎。”

杨意心取出三封书信,用了浆糊细细的封了口,“轩昂兄,这三封信你们带去京城,在京城有家清晖银号,那的掌柜的会接受的。此番前去京城,想来不会是一帆风顺,三位定要多加小心。”

三人骑上了高头大马,一路向着京城赶去。

这天中午,三人在一处茶摊歇息,将马儿拴在马厩,却看那马厩形形色色有着好几匹马,黑的黄的红的,看来这茶摊生意不错。云彩身为女子,自然是不会同男人一般在林子中解决三急,于是直接问了店家,向着屋后走去。孙富找了张干净桌子,正襟危坐,将手中布幡展开,辰龙立在身旁,也不说话,二人就在桌前一动不动的坐着。

“呦,算命先生!”

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看着二人这般架势,戏谑的说话。眼下天气渐暖,中午时候略微有些热燥,这汉子干脆甩了上衣,露出了精壮的腱子肉,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给晒得黑红,想是平日里经常做些扛东西的重活,肩膀处磨出了厚厚的茧子。他桌前是一碗简单的素面,放了好些子辣椒,旁边一碗酒也是双手拿定,给喝的见底。

“先生,算的准不准?”

孙富也不睁眼,缓缓开口,“天道有一,万事无常,窥视天机,趋利避害,这位兄台,既是不信,何苦来问。”

那大汉来了兴趣,“哪有先生这样的,白白断了财路。”

“兄台此言差矣,窥视天机本就是修道之人的禁忌,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自是要与有缘之人。”

“先生,咋家是个粗人,到现在也没个浑家,你倒是给算算啥时候碰桃花啊。”

孙富微微睁眼,看那大汉腰上别着个荷包,针脚甚密,裤子上有这些补丁,也是被细细的缝了,再看他放在桌前的货担,有些盐巴和调料,还有个小小的弹弓。

“兄台若是想要算,贫道要看看兄台手相。”

那大汉扯过条凳坐在孙富面前将手递给孙富,孙富看他手指布满老茧,像是平日里多是抓重物,双手格外有力。

这时候周围人都来了兴趣,远远地看着这二人。

“这位兄台,贫道本就是说,算命也讲究个缘分,逆天行事本就是有所不妥,眼下兄台算桃花,却是同家中那位商量过,想要纳个小妾?不过贫道看来,若是随了兄台回去,喜酒吃不得,到时要挨上一顿臭骂。”

周围有与大汉相识的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这下子被拆穿了吧,你家里那母老虎能活吃了你!”

大汉也是尴尬一笑,“去去去,我那婆娘你们修一辈子也找不到。”转身对孙富赔笑,“道长见笑了,眼下好多算命的不过是投其所好,没什么真本事,我这也是有点顾忌。”

孙富不动声色,其实他并未猜出这汉子婆娘是个暴脾气,不过是周围人一起哄,倒像是自己看了出一般。

“道长,我们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今天是将婆娘织的布换了些必用品,想来我夫妻二人平日里也是勤勤恳恳,却是总也没有子嗣,求神拜佛也没有用,您给算算,何时有子?”

孙富看着大汉,虽然有些子聪明劲,却仍旧是逃不出寻常人的范畴,男女之事本就是阴阳交合,正是顺应天道的东西,对神佛求了又有何用,“兄台莫急,广修善缘自然是福泽后世,你命中有子,不可急于求成。”

孙富略微抬起头,却是看到边上有位年轻人饶有兴趣听着自己的话。

“贫道只言片语,你且慢慢理会。金秋之时,万物渐肃,且顺天时,精诚所至。”

那大汉听得时令,只道自己秋天便有机缘,慌乱掏出些银钱要给孙富,孙富略一摆头,辰龙上前取了一枚铜板。

“兄台莫要声张,贫道取一文钱,谨祝兄台万事如意。”

那汉子千恩万谢,紧赶着挑了东西就要回家,不顾着周围人善意的嘲弄,抬脚边走。

却是又有一个人过来,身材长大,身穿绸衣,却是一脸鼠像,眼睛滴溜溜的飘忽不定。周围人看了他,无不是一脸嫌弃。又有嘴快的嚷嚷,“哟,李员外,您也有烦心事啊?!”

李员外却是不理,扯过条凳,从怀中取了一条丝帕,细细的擦拭了之后坐下。

“道长真是高人啊,在下想请道长给看看运势。”说罢,李员外勉强一笑,露出了满嘴的的金牙银牙,愈发显得苦闷。

“李员外最近不顺心啊。”

“对对对,道长,不瞒您说,最近烦心事不老少……”

“不必多言,待我细看了您的面相。”

孙富看了这李员外,满脸愁容,走路脚步虚浮,两眼发黑,有气无力,正值壮年却是底气不足,想是平日里沉迷女色,气血不足,再加上金银牙在口内,免不了受些苦楚,听起来风评甚差。

“李员外,贫道仍是不可多言,桃花灿烂却遇冰霜,金银满钵仍是为难,您是遇到问题了,三日外五日内必有一难,怕是甚于血光之灾。轻则伤己体,重则殃他人。”

李员外惊奇的看着孙富,“道长哪里人士?”

“贫道云游四海,却是四海为家。”

这李员外在妓院包了一个头牌,还在外养了两个女人,家中也有五个小妾,各个花容月貌,祖上的产业保存不错,加上他景山天赋异禀,家业越来越大,不料自己身体却是每况愈下,经常感觉脸上疼痛,心情也就越来越差。

“道长,这可如何是好?”

“李员外听得那句,破财消灾?”

“道长,这可需要多少?”

孙富伸出三根手指,眼看李员外面有难色。

“道长,三文钱这般零钱,在下可是拿不出来,能否加个数?”

“李员外,贫道并不取你钱财,这钱财须得寻觅道观与李员外祈福消灾所用。且李员外不同于常人,自是不能用常人的标准。”

孙富说罢,径自闭上了眼睛。李员外赶忙向辰龙求救,辰龙木着一张脸,轻声说道,“李员外,像您这种情况,须得三百两。”

李员外恍然大悟,向着外面喊了一声,一个小厮就拿着包裹过来,李员外拿出四张银票,“道长,这三百两劳烦于您,小道长,这一百两劳烦您收好,于道长方便。”

孙富也不睁眼,缓缓说到,“李员外须得速回在家中歇息,五日内不得出门,独自紧闭了屋门,身上不得携带金银,五日后灾祸自销,日后须得多加注意。”

李员外也是紧忙道谢,叫了小厮急忙回家。

李员外前脚刚走,本坐在最远处的青年却是也走上前来。

“小二,取一坛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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