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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去的终将过去》第10章 纵使相逢应装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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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惜可以确定那短信是秦抒抒发的,女人的直觉和她对秦抒抒的敌意。

林祈出来后,叶惜慌乱地去洗澡。她在浴室里想了很多,待了很久。害怕出来以后就是面对林祈质问手机的事,毕竟一条未读过的短信显示已读,很容易发现。

等叶惜都把自己洗的发红了,才敢出来。

她低着头,弓着身体出来,她的心里也弓着一根弦。林祈不要拉,只要一碰就会发射。没想到他只是拍拍床单叫她快来睡觉。

那一瞬间,打乱了叶惜在浴室里想好的要说的话,她要退却了。

“嗯,好累。”她乖乖地过去躺下。期间,偷偷打量他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很心虚。

“你没看到,刚刚的……”

“什么?”叶惜打断,她突然变得急躁,害怕林祈下一句冒出什么,她需要一个缓冲。她就是这样,害怕面对事实。

“你怎么了,这么大声。”林祈的手垂下,摸向她的脸颊。

叶惜瞬间感受到那细腻冰凉的感觉,刚刚洗澡洗太久,整个人都在发热,像只煮熟的小龙虾。现在躺在软绵绵的床上,感受林祈的冰凉,舒服极了。

她心里突然想到,这种感觉会不会永远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反常地将手按住林祈摸着她脸的手。

“我没事,你手好舒服。”

“你怎么了,再按着我,我手就麻了。”林祈虽是这么说,手却没有松开。“刚刚的中日女排小组赛,中国赢了,3:2险胜。我都以为要输了。”

看来,林祈没有发现什么,叶惜舒了一口气。

不要想那么多了,她贪恋这一刻的感觉,以后的事以后再面对,什么手机,什么生日会,什么秦抒抒。她不想破坏了这一刻的幸福,她十分眷恋。

“我记得04年,中俄奥运会决赛,我们前面输了两句,最后连赢三局。太刺激了。”

“可惜那时候我们还太小了,等下一届奥运会,我们要筹备一下,去看奥运会”

“好啊。我一直想做电视镜头里的中国红。”

“好,陪你实现。”

“明明自己也想变红。”

“我更想变黄,现在。”

……

第二天,本是叶惜轮休。却被告知要去隔壁市参加妇产科学术交流会。

本来是李微去的,但是李微好像出了点事,打电话求她帮忙。叶惜心里飘过好多只某种有可爱外表的大型吃草动物。但她还是答应了,谁叫李微平时帮了她好多。她匆匆到医院拿了李微整理好的资料,只得自己开车去。

林祈知道后,打算找其它老师代班,开车送她去。叶惜觉得自己开车的时候比坐车的时候晕车的机会少,便拒绝了。

c市到f市的高速最近在维修中,叶惜决定走普通公路。大概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她准备好一切,便开着她的小车出发了。

虽是冬天,将近年关,但是今天天气特别暖,太阳很足,穿着厚棉衣在车里整个人都发晕。

车行到一半,已经是9点,叶惜看见马路边一群扛着摄相机,反光板,麦克风的人,大概是在做什么采访。

突然,一个拿着话筒的女子倒下,一群人吓得七手八脚。叶惜正好目睹了这一幕,她没有犹豫,立即将车刹住。

“你们快让开,别围着她,她更呼吸不了。”

人群似乎没听到她讲的话,还是围堵着那女子。

叶惜很急,“你们相信……”

“你们相信她。”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声音很大,掩盖了人群的躁动。

叶惜向后看,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子也将车停在一旁,正从车上下来。

这时,围着的七八个人才抬起头来,“那要怎么做?你们是谁啊。”一个戴眼镜的小年轻问道。

“他是市医院的医生。”叶惜说。

“她是市二的医生。”该男子解释道。然后匆匆跑过去,查看倒下的女子。

叶惜紧随其后蹲下,配合该男子。

听到两人都是医生后,人群立即散开,松了一口气,都觉得实在是太幸运了,犹如天降神灵。

“麻烦你们快看看,谢谢你们了。”

“医生,她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医生,你一定要救救小楠。她还那么年轻。”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叶惜站起来,呼吁大家安静,她明白亲属的心情,但是这个时候保持安静,留下一定空间,她才能做更好的检查。

叶惜俯身探查颈动脉,“没有呼吸,没脉搏。”叶惜摇头。

两人眼神对视了下,立即明白。男子找一旁的农民要了一块木板,塞在背部,使女子胸膛有所着力。

男子开始按压女子胸部,叶惜清理女子口鼻,抬起女子下颌,使其头仰着,准备人工呼吸。

两人娴熟地实施心肺复苏。

“你们叫救护车了没?”男子突然问道。

“还没有,阿海快打电话。”戴眼镜的瘦男子叫道。

胖女子倒下的时候,众人还没来得及打,两位医生就到了,大家以为没事,便放宽了心。一时盯着两位医生操作,都忘了。这时才想起叫救护车。

“医生,你说现在是回市里好,还是去c市。”现在所处位置在两市的中间,叫阿海的男子问道。

“回市医,把电话给我,我来说。”

阿海将电话放在男子旁边,男子的手还在按压女子胸膛。

“喂,你好。急诊台吗?我是胃肠外的何慕苏。这里有位女性昏迷,目前几乎触不到脉搏,现在我在进行cpr。在去c市的省道上,李家村沿路的橘林旁,距离g市大约50公里左右。情况不好,备好除颤器,让心外科做好准备。”

可能是一时情绪激动,或是诱发了心脏旧疾,导致心脏骤停。按理说,抢救及时,应该很快会醒过来,但是该女子还是昏迷的状态。

“她平时有什么身体问题吗?”叶惜问道。

“她心脏做过一次手术,这两天一直胸口不舒服,呼吸不顺,本来我们今天叫她不要来的。但是她说做完年前最后一次大丰收专题,就去看医生。”

“都是我害的,是我打电话叫小楠来报道的。没想到她……”站在一旁的农民老伯焦急地说道,他满脸布满细汗,十分内疚自责。

阿海看了老伯一眼,不言语,好像真有点埋怨老伯。

“没事的,老伯,你相信我们,我一定会……”

“你准备接替我。”何慕苏插话道,打断了叶惜的话。

叶惜本来想说的后半句是“我一定会救活她的”。

何慕苏看了叶惜一眼,叶惜瞬间明白,幸亏他的提醒。要不然自己的话说的太过肯定,最后女子救活当然好,要是死了,他们一定会拿着自己的话头追究责任的。

现在的医疗环境十分恶劣,形成一个风气,只要病人死了,家属都觉是医务人员操作不当所致的,所以会从各个角度找医生的问题。因此医生需要谨慎言行,说话都会留几分,有些病人会录音,有些病人会拿着各种百度来的资料来质疑你。

叶惜平时会记得,但是刚刚看到老伯一脸的自责,便不忍心,忘了谨慎。

其实,有时候手术台上的医生比某些亲属更希望你活着。

“我们一定会尽力的。”何慕苏补充道。

两人就这样连续接替进行人工呼吸与心脏按压,大多时候是叶惜进行人工呼吸,何慕苏心脏按压,因为长时间手臂伸直有力的按压是个力气活。

等到救护车到来的时候,大约是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都累瘫了,满头的大汗,双颊通红。

两人跟着救护人员一起上了救护车,车直接奔向市医。

等到将女子送入手术室,叶惜才想起自己的车还在马路树林旁,自己真的是很无脑,居然把那么大个车给忘了。

叶惜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休息会,想想该怎么去取车。手术室外,女孩的父母也被叫来了,一群人在焦急地等着,何慕苏不知道去哪里了。

不一会儿,何慕苏从外面走来,走到叶惜的长椅旁。叶惜抬头发现,何慕苏手里拿着一串钥匙,正是她的小黄车钥匙。

“怎么会?”她又欣喜又震惊。

“我叫他们摄制组给我们开回来了,当时我们都累的开不了车。”

是的,她当时救人心切,钥匙都没有拔。

何慕苏上救护车前,劝慰急的得发狂的阿海,好像还和剩下的人说了什么。

“谢谢。”

“你脖子怎么了?是过敏了还是被咬了,我看看。”何慕苏的眼睛凑近,眼看手也要动了。

这是医生的惯性,即使对方也是医生。

叶惜大窘,这是昨天晚上,她和林祈……她今天本来带着围巾挡住的,后来围巾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脱了。前面回答“谢谢”的时候,还是礼貌而平静的。

现在这一刻,叶惜再也装不了礼貌而疏离的形象了,原形毕露。

不再是面对萍水相逢的人该有的矜持,而是回到在熟人面前才有的窘迫样子。叶惜连忙拉上毛衣遮住。

“我,我吃海鲜过敏的。”又悄悄望向何慕苏,他不会怀疑吧。

叶惜很尴尬,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市第一医院胃肠外科的“何一刀”何慕苏。

纵使相逢应装不识,这是叶惜的人设。

大约几年前,何慕苏是叶惜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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