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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翻书人》贤朋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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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无人,街道空荡。

前,两个大红灯笼照亮了大门口,寒尘走上台阶,抬头看,映入眼帘的是黑色方正块匾上的三个大字,。转眼看向门边上的一副对联,上书道:“群贤毕至坐满阁,高朋云集座上宾。”

咚咚咚,寒尘抬手轻叩铜绿门环,无人回应,片刻,咚咚咚,寒尘再次扣门环,力气比刚刚重了几分,结果还是无人回应。

寒尘微微叹息,转身离去。

可就在寒尘走后片刻,主人家便打开了门,探头观看,迎面无人,拉开门走到门外台阶处,左右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有人在,“难道是我听错了?刚刚明明听到有人在敲门的啊!”

再三查视,仍不见有人,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此刻的孤城一扫白日的喧嚣,除了偶尔能听到的几声巷子里的犬吠,以及天上那一轮不能说话的冷月,家家户户,都进入了梦乡。

天上冷月高挂,银白月光笼罩孤城。

寒尘背着箱笼,一袭素白单衣被月色拉长了影子,显得孤单落寞,一个人走在官道上,向城门外走去。

城郊处,破木草屋里。

这是寒尘来时所发现的一所无人居住的破房子,年久失修,横梁断裂,地上皆是瓦砾,蛛网罗布,寒尘随手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将其打落,再找了个较为干净的角落,铺上一些干草,就成了简易的床铺,这对寒尘来讲,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放下箱笼,直接躺在干草上面睡了。

深秋的月格外的寂静寒清,月光透过由于房顶破烂而形成的天窗,打在一人一箱笼上,破木房子四壁皆是门,寒窗纸破,屋外时而吹进来一股寒风,睡梦中的寒尘本能的抱紧了身体,蜷缩在角落里。

月落,东方晨光刺破天际。

“啊…嚏。”打了个喷嚏,“快到冬天了啊。”寒尘重新背上箱笼,离开了破木房子,往城中走去。

寒尘走在大街上边走边看,茶楼客栈皆已开门做生意,街边小贩也买起了早点,看到的都是食物冒起的热气,闻到的都是食物的香气,路过一家包子摊铺,寒尘走上前,看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吞了吞口水,“客官,早了您嘞,要几个包子?”只见那小贩老板问了句,寒尘下意识摸了摸袖口,里面空无一物,有话说穷得叮当响,寒尘这怎么也响不起来,站那半天,也没好意思开口要一个,转身就走了,小贩老板看在眼里,发出一声讥笑,冷哼道:“没钱瞎凑什么热闹,挡我生意,穷书生,连个包子都吃不起。”

还未走远的寒尘脸色通红到脖子,但也不争辩,快步离开了。

思来想去,寒尘决定还是先去客栈找一份活干。怎料店家所聘之人皆是伙夫柴夫等等,饱读诗书,却无用武之处,总不能去给人劈柴挑粪去吧!

最后一次,如若不成,则另寻他路,寒尘跨步走进一家名为同文的客栈,里面食客吃酒聊天,座无虚席,店小二见有人进来,抹布往肩上一搭,笑脸相迎,问道:“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寒尘拱手作揖,回答道:“想来这寻一份活干,谋口饭吃,不知您这里是否有活可以做?”

寒尘话落,店小二见不是来吃饭住宿的主,笑容渐失,上下打量眼前之人,书生打扮,一身寒酸,店小二心生鄙夷,但还是问了句:“那你可会做些什么?”

寒尘回答道:“提笔写文章,丹青也可以!”

店小二摇头表示这里不需要会写字的伙计,再次问道:“你可会算账?”

寒尘回答得很直接,也很谦虚,说道:“不会,但我愿意学习。”

“那可不成,没功夫教你,忙着嘞!”店小二拒绝道,“那劈柴挑粪的活能不能做,这已经是最容易的事了。”店小二撇撇嘴,最后再问一次,显然对寒尘已经失去了耐心。

“不能做。”寒尘回绝道。

宁饿死于闹市,不甘做个挑粪夫。

腹有诗书,丹青在手。

岂能做个粗鄙之人。

就在寒尘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身后却响起了店小二的冷嘲热讽,道:“嘿,我说你这穷酸书生,还真是自命清高,什么也不会,什么都不想干,还想着谋口饭吃,光会读书写字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去中个状元啊,来这装什么狗屁清高,我呸,告诉你,在我这分文不值,还不如厨房里的伙夫呢!”骂声入耳,寒尘并未回头,脸色耳根通红,大步径直走出了客栈。

大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商旅客人络绎不绝。

无意中寒尘又来到了的门前。

站在大门前的寒尘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上前敲了门。

片刻之间,便有人打开了门,一个两颊肉嘟嘟的小书童露了个脑袋出来,见是一位公子,便问道:“公子你找谁?”

“的主人。”寒尘微笑答道。

“找我家主人是因何事?”小书童眨巴眼再次问道。

寒尘犹豫了下,随开口道:“结交朋友。”

“那你请随我来吧。”小书童打开门,让寒尘进去,寒尘回应一声,跟着小书童进了屋里。

两人一前一后,小书童前边带路,约莫几分钟,两人移步至花园。

寒尘一边走一边观看,房子并不算大,却有亭台楼阁,假山假水。

最让寒尘注意的是,走廊两道的水墨丹青,以及行笔轻盈、字形多变的行楷题字。

花园亭台处,高朋满座,宾客如云,一片欢声笑语。

“公子留步,我去去就来。”小书童转身对寒尘说道,只见小书童快步移至亭台处,对一年轻的华服男子附耳说道了几句,便看见男子起身,作别宾客,往寒尘这边走来。

少顷。

主人来到了近前,寒尘看清了此人容颜装扮,容貌俊美,眉宇秀气,眼眸藏星辰,身披华服,寒尘心道此人甚美,宛如一枚白玉。

男子拱手作揖,很是礼貌,开口询问道:“公子如何称呼?”

寒尘作揖回礼道:“姓寒,单名一个尘字!”

“苏生!”华服男子回答道。

寒尘跟着苏生来到了亭台处。

“各位,来新人了,寒尘,寒公子!”苏生向在座的宾客介绍道。

众人停止了谈话,看向寒尘,寒尘作揖,道:“寒某见过诸位!”

苏生示意让寒尘坐下,呼小书童,说道:“啊元,给客人斟茶。”

“是,苏子。”说罢,小书童便往寒尘杯里倒茶水。

“寒公子是哪里人氏?”在座的一位年轻宾客问道。

“南城人。”寒尘回道。

“南城距离孤城少说也得有千里,公子因何到此?”另一位宾客好奇问道。

寒尘哑言,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自身这般处境,着实尴尬。

苏生看在眼里,解围道:“无妨,不方便的话不说也可以!”

“说来实在是惭愧,寒某连续三次未中举,不得青云之志,有愧于家乡父老,随游览落魄于此。”寒尘摇头自责感叹道。

“贤弟莫要自责,东边不亮西边亮,虽不能为家国社稷某利益,但为人在世不愧于自己,不愧于他人,就算一生平凡不得志,也是值得的。”苏生微笑着安慰道。

“说的极是!”有宾客附声说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一宾客举杯,响声道。

众人举杯,寒尘举杯,一饮而尽。

寒尘强颜欢笑,众人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奈何寒尘依旧觉得,千万人吾往矣。

时至中午。

宾客散去,留下寒尘一人,“寒公子可有去处?”苏生问道。

“没有。”寒尘直接回答道。

“哦?敢问公子昨夜何处歇息?”苏生诧异道。

“城郊破茅草屋。”寒尘很实诚,见苏生并没有嫌弃他的意思。

“嘶,公子实属是个可怜之人。”苏生心生怜悯,“这样,公子先留我这,我命啊元去上晌午饭,吃过歇息之后,再做打算,如何?”

寒尘心暖,感激道:“如此就有劳公子了。”

“呵呵,叫我苏生便好,公子太见外了。”苏生笑道。

“那你可得叫我寒尘。”寒尘亦笑道。

大厅里,陈设布置较为简单,两旁桌椅,中心堂上大牌匾,明心二字,四处皆为山水墨画,行楷之书。

寒尘叹道,苏公子亦是个爱好读书之人,“苏生倒是个雅致之人。”

“寒尘莫笑,不过是胡乱挥笔,不成气候,一个爱好罢了。”苏生答道。

苏生就坐,示意让寒尘坐下等待,说道:“寒尘请坐,饭菜一会儿就上来。”

寒尘也不客气,没有了开始时候的拘谨,问道:“苏公子是本地人氏?”

“正是。”苏生回应道。

两人才聊了一会儿,饭菜就端上来了,两道菜,一壶清酒,小书童倒了两杯酒。

“寒公子请用!”

“请。”

觥筹交错,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寒尘略有醉意,整个人晕晕的。

寒尘不宜饮酒,今日兴致来了,便多饮了几杯。

苏生能喝,几杯清酒,醉不了人。

此时寒尘却枕手趴在桌子上,鼻息粗气,昏睡了过去。

苏生饮下最后一杯清酒,笑了笑,扶着寒尘去了后院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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