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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十年》梦中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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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为何要跪我

2008年5月12日,下午2:28分,走廊里传来了办公室主任咋咋呼呼地叫喊声,说地震了,我睡眼惺忪的抬头瞟了一眼,发现同部门的员工几乎和我做着相同的举动,我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翻了个白眼转到办公桌的另一边打算继续找周公续缘。

我这头还没挨着桌子呢,就被吃人不吐骨头的吴老三揪着马尾辫提了起来,疼的我龇牙咧嘴的,想发作,又碍着这厮权大一级压死人的淫威隐忍了下来,陪着笑脸揉着头说道:“呀,您老醒了?有什么吩咐”?我这边还没献媚完呢,外边楼道里就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各个部门的人都走到走廊讨论起来刚才的震感。

“老大,真地震了?我怎么一点没感觉呢?”我继续陪着笑脸做无辜状。吴老三这厮此刻脸上那鄙夷的表情真是一点不做掩饰呀,用脚尖踢了踢我的椅子,刻薄的说道:“赶紧把你脸上的口水擦干净,睡的跟猪一样,房子塌了你还在做梦呢。人家23,你也23,人家青春貌美,你呢,眼睁睁看着你吃的东西都堆积到身上,长点心吧”。随后给了我一个大白眼向着走廊走去了。

我撇着嘴嘟囔着,具体在嘟囔些什么,自己都不知道,擦干了嘴角的口水,随后把手放在了肚子上,摸了又摸,哎,确实较前段时间又大了一点,可这也不能怪我呀,饭不能不吃,吃了就胖,这是基因问题,爹妈给的,我能怎么办呀。想想隔壁办公室的那几个排骨精,她们的存在简直就是对粮食的亵渎。

抬头看到我那几个损同事,都抿着嘴偷笑我,我一记眼神杀就飞了出去。吴老三这厮慢悠悠的溜达了回来,拍了拍手说到:“都打起精神来,把自己手头上的事情赶紧处理了,手头上没事的也给我找事情去干,我们这是市场部,整的每天像ceo一样。”说完刚要转身,又指着我说到:“一会你留意下新闻,看看哪里地震了,好像还挺大的呢”。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大门一合上,我们几个小贼就炸锅了,纷纷说刚才的感受,小段说感觉到了一阵晃动,小林说有那么几秒的眩晕,聒噪了一会后,便各自去忙了。直到快下班时,才看到了这震惊中外的大地震新闻。

每个同事都忙不迭的打电话联系自己的亲人,虽然震中在四川,但波及面几乎覆盖了整个中国,每个人脸上都显现出了焦急态,在确定自己亲人安全后,才纷纷松了口气。

下班回家的路上,大家都在留意着新闻的动态,人心本善,不是非要发生在自己身上,才去关心。人们总说我们这代人变冷漠了,其实不然,我们只是把自己藏起来了,不让别人窥探到弱点,如此便可无敌。我们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同情着比我们弱小的人,对他们,我们从来不会吝惜。

默默的想了一遍几张银行卡里的金额,又算了下距离发工资的日期,如此便知道有多少是可以拿出来作为救灾捐款的数。我不是圣人,首先要留下的就是生活费,因为肚子不能饿;其次电话费,工作需要,不能停机;还有,哎,算了,这样胡思乱想的已经回到家门口了。这个老式的小区,每个窗户都装了防盗栏,大门也是那种厚厚的防盗门外加木门。

我有一个发现,不管我今天是不是累,只要下班一进家门,就像一滩烂泥,一步都不想多走。躺在沙发上挺尸,挺够了,就开始找吃的。往往晚饭时间都被我拖到了九点后,吃了就睡。所以肚子越来越大是有道理的,就此事被老妈数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习惯这东西好难改呀。

拿着钥匙打开了沉重的防盗门,又开了那道看着有点破旧的木门,耷拉着肩膀刚跨进房间,一只脚踩在另一只脚的鞋子上准备脱鞋,右手拉着防盗门刚刚关上,一个冰凉的物体便放在了我脖子上。

如果此刻有人从我门前经过,将看到一个胖胖的女孩撅着屁股两脚相交的站在门口。我想即使有人看到,也只会嘲笑我的滑稽吧。可我此刻脑海中想的是“我命休矣”!

就这样僵持着,僵持了多久?我不知道,于我而言,不亚于沧海桑田。脑海中几乎回顾了我的所有成长片段。正回顾到今天地震,父母那焦急的话语,才恍然我还没来及孝敬他们呢。眼泪正要涌出,便感觉到脖子上冰凉的物体拍打了两下,听到了一个声音,有点雌雄难辨,因为太短了,就一个字“谁?”

我这眼泪还没来得及涌出,用哭腔叫喊了一个字“妈”,随即,便跪在了地上。

脖子上那个让我惧怕的冰凉没有了,听到的是身后木门关上的声音。我内心一阵悲凉,有些话怕不说就没机会。

用头触地,我不想去看要我命的人的模样,呜咽的喃喃说道:“如果我非死不可,求你一定帮我写个遗书,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来生一定报答,如果有来生,哎,希望有来生吧。还请你别让我太疼,我最怕疼了。”

“你为何要死?小女子只是有所疑问,故出此下策,若冒犯到夫人,还请见谅。”这是女人的声音,虽不是轻喃细语,却自有一股柔情,柔情中又透着英气。

我趴在地上缓缓转过了头,从下往上看,带着疑问的目光看着这个装扮怪异的cosplay怪咖。

一身藏青色的服饰,领口可看到白色的里衬,腰间束着一条宽宽的腰带,可略微的看出胸口部位的突起;五官嘛,明明长着一张温柔可亲的脸,眼睛偏偏透着一股子倔强。头发?这头发有点像我的马尾,不过我的马尾是没有修剪过的野马马尾,这位的马尾就精致很多了,有精美的发带,还有看着材质不错的簪子。

确定性别后,我缓缓的站起身,揉了揉膝盖,转了转脖子活动了下筋骨,转过头,冲着这个看着比我年轻比我漂亮比我瘦还比高的怪咖微微一笑,叉着腰就开始嚷嚷:“你刚才骂谁呢?叫谁夫人呢?我看着有那么老吗?你私闯民宅,出口诽谤,言语伤人,长得好看了不起呀,不就是个花瓶吗?信不信我……”

她拿起来右手上的匕首在我面前把玩,左手大拇指在匕首的刃处轻轻的触了一下,便划了出了一道浅浅的口子,鲜红的血渗了出来,抬眼看着我灿然一笑道:“沈家祖训有这么一条,沈家儿女都要遵守的,不欺善,不怕恶。看来,我今天是要惩恶了。”说罢将匕首的匕尖对向了我。

我双手举头,膝盖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立马换了对付吴老三的嘴脸来对付这个怪咖:“小姐-姐,有何疑问只管问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心竭力,力竭而亡”。

她皱眉看着我,估计在想我是精分吧。她将匕首收入掌心,中指一顶,匕首便没入她衣袖当中,这波操作,我直接傻眼。她绕过我走进了客厅,坐在了沙发正中央,向我勾了勾手指,我没敢起身,跪着挪到了她的正对面,她还是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我说道:“你又非我家仆人,为何要跪我?”我松了口气站了起来,膝盖是真的疼了,想我二十三年,爹妈还没受过我这么大的礼呢,处女跪居然给了一个小丫头。垂头丧气的拿出了茶几下的小板凳,坐在了她对面,开始了我们第一次的对话,也开启了十年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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