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快速流失,一晃就是两个多月过去。离歌每日苦修,却始终都难有精进,无法踏出那最为关键的一步。
一日清晨,当天边的第一缕曦光洒落大地。离歌走出自己的院落,正好发现莫云志站在村口,向着莽荒山脉燃香祭拜,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而且在不知不觉间,他的脸上也落下了两行湿润的泪水。
当离歌走近,依稀听到莫云志的口中在说:“大哥不在了,我也老了,不久于人世。当年的一切都应该放下了。或许,那原本就是天意吧,怪不得谁!”
“希望你也不要记恨父亲与大哥,他们需要给族人一个交代。”
“二爷爷,你这是在做什么?”离歌忍不住问道。
莫子凌等人也刚好走出石屋,看到了莫云志身前的香案,都是一脸疑惑的走了过来。
莫云志看着族人,想了想,叹息一声道:“罢了,我也老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一睡不醒。有些事情也时候该让你们知道了。”
石村的族人闻言都在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从莫云志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格外的认真与严肃,还有浓浓的悲伤流淌出来,像是有什么重大事情要说。
莫云志缓缓说道:“我在祭拜我的三弟,莫苍穹。他也是继天问之后,唯一一个走上修炼之路的莫家后人。”
“莫苍穹?”
石村的族人一愣,就连几名族老都是一脸迷茫。他们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更不知道死去的老族长居然还有一个三弟。
“因为他曾经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大错,被父亲赶出石村,成为了禁忌。而且大哥也对他恨之入骨,无人敢提这个名字。就算是我莫家族谱,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载。”
岁月涛涛,斩尽世间的繁华与妖娆。
这一刻的莫云志突然想到了老族长的那句:“也许是时间掩埋了真相,被天问查到了什么,跟我们的祖先有关。”
三百年了,若是连自己也不在了。关于他的一切,是否也会和莫家祖先一样,被岁月掩埋?
“二爷爷!”
“二祖爷!”
离歌与族人见莫云志神情恍惚,呼唤了两声。
莫云志回过神来,带着几分自嘲道:“人老了,总是会忍不住想起一些旧事,拿出曾经的回忆来翻。”
莫云志转身,手上杵着拐杖,浑浊的双眼也蒙上了一层泪水,望着莽荒山脉的深处。
那里云雾缭绕,可隐隐看到九座耸入云端的山峰道:“当年,天问深入莽荒山脉,九死一生,带回来了一株紫色神草。”
“紫色神草?”
不仅是离歌,石村的其他族人也是身体一震。
他们没有忘记,当年的三子就是误服了一株残留的紫色神草。被黑暗选中,成为了超级进化者。也为石村带来了一种可怕的灾难。
莫云志道:“三子所服的神草只是当年的残留而已。真正的神草精华早已被三弟偷吃。”
“天问说过,那是一株无上神药,名为血脉草。可以洗尽我们体内的诅咒之力,复苏我们的辉煌血脉。”
说到这里的莫云志一叹道:“虽然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清楚莫家有过何种辉煌,更不知道我莫家的诅咒是否与这些年来的不祥有关,但是天问说的应该没有错。因为那天晚上……”
莫云志想到了莫苍穹偷吃神草的那天晚上道:“三弟偷吃神草,洗尽体内的诅咒之后,他的身上出现了一种极为强大的异像。九龙腾苍穹,吞噬天地万法。所以他为自己改名莫苍穹。”
族人震惊,他的名字居然是这样来的。九龙腾苍穹,吞噬天地万法。难怪他会为自己改名叫莫苍穹。
莫云志继续说道:“而这件事情,也彻底惹怒了父亲,将他赶出石村,更从族谱中抹去了他的一切记载。”
说到这里的莫云志神色黯然,苍老的身躯轻微地颤抖道:“不久之后,父亲郁郁而终。大哥继承了族长之位,也将父亲的死归结到了他的身上。尤其是后来,天问失踪。大哥更是对他恨之入骨,至死都不曾原谅。不肯将他的名字重新载入族谱之中。”
莫云志杵着拐杖,向着莽荒山脉走了两步道:“他离开石村的时候说过,他会回来的,纵然是死,他也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赎罪,重归石村族谱。”
莫云志说完之后,石村的族人也都是鸦雀无声,呼吸可闻。
谁都没有想到,三百多年前的莫家石村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大事,太过匪夷所思。
不仅有一个强大的莫天问,还有一个九龙腾苍穹,吞噬天地万法的莫苍穹。
“二祖爷,那你说的那位……三祖爷,他现在还活着吗?”莫子凌问道。
莫云志摇头长叹道:“不知道,他被父亲赶出石村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但是天问说过,三弟去了莽荒山脉的深处,希望能够找到一株血脉神药还给石村,为自己赎罪。”
“我想,不管是死是活,他应该都在莽荒山脉的深处吧。”
莫云志叹息说道:“大哥这一辈都没有原谅他,但终究是血浓于水的兄弟啊。他无法原谅偷吃神草,害死父亲的三弟,但也不曾放下对他的牵挂。只是身为族长,不管是父亲还是大哥,他们都必须给族人一个交代。”
只是这个交代对他们这一家子而言太过残酷。
原本的兄友弟恭,却在一夜之间变得支离破碎。成为了石村禁忌,无人敢提那个名字。
“九龙腾苍穹,吞噬天地万法……”
离歌轻声自语,他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在那本古籍上看到过这句话。
九龙……腾苍穹,吞噬……吞天体!
“是了,九龙吞天体!”
一刹那,离歌想到了,古老的九龙吞天体,传说中的前十大体质之一,亘古未变。
九龙噬天,万法成空。大成之后可以直接叫板长生真仙,是一种无敌体质。
莫天问就是强大的吞天体,若是追溯的话,不可能没有源头。
只是……
根据守界城的古籍记载,九龙吞天体与其他体质不同,这是一种血脉变异的古老体质,唯有那一脉的后人才能拥有。
就像是离氏一脉的两大传承古术一样,被下了禁咒,唯有离家的后人才能修炼。
只是莫家,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体质?
“难道说……”离歌想到了一个可能。
“诅咒?二祖爷,你是说我们真的被诅咒了吗?”莫子凌等人的脸上也在大变,虽然早就有过这种猜测,但是从莫云志的口中得到证实之后,他们还是很难相信。
“你是谁?”
突然间,离歌的声音响起,看向前方。
无声无息间,一个身穿紫金蟒袍的中年男人出现,向着石村走来。
下一刻,这个男人就来到了石村村头,威严中带着寒彻入骨的冷漠。
这一瞬间,石村中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恐怖的心悸,通体冰冷,像是置身在了一座黑暗的冰冷牢笼之中,看不到未来,看不光明。
离歌的心头大恸,没有来由。只是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他的双眼就开始淌血,心中浮现出了一种莫名的伤感,撕心裂肺。像是整个世界都在崩塌,让人绝望。
“快走!”
离歌的脸上大变,心头的强烈不安让他主动向着楚翰墨杀了过去,为族人争取时间。
哪怕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即便是自己恢复到自斩一刀前的巅峰战力,他也未必会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因为他太强了,身上的金光刺眼,像是一尊不朽的神袛降临人间。一缕威压震杀下来,就足以让石村的族人身子瘫软,提不起半分力气。
“一只卑微的蚁虫也妄想跟苍龙叫板,可笑!”
楚翰墨冷酷无情,一只手向着离歌震杀下来,显得十分随意。
噗!
没有任何悬念,楚翰墨的手掌压下,蕴藏绝世杀伐,离歌的身躯就像是一个布满裂痕的泥偶人一样。根本就容不得他反抗,刹那瓦解,爆散成了一团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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