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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路行》第九回 芊儿大殿请出兵 突遇妖后斥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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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自芊儿三人驾临妖域后,那本死寂沉沉的国度竟变得异常热闹,觥筹交错间,已是一片欢声笑语。那北派造反的大事也如一点朱砂,自芊儿来后,便被轻易抹掉。而芊儿也卸下了平日的一身重担,索性将所有事物都交予了窦纾窸,自己则乐得逍遥地在妖域过了许久快活日子。当然,那元虚子虽在几日前方不停念叨着回天宫之事,不过如今已是话随风逝,在妖域倒是有些不亦乐乎了。

悠悠丛林间,有个白玉石雕的亭台,亭台边挂着白纱的帷幕,隐隐透出亭中的两个人影来。细细瞧去,只见得一身材曼妙的女子正坐于左侧弹琴,而在其右侧,则有一身着白衣,身姿挺拔之人在吹着竹笛。两种声音缠绕交织,便有一种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之感。一阵微风拂过,吹开了合上的纱白帷幕,这才晓得,原来是芊儿在与元虚子斗琴。

不过半晌,琴方斗到起兴,便有一身着绿衫的丫鬟踏着碎步走来,恭敬地行了大礼“魔王殿下,元虚神尊,妖王有请。”

芊儿遂收了琴,想也不想地便走出亭来,对那丫鬟道“带路吧!”

那丫鬟应了声“是”,便欲引着芊儿离开,却听得元虚子朗声说道:“臭丫头,斗琴不过便跑,当真丢魔族的脸!”

芊儿心里咒骂了元虚子的祖宗十八代后才转过身来,故作无辜地说:“本王这是见怨伯父有急事相邀,若推延了,恐是失礼,方才命人带路先走的,你可莫要以小人心度君子腹。”

元虚子仅是微眯着眼,点了点头“你这话倒是不错,不过……”正想说什么时,却发现芊儿早已不见踪影,当即怒喝道:“这臭丫头,次次如此,哎,还需老夫自行前去,不懂礼,当真不懂礼!”

彼时,芊儿已抵至魔域,发现了气氛的不同以往,便知有要事发生,微抿下唇,缓缓问道:“可是那北派又在作乱?”

妖王紫眸微凝,点点头道:“正是那北派。我原以为有芊儿你与元虚鬼老前辈坐镇,定能喝得他们安宁万年,可怎想……”良久,叹一口气“我本不愿与她为难,可她却一再咄咄逼人,我,哎!”妖王的紫眸中泛起了层层波澜,想来内心并不平静。

“怨伯父,您,还念着她?”芊儿声音微冷,显得有些气愤,而看其手掌,早已被指尖划出了几道红印。

妖王似是察觉到了芊儿的愤怒,方才凝过神来“我不是没有想过忘了她,可到头来只能越忘越深。”妖王目光凝视着芊儿,说道:“芊儿,你并未爱过,等来日,你若懂了爱,方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情不由己。我踏遍万水千山,却找寻不到及她万分的美丽,当我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她的笑靥,无论她如何对我,我想要去顺从,想要去容忍,因为我没有那个勇气,去亲手毁了她。”妖王目光迷离,像是在看着在水一方的心上人。

芊儿只是微微摇头,轻阖双目“我虽不知爱为何,但我却知。若有人伤了我,伤了我的子民,我还一味容忍,那定是中了毒或被下了蛊,而我永不会如此。”芊儿莲步轻移到了妖王面前,深邃的勾人眼眸似是附上了一层冰霜“怨伯父,您身为妖族之王,为的应是子民,爱的应是妖域,是万不能为一女子葬了妖民之魂的!如果,您不愿毁她,那她便会毁了整个妖族!”

“我知道,可是我做不到!我……”妖王心情复杂,颤抖着声音道。

“伯父!您这般妇人之仁会毁了妖族的!当初若不是看在父王与慕姨的份儿上,我早便将其抹杀于世,如何又能生出如今的事端?若您不愿亲自动手,那便由本王来替您!”芊儿的声音回荡于大殿之中,震得妖族部下都开始微微颤抖。

“芊儿殿下,他想做什么,您便让他去做吧,灵夜如此做,也不过是想要证明他对自己的爱罢了。等到这北派当真统一了整个妖族,妖王,定还是他,而这妖后,却要换人了。”随着声音看去,是一衣着华丽的女子,看起繁华的头饰,便知,这女子身份定是不凡。而她口中所说的“灵夜”便是这北派的首领。

见此女子,妖族部下纷纷行礼“参见妖后!”

芊儿见此,忍着心中喷薄的怒气,微笑着对那女子说“慕姨,您来了。”

那女子微笑着点点头“芊儿殿下当真是比小时候还要标致了!”

芊儿闪身到妖后身前,妖后也是伸出双手,颤抖着抚上芊儿的面庞“真的,长大了呢,与姐姐长得越来越像了呢。”说着说着,便是哽咽,一滴清泪从脸庞划过,不由得让人怜惜万分。

众人皆有疑惑,为何这魔王殿下与妖后关系竟如此密切。

原来,这妖后本是孤儿,机缘巧合下,被芊儿的母亲遇见,便将其带回了魔宫,日夜相处下,互认为姐妹,本想要给她个魔族王室的姓——穆,却是被魔族大臣所阻,于是无奈之下,便给她了个谐音的名——慕。后又在流离转折间,嫁给了当今妖王,那怨汐与怨济便为她所生。

芊儿轻轻擦去妖后的泪水“慕姨,您若有委屈便与我说,那小小北派,我还不放在眼里。”

妖后只轻轻摇头“没有,没有什么委屈。”

芊儿见妖后什么也不愿说,便也不再为难,只是狠狠地对妖王说道:“怨伯父,你与我父王是好兄弟不假,但我还是更为向着我的母上。”

妖王知道,芊儿这句话的意思便是要他切不能委屈了妖后,否则,她定是会不顾自己与其父王的情谊而声讨自己的。

芊儿见妖王不语,便当他已经默认,清泠的声音回荡大殿“北派叛乱,还请妖王以妖族众生为重,出兵讨伐!”

“还请妖王以妖族众生为重,出兵讨伐!”妖族的部下齐齐跪于地上,向妖王请求道。

妖王见此情景,已知是不能挽回,于是便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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