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艾艾新年第一天就输大发了，打啥都被碰走，上家给的好牌吃不着，下家却张着血盆大口，打啥吃啥。

越打越丧气，一圈子完，竟输了万把多块。她也不怎么介意的推倒面前那一点不靠的牌九，打开钱夹，清了赌债，又点了一万扔在桌上，招手叫道，“凡姐，你来换换手，今天有些背。”

刘一凡笑盈盈的放下手里正在剥皮的山竹，抽了张纸巾擦擦自己紫色汁液染上的白白嫩嫩的肉手，口里喊道，“来啦来啦。我来给你挡一下，换个运势。”

平时这个场子她是不上的，这些阔太太，出手就是十倍五倍的加码，本来五十一百玩玩的，就一下把水头搞到千把元一局。虽说手气好的时候，一晚上能赢来一年的收成，可一晚上也能输掉一年的收入。这账她会算，她才不陪她们开心呢。

但是艾艾的牌局她是要接的。

艾艾不在意钱，只要能赢，就高兴。所以她也喜欢牌技出神入化的凡姐。

说实话，刘一凡从小就爱打麻将，她自己的爹娘在当地也是首屈一指的爱赌，从她吃奶就跟着上牌桌。大一些，早早就认识了牌，四五岁，就配合老娘藏牌换牌，出老千。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学业成绩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是陪这些叔叔阿姨凑个腿子，她的手气是要多好有多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热爱麻将牌了，她对牌是心有灵犀，牌对她也很是钟爱，于是，她也有了不少零花钱。

不缺零钱的她对学习就更怯，而麻将对她的吸引带给她的刺激就越来越大。等到她出嫁时，那牌打的，是想输就输，说输给谁就输给谁。打到后来，麻将就是她自己的玩意儿一样。

艾艾跟她第一次对眼的机缘就在牌桌上。

刘一凡先把艾艾赢的急红了眼，最后又不显山不露水的输回去给艾艾。

上桌前听人说起艾艾的背景，不想为了几个钱跟她以后见面别扭，在这点上，刘一凡很冷静，从来不贪。打牌的人有这个品质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艾艾自然明白手气忽然就顺风顺水的原因，心里对这个丰腴妖娆的女人有了新的看法。

牌桌上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尤其是输牌后。刘一凡把钱刚输回去给艾艾，就借口回家烧饭，走了。艾艾再听人说一凡姐牌桌上的传奇，更是喜欢，便非要跟她交往不可。后来，只要她上桌，刘一凡必须跟着，随时倒倒手气啊，替换替换，没有刘一凡，她都不摸牌。

刘一凡觉出艾艾今天心浮气躁，就一直陪在旁边聊天，等着替换她。当然，刘一凡能替换艾艾的一个重要因素，也是艾艾的牌局会给她留足底钱，并且，赢了算她的，输了艾艾都认。

刘一凡一上场，牌桌上一下子热闹了，本来几个富婆阔太水平半斤八两，大家都是靠运气吃饭，但此刻刘一凡一坐下，其他人立刻打起百倍精神，提防今晚手里带的钞票不要都归到凡姐那里去。

这规则嘛，只要凡姐在，肯定是要改的。刚才吃吃碰碰热闹非凡的陕西麻将，立刻改了陕北麻将，不吃牌，点炮的给码子。凡姐笑呵呵的都答应。谁让咱老虎吃人的名声太大呢？

凡姐把牌打的顺过来，便叫艾艾自己玩。她已经赢了八千多，而且，这也是她每次赢的极限。不是赢不了，是不能赢，否则以后没人跟她玩的。今天赶上元旦节，平时她也就赢个三千四千就不再赢了，到手的炸弹都不和的。

谁知艾艾一直在窗口打电话，叫了几次也不来。

10点半左右，郑妈妈把麻将桌子给散了，说是今晚包了场子，大家一起去吃夜宵唱歌。把二楼这些小少爷小姐也都招呼下来，哗啦啦的一时都走了。

曹小鱼也要跟着去过瘾，凡姐及时出现，一把揪住她的衣服，咬牙切齿的在耳边说，“玩疯了？忘了今天我跟你说是来商量事情的？”

曹小鱼哼哼唧唧道，“你们大人商量，我跟小朋友们玩去，一会家里见。”

“放你娘的屁。不是为了你脚上绑了十几年沙袋，我才不稀罕你陪我呢。”

“凡姐，你说实话，敢情是要我给你保镖来的？亏死了，早知道我该开点条件的。”曹小鱼说完一翻白眼，伸手就去摸凡姐的裤兜，“刚才摸牌了吧，来来来，见面分一半。”

刘一凡扭来扭去，最后放弃挣扎，“放开你的咸猪手，胡摸个甚！早藏好了。就知道你有这一出。”

“那更好！这样说你赢的不少，不然也不会想到转移财产。快，开个价，别让我费心。”

“先给你一千，一会看事情，顺利的话完事再给一千。”

“哼哼哼，这还差不多。”从爱钱如命的胖嫂这里抠出两千大毛，曹小鱼心满意足。这下好了，本月生活费有着落了，不用跟曹余氏低头要了。她出走时还担心呢，毕竟财政大权在曹余氏那里，有时候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

凡姐的这个秦北姊妹，是她这几年认识的。逢年过节红白喜事，秦北帮凑一起，包个饺子聚个餐，感情就这样培养起来了。而秦北帮里面颇有一些有分量的人物。比如今天的女主孙艾艾。

她是长得比较好看的秦北人。嗯，也可以说是长得特别好看的那种。米脂婆姨绥德汉。她就是米脂的。年龄大凡姐几岁，可是一点不比凡姐老，相反，还娇小玲珑。

但孙艾艾这几天非常恼火。

原因是，她的现任男友，相当于半个老公的那个人，要跟她分手加分财产。

她男人叫孙清财。孙清财是个能人。s北城的城市银行行长。

陕北富产煤炭石油，那些年，遍地小煤窑，挖出的煤卖都卖不出去，有的人胆大，瞅准机会趁便宜买小煤矿的。等到前几年国家开始对煤炭进行统一管制时，这些煤矿有的被收了，价格早都翻了不知多少倍，几百万买来的动辄卖到上亿。有的自己入股国家，每年拿到的利息都好几千万，还有一些在当地有背景的，入干股。都发了，陕北煤老板一度成了热搜词。比如，买房一买就是一个门洞全收。

有眼光的，发了第一笔横财后，又投到石油上。这几年油价一直上涨，守一个油站，能养活几个不挣钱的企业了。

艾艾姐就是沾了煤和油的光，如今早已身价上亿。

孙艾艾那时刚刚闹完离婚，便调到s北城的这家银行。银行其实是当地合作社，只是当地资本太富余，流动性很差，这么好的盘口不能让那些外来银行白白吃走，于是当地自己成立了一个商业银行，专门为那些巨无霸的大款们服务。

拿他们的钱钱，再放贷出去，反正这个地方，因为资源丰盛，做生意的也多，资金需求也大。有银行担保，商业银行给的利息又高，自然都愿意把钱放进去，而本地需要拆借过桥的，正好付给比高利贷低，又从银行贷不出来的本金利息，大家一拍即合，双方有益。

因此，这家银行十分红火。后来改名叫城市银行，布置的富丽堂皇，门口保安的制服都是全新，比国有银行可是气派很多。

不到一年时间，孙清财利索的将原来聘用的民生银行的高管踢出去，成功的取得董事会的信任，出任新一任行长。这当然是因为他业务本来就熟练，加上一年来跟这个高管学了不少，取得他的信任后，连社会资源也都拉到自己这里来了。孙清财能喝酒，酒桌上又会来事，陕北人的精明让他拿到资源和搞明白一些核心业务后，便立即出手，搞掉一切拦路虎，我行我就上！

然后孙清财就把艾艾笑纳了。自然艾艾也是一见钟情，跟了他这么多年。

这样的年纪身价趁几个亿，还恼个屁呀？曹小鱼很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