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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剑录》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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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阳城

城中的热闹还未消散,举试便已开始,两只喜鹊在殿上飞了两圈,殿内的大柱上也缠上了红布,预示着大吉大利,众文豪才子在殿门口等着自己被允许考试,但是往往得来的,却是沦为看客的名号。

“喂,你笑什么啊?”玄构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刘参。

“我嘛……嗯,除了头上的纶巾,你看起来就是女子嘛。”

“你……行啊,说我娘炮是吧。”

“一会对门边的人说:吾为墨客非书虫。”

“嗯?怎么怪怪的,我说我是玄……唔!”刘参一把捂住玄构的嘴,“你想死么?!”刘参低吼着。

“不想。”

“不想就闭嘴。”刘参点点玄构的额头。

“我说我是那什么人怎么了?”玄构反驳。

“得啦得啦,照我说的准没错,没时间了,考完再跟你解释。”刘参往前推了推玄构,“对了,如果明阳王或者考官什么的什么都不说的话就按照卷纸之上有的写。”刘参又补了一句。

“谢了。”玄构似懂非懂,淡淡地回了一句。

“快了,还有三个就到我们了,哦不,两个。”苏天畅紧握着的双手出了一层冷汗,他下意识地伸手向腰间一模,身子一僵,手也骤然一顿。

“坏了,剑落在酒馆了。”苏天畅小声说着,往下压了压斗笠,他现在虽然还不会剑法,但身上带着把剑却总能给他一种安全感。伶儿却视而不见,向门的方向看去。

“下一位!”更坏了,堵门的其实不不是什么侍卫,而是……子敬。

这叫王爷亲审。

“靠。”苏天畅一脸晦气。

“吾为墨客非书虫。”伶儿倒显得从容不迫,迎上子敬那傲慢且冰冷的目光,朗声答到。

“你……男的女的?”子敬一愣,心说这明阳王还有这么柔气秀气还有点妖气的……书生?

“这古来才子有女子么?”伶儿轻蔑地扫了他一眼。

“可是你这嗓音……”子敬指指自己的喉咙,又指指伶儿的喉咙,并且目光不断地上下打量着她。

“我少时有疾,害的喉咙有病,无钱医治,遂得如此。”伶儿淡淡一笑。

“靠,好吧,看在你长得俊俏的份上,去应举吧。”子敬没多说,只是摆摆手,同时又回过头看看她的背影。忽而觉得这人又不那么怪异了。

“下一位!”子敬又是一喊。

“看客。”苏天畅刻意低了低头,让子敬只能看到自己的嘴巴。

子敬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总觉得有些熟悉,“呃……武举还没开始。”子敬看他一身打扮,斗笠蓑衣,认为他是来武举的。

“吾乃看客。”苏天畅窝着嗓子又说了一声。

“咝,去吧去吧。”子敬吸了口气,眼睛瞪着,不断地指着苏天畅。“樊崩,你先替我一下。”子敬冲樊崩小声说着,“刚才那看客甚是奇怪,我得去看看。”

“哦,那玄门的人都来了么?”

“都来了。”说罢,子敬回身向殿内走去。

“今日已人满,不再许入内!”子敬走后,樊崩脱口而出。

辰时一刻。

“辰时已到!举试之始!”坐在子敬身旁的考官大喝一声,“抽得一签者入!”除了看客,的人在进殿之前都抽了签。

“唉,也不知我这一签可否能是个上上签啊。”玄构看着自己的签,竟是个一签。

大殿之内满是看客,有的席地而坐,有的倚柱而立。嘈杂中从殿外走尽两个人。

“靠。”苏天畅下意识地说了出来,好在人多音杂没被发现。

是伶儿和玄构。

“举生入座。”考官音调昂长。

伶儿与玄构相视一笑,各自走到案前,正襟危坐,这玄构还故弄玄虚打开了刘参给他的锦囊,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呃……”他随手将那锦囊一丢,都这节骨眼上了,他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两名侍女呈上卷纸。

“辰时之始,举试之时,愿得文曲星之高照,以取金榜题名之佳时。”子敬嘴上说着,眼中却看着看客,冰冷且傲慢。

这目光倒让苏天畅有些不自在,他动动身子,底下头去。

子敬一言既出后,殿内竟静得出奇,众人都不做声。半晌,子敬身旁的考官动了动。

“试者,报上名来!”

“明阳城,玄构。”玄构似笑非笑。

“南郡,苏楠。”伶儿临时发挥编了一个假身份。

“这丫头挺聪明的嘛。”苏天畅暗暗赞叹。

子敬却没心思,他只在乎那斗笠蓑衣之人的真实身份。

“得此佳时,举试始,计一时辰。”考官面无表情。

之后又是良久的寂静,让人发寒。

玄构并不急着动笔,而是皱着眉头在纸上看着,像是在找什么。伶儿也看了看卷纸,上面一个端端正正明明白白的玄字字影。

“这有何难。”说罢,便是一笑,最是动人。

藏在看客中的刘参打惊,起身便走。明阳王与众大人也是一脸苦笑。看着眼前这苏楠下笔有神,心里都不舒服。玄构看了看这苏楠,霎时间满头大汗,心说我去了,这是明摆着让他过呀。不禁一阵失望。

忽而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从子敬身后的屏风后走了出来,对着子敬耳语:“大王,保玄门否?”

子敬的眉头渐渐松开,“如何?愿听教。”

“嘿嘿。”那书生孑然一笑,“小生之意,既然大王原本是想将那有字影之卷给玄构,让其过,而此时侍女有误,卷反之,不如就来个嫁祸于人吧。”书生笑了笑。

“你是何人?”子敬还是有些怀疑。

“小生刘参。”

“好,到了时辰,我便判玄构过。”

“多谢大王。”刘参退去。

半个时辰以过,玄构还没动笔,而伶儿早已停了笔。刘参刚回到看客中,迎上来便是玄札一句问话:“你去做何?”

“小生见公子迟迟不肯动笔,心中不免有些焦急,特去探明情况。”

“我相信他,你也相信,对么?”玄札侧头看着刘参,目光深邃莫测。

“嗯。”刘参一阵苦笑。

“大掌门,这玄构公子,为何迟迟不肯动笔?”大长老貌似焦急,嘴角却略微上扬。

“呵呵。”玄札笑了笑,并不答话。

又是良久,有些看客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便呼呼睡去。苏天畅被帽沿遮住的双眼激动得放光,他伸出手搓了搓,搓去手中的汗,却并没有注意到阶上的子敬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半晌,子敬打了个盹,看了看考官,考官早已睡去多时,又看看漏斗里的沙子,一个时辰早已过了,他又抬头看看那两个考生,一个急得张牙舞爪近乎晕厥,一个目光如炬笑容动人。

“时辰已到!”子敬突然打破肃静。

“举子上卷!”被惊醒的考官下意识地接了出来。

伶儿上前双手奉上题卷,扣手一拜,玄构叹了口气,也只好交卷。

伶儿的卷上一个大大方方的玄字,卷首一个娟秀的“苏楠”,而玄构的卷上什么都没有,连……名字也没有。

“嗯。”子敬忽而眉头一锁,“二位才子答得甚好,不过……话说这苏楠,本王与众考官都没做问题,你,是如何答出这题的?!”子敬骤然严肃起来。

苏天畅一惊,大长老也皱了皱眉,心说这不是明摆着偏袒玄构吗。

“嗯?没有题目?那定是随意发挥咯?况且,既是无题,那卷上为何有字影?”伶儿处变不惊。

“大胆苏楠!胆敢与本王对质,胆敢质疑本王之题,胆敢与本王顶嘴!”子敬暴起,“来人!把他押住!斩了!”

“是!”众侍卫一齐上前。

苏天畅大惊失色。

“今日你说出谁人教你作弊,我便放过你,你若说不出,我便斩了你!”子敬张牙舞爪。

“你们……放开我!”伶儿拼命挣扎。

玄构早已晕厥,被玄门众人抬走。刘参站了起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看着,还笑了笑。

“我助玄门,无人能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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