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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邪传奇一》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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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城,楼顶。

清晨,云裂开了缝,阳光泛着橙色的光,斜斜的投射下来。

佛冚起的很早,昨夜莫名其妙的胸闷,根本睡不着,一大清早,便来这里盘膝打坐,呼吸吐纳。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每每身体不适,他都喜欢在这里。

在这里,他可以站得更高,看的越远,却一直没看到她——腾兰。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的不适,她,此刻正在神仙山,即成为了神仙,为什么身体会更不适。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开始慌,她出了什么事?病了,还是伤了?

慢慢抬起头,弥漫长空的浮云,遮断了天,却割不断自己与她的情孽。

人在高处,不胜寒,只有说不出的寂寞。

但比寂寞更无情的,是一个飘渺无根的希望。

那一天,她离去前,说:佛冚,这一去,也许你我永不再见,但你是我的生死劫,同命生死,待时机成熟,我一定会下山回来找你。

她看着自己的眼里,说不出的无奈寂寞,自此以后,她一个人和我,天涯各一方,何时能相逢?。

他咀嚼着她说的每一个字,喃喃道:“这里,我从未败过,也不会败,今生今世,在你面前,我都败了,你要我等,我便等你。”

那一日,忽然,她笑了,温暖人心。缓缓道:“世人皆羡慕我掌握天运人道,预测生死,而我却败给了王权,这是不是很讽刺,佛冚,你我的生命本是刀锋上绽放的花朵,而刀锋迟早割碎你我生命。

一想到这里,佛冚卉然眼神一亮,那佐优男的口中也说了一句,生命本是绽放生命的花朵!这句话,她是在哪里听见的了呢?难道这只是一个巧合,还是真的她来自神仙山。

不一会,厚重的铁皮城门被四个沙卫缓缓推开,涌进一批人来,城内的主道石路上,有数十名穿着黑衣火云的血魔教的高手,朝着阁楼直速行来。

道路旁的行人像见了瘟疫一般,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领头的长老,黑衣血云,胸口只有一朵巨大的血云,却占满了整个胸部,身后跟得都是九云长老。

一云长老,是血魔教外教中,地位最低的长老,此刻却走在了整个队伍最前面。

而在这几个长老后面,最后跟着一个赤手空拳的年轻人,突然,他似乎看见了佛冚,漫不经心的朝着阁楼上的佛冚仰起头,眯着眼打量。

康紫童,站在佛冚的不远处,见状微微眉头一皱,佛冚的脸色明显不佳,来者明显不善,那个年轻人,居然不着血魔教火云服,却跟九云长老一起,一眼就能发现佛冚,实力不可窥测。

佛冚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那群人到了阁楼下。很快,林巧稚派人来报。

“城主,血魔教沙加长老求见”

——“哦!知道了”

“城主,血魔教那拨人等的不耐烦了,金大哥已经出去了,”

——“哦!知道了!”

“城主,金错刀,已经跟他们打起来了”

——“哦,知道了

佛冚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静静站在那里。

阁楼下忽然发出地动山摇的声音,佛冚手掌在半空中轻轻一挥,阁楼之内忽然多了很多铜镜,铜镜内出现了很多人,在阁楼的一层里。

“千铜万像镜阵”

金错刀与二名血魔教的长老正在交手,忽然身形一遁,藏于铜镜之后,随便一刀,在铜镜之中变化出万刀千刀,让人防不胜防。

血魔教一干人顿时手忙脚乱,场面顿时由血魔教的强烈攻势转化为守势。

金错刀在阵法之中,步伐游幻,一人拖住数人,丝毫不费力。

那个跟在最后年轻人忽然抬头看了看一层大厅的楼板,一跺脚,“嘭”直接穿透头顶的楼板。再一跺脚,又穿透一层,一连七层,直接落在了阁楼顶上,站在了佛冚对面。

他的脸色严峻的像一片青石,黑亮垂直的发,英挺横拔的剑眉,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宛若沙漠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眼光打量了一眼二人,缓缓道:你是佛冚。

那名一云长老紧跟着在他的身后,他脸上血肉模糊,有些地方刚刚结痂,还流着浓水。他眼睛里尽然是仇恨和怨毒之色。声音却是恐惧夹着忿怒道:“佛冚,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等前来拜访,你避而不见,沙城真的是要与血魔教为敌吗?”

沙加的声音低沉嘶哑,如同从地狱的魔咒

康紫童惊讶道:沙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的声音?

沙加将头微微抬起,露出喉咙上一个窟窿道:“万虫坑内,不小心被一个铁蜈蚣咬穿了。不碍事,康兄”

说到万虫坑三个字,沙加脸色想起那万种毒物整日整夜啃噬自己,也是忍不住浑身一抽。转而看了一眼那名少年,眼中充满了敬畏之色,微微一犹豫道:“圣教与沙城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这次,为何向我圣教出手?”

康紫童脸色顿时一变,冷笑道:“那铁蜈蚣怎么没把你脑袋咬个洞出来,沙长老,你可有凭证?”

那年轻人背着双手,缓缓道:“交出三眼神杖和乔傲,我饶你们不死。“

沙加脸色大变,脸上坑洼挤的,不知道是哭还是笑道:“古武南少主,来自玛祖石庙,专为乔傲此事而来,沙城与琅邪之地自来交好,此事城主定有其他原因!”

金错刀也窜了上来,右手顿时紧紧握住刀柄。两眼直愣愣的看着这位古武南,冷笑道:“脑子坏了吗?不谢我们救命之恩,还来狗咬吕洞宾!”

几名九云长老,顿时脸色一变,却绝不敢出手。佛冚发怒,只怕自己这些人今日都要陨落于此。这位少年,从玛祖石庙一路至此,一招未出,但刚才那手已经惊世撼俗,浑身如金刚铁铸一般,洞穿七层楼板。可这里是沙城,没人知道佛冚的底牌是什么,更没人敢对佛冚如此说话。

“嘿嘿,乳臭未干的小子,石庙那些老头没告诉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吗?“康紫童俨然有些怒了。

目光如刀下,少年毫不为然哼了一声,淡淡的道:“骆佳伦死前的地方,有阵法的痕迹。”

“阁下,认为是我和尚做的!”

“哼!乔傲现在何处?”

“和尚也不知道!”

“那我就让你知道,”古武南话音,刚落,手中掌心忽亮,一个白色的小亮点越变越大,直冲向佛冚。

那道小亮点,让人看的毛骨悚然,里面蕴含了巨大的能量。

金错刀,拔刀,龙背吐金刀,一刀劈向小亮点。

“螳螂挡车”

古武南的话音刚落,佛冚凌空劈出几掌。

沙加大喝一声:“小心!”,顿时地板之上,阵纹浮现,林巧雅不知何处出现在周围,几十把强弩指向血魔教,让他们不敢随意动弹。

古武南眼中一寒,那道亮光与刀锋相交击,嘭的一声,金错刀的背后,亮光徒闪,背后凭空出现一道阵法。

“加强阵”

古武南也是微微感到意外,一眼认出。康紫童从边一跃而起,一掌拍出。

那古武南,反手一掌,嘭,双掌相交,各退三步。

佛冚望着半空中的古武南,缓缓道:“太弱。”

古武南的嘴角微微一上扬,“太弱?“反而激荡出一种血历之气,那时一种常年在战场上才会有的凶悍之气,

佛冚等人心中暗生疑问,此人如此年少,怎么会有这么凶残的气息。却不敢大意,喝到:“紫童。”

康紫童与金错刀站在佛冚前方,佛冚双掌不断拍在两人背后,阵纹涟漪,三人脚下,浮现出一个圆形的阵法,阵纹浮现,蓄势而发。

还未等古武南出手,康紫童身形一晃,速度提升至三倍以上,首先一拳打了过去。

沙加在一旁看的冷汗直冒,佛冚阵法已经出神入化,无论和谁在一起,强化,攻击,防御,几乎无所不能。这三人,多年沁泡一起,联手比一般的攻击强了三分不止。

这古武南,可不能出不得半点事。

当即一位九云法老大叫道:“佛城主,手下留情,少主初入人世,很多情况不甚了解。”

古武南闻言更是一怒,喝到:“闭嘴。”脚下却是一迟滞,被阵法所控。

话音刚落,康紫童的拳头,金错刀的金刀已经到了面前,古武南后退一步,浑身出现一个金雷的电盾,将其四面八方都护住。

哐当一身,盾破,康紫童,倒退七八步,才稳住身形。

康紫童和金错刀,站在佛冚面前,衣服似乎已经烧焦,上面冒着一股黑烟,两人却紧闭双唇,说不出话。

他们半边身子都已麻痹,这少年太过骇人,自己有了佛冚的阵法加持,他以一敌二,竟然不落下风,

沙加和几名九云长老,顿时脸黑成线,众人齐齐大喝,齐齐护在古武南面前,唯恐他受了一点点伤。

古武南轻轻摆摆手,说不出话,显然已经受了内伤。

沙加顿时大怒,猛喝到:“和尚,你真要和圣教不死不休吗?”

康紫童冷笑两声道:“是谁跑到沙城,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动手的。不是我们城主出手帮你们挡住了那些异邪,你们骆佳伦的宝贝女儿能跑吗?”

“她死了!二名长老也命丧!”一名九云长老悲愤道。

佛冚一挥手缓缓道:“玛祖石庙的人,有你一生所肩负的使命,我虽敬重你们,不代表我怕,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我只不过是沧海中的一粒尘土,终将回归沧海尘土。年轻人,你懂吗?”

“和尚,再来!”古武南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露出了狰狞之意。

“你,太弱!”佛冚说完,手掌轻舞,顿时,周边浮现出,大小阵法数十阵“若非故人有托,杀你易如反掌!”

沙加顿时头冒冷汗,这些阵法齐发,自己这帮人决无幸免,立刻大叫一声道:“城主手下留情,少主初次入世,不解世事,还请城主千万手下留情。”

古武南已经站起身来,若有所思,丝毫不惧,依旧傲然道:“和尚,看来你知道的可真不少。但玛祖石庙的火焰,不是沙城所能承受的,告诉我发生的一切。你若不肯说,那我只能认为沙城是同谋。”

“和尚说了,你肯信吗?“

“你说都未说,怎知我不信?“

佛冚紧紧盯住他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们都下去吧。”

林巧雅顿时不愿道:“城主,这可不行。。。。。”

金错刀和康紫童眼神甚是凝重,佛冚此刻身体不适,若离开,这古武南若真的不利佛城主,当下便有些犹豫。

佛冚又缓缓道:“都下去。”声音威严顿时不容质疑,身形一飘,飘至一偏房内。

古武南眉头一皱,跟了过去。沙加等人大慌道:“少主”

“你们在这等我!”

木屋,檀香,屋壁上挂着一副女仕图,那女子冷颜威容,说不出的高贵,看着他,佛冚的眼中反而出现少许温柔之意。

“和尚,你倒有意思,说有话与我讲,却带我来看,这美人画儿,想不到和尚还有这般爱好”

佛冚丝毫不理会他的讥笑,只是缓缓问道:“她说,我是他的生死劫。古法老,你知道,生死劫是什么?”

古武南闻得生死劫三个字,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之中有了敬重之意,道“想不到,和尚还有这般机遇。”

佛冚丝毫不理会,缓缓的道:“咒祭一族,乃溟国大祭司,自古传承,上知天文,下知万物。祭祀一族一脉传承,十五年前,她曾对我说,如果将来一天,若有人走出玛祖石庙,意味着那里将大难临头。古少主,有什么和尚可以帮忙的吗?”

古武南的眼珠一下瞪的浑圆,嘴巴意欲张起。随即紧闭,

佛冚见他不愿说,只得叹息一声道:“古法老此次大闹沙城,若是想为血魔教来此立威,怕是找错了地方。但和尚想问,血印剑到底是个什么物件?血印剑对于血魔教或者玛祖石庙究竟有什么用?”

“我也未见过,玛祖石庙内,见过此剑的人甚少!但我现在想知道那孩童的下落!和尚若是神庙的朋友,请实言!”

佛冚的眉头皱了起来,连他也不知?缓缓道:“古少主不愿意说,和尚其实也不愿意知道。只是想到了,我问上一问!这件事,无极门和血魔教都是受害者,无极门也好,血魔教也罢,应该都有共同的敌人!而那小友的下落,和尚确实不知,骆长老匆匆出城,后面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

“哼!乔天羽偷走了血印剑,你这是要替无极门辩护?”

“古少主,要的是真相,和尚辩护不辩护又有何用。那夜,袭击骆长老的是一些异邪。其中一人叫叶烁,还有一人乃是八臂神猿,这些人都是三十年成名的人物,还有一人竟然是溟国灭族的血眼一族。很可惜,我们三人联手,都未能留下他们!骆长老让二位长老护送其女儿三人逃走,你们只发现了三具尸体,说明他的女婿和孙女都还活着。”佛冚缓缓的道

“和尚知道,乔傲命不久矣,若能不吝赐教,玛祖石庙必有回报!”

“诶,古少主,这个烫手的山芋并不是人人想得之,血魔教的血印剑也不是人人向往,至少和尚不想得之,更不想让沙城参与其中,而我确实不知那血印剑在何处?”佛冚摇头道。

古武南的眉头一簇,他知道佛冚并未说假话,沙城也许不怕血魔教,但也并不想与其为敌。

人可以说假话,但是战场不会,骆迦的尸体和二名长老的尸体已经找到,那里发生过极其惊险的争斗,但确实没有发现任何阵法的痕迹。而地面上的剑痕和脚印,折断的树叶,都不会说谎。

更重要的是那里才是主战场,自己曾亲自看过,刚才更是亲自与沙城三人交手,试探其武功。这三人的武功招式,和那里留下真气刀剑的痕迹,没有一丝吻合。

“你对乔傲没兴趣,可你为什么要去?”

“因为我要想抓个异种人,假若日后古少主抓到了,佛冚也愿意高价收购!”

“哦,和尚这又是如何?”

佛冚面色一缓,轻轻叹气一声,并未回答。“古少主,我想此刻,你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龙霸天和他的女儿,找到了他们,你想问的,不就马上就知道了!而和尚会一直在此,是等生死劫的那个人!”

古少南冷哼一声,转身正欲离去。却耳边又传来佛冚一声:“少主年少有为,天下大乱之时,你我世间之人,该携手共同进退,内乱则必败无疑!”他一跺脚,确定乔傲不在沙城之中,立即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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