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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戏?真做!》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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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已,唯一,唯一……

——正当穷冬寒未已,借问君子行安之,看,这句里有我们的名字呢。

——未已,我妈说我比姑娘都能干……你还笑!我这都是为你学的,以后,你就专心做自己想做的事,烧饭,洗衣服之类的琐事都让我来做。

——未已,你还是不要笑好,看到那些人盯着你看,我觉得不舒服。

——未已,我爱上别人了……

“啊——”

商未已猛地探出水面,水珠顺着她额前的发不停滴落,瓷砖上到处都是水渍。精油瓶子,沐浴乳液、肥皂、毛巾……凌乱地散落一地。她趴在浴缸边上剧烈地喘息,锁喉般的窒息感还在,甚至鼻息、唇畔还萦绕着那种濒临死亡的血腥味。压抑不住的暴虐仿似伸着懒腰的兽,急欲撕开她的心肝肾肺冲出来。

实在控制不住了,她颤着手到柜子上去摸药瓶子,已经抓在手里了,可欲收手的时候,药瓶却又陡然掉落在地上。

真是疯了,她竟然还指望这只手能拿起一瓶药!

商未已苦笑,重又换了左手去拿,然后用牙齿咬着瓶盖,拧开,倒出两片来塞进嘴里。

这种药极苦,却能使她很快平静下来。现而今,只有这致苦的化学药剂还待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是不是很可笑?

这么一折腾,商未已的脸色已是苍白如纸,她重又躺回浴缸里,闭上眼睛。那个人的名字就在舌齿之间蹦跳着,却又艰涩得仿若深陷在心脏上的刺,怎么也拔不出来。

还没有忘记吗?只不过因为别人的一个触碰,那些记忆就恍似疯长的藤蔓一般缠绕上来,让她这般疼痛。

到底还需要多久?

还需要多久,她才能真正忘记?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情绪波动过了,会不会是因为最近这一段时间生活安稳,她没再继续吃药,所以……不会的,一定都怪那个唐突的家伙,是他碰了她的手,才让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回头想想白天的事,她还是觉得太戏剧化了。一开始还说要怎样怎样,定要把她当做社会罪孽分子惩处,后来又莫名其妙把她放了,连个理由都不给。

也不知道是谁做了这个好人,在j市,和她相处得不错的人不少,真正算得上好朋友的却只有一个,不过那人还在香港,远水救不了近火,加上她自己也焦头烂额的,弄不好情况比她还糟糕呢,哪有心思来管她?难道是邹驰,应该不会,人家的存折都被老婆掌控着呢,哪儿来钱捞她?到底是谁……

药效渐渐显露出来,商未已感觉全身酸软,于是任由身体随着水波轻轻晃荡,如同水藻般松散在水里的长发,也好似有了生命一般,飘动着,缠绕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商未已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惊醒。回过神来才发现,浴缸里的水已经冷了,她索性披了件浴袍出来。

开了门,门里的人和门外的人都是一惊。

商未已惊得是,门外站的竟然是祁苌楚和宋蓉蓉,这是多奇怪的组合,她还以为宋蓉蓉投靠邹驰去了呢,不过话又说回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就不要怪她睚眦必报了。

祁苌楚也惊,但是他惊的不是看见了商未已。这幢楼楼上楼下有好几层都是他妈名下的房产,他这次回国估计不会在国内待多久,也懒得到外面找房子去,他妈妈说这边空着一套,他就过来住了。

商未已是他妈妈特别提到的一个房客,说是个特别好的姑娘。现在,他终于看出她哪儿特别了。

想他世界各地转,见过的漂亮女人不少,可是还从来没有见过商未已这样的。白天,她一袭及膝的短旗袍,长发及腰,优雅妩媚,却又隐隐带着一点儿恣意。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她的手被他触及时,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凌厉冰冷,那感觉,艳丽又乖张。然而此刻,她闲闲披了一件浴袍,长发湿漉漉的,随意耷拉在肩上,素面朝天,脸色略显苍白,更像是一个娇俏的邻家女孩,清新、清静、清雅。真是不明白,这么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是怎样拥有这截然不同的气质的。

商未已知道祁苌楚在打量她,也知道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她的右手上,她心中不悦面上笑容却更是灿烂。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男人的目光往往都是一种试探,聪明的女人总是懂得如何把握住还击的度。商未已自然不傻,她微侧肩挨在门框上,明明一眼就看到祁苌楚手里拎着一个包,却还是故意斜了上身看向祁苌楚的身后。“行李没带来吗?”

动作间,浴袍微敞,摄魂的白皙欲遮半露,顿时,若有似无的沐浴乳清香直扑鼻尖而来,祁苌楚的眸色霎时深凝。

“我刚刚才知道祁哥竟然是这边房东的儿子呢,从今天开始他也要在这儿住了。商姐,你不知道,离开警局后我追着祁哥跑了几条街才追上他,把事情的经过和他说清楚后,祁哥立即句打电话销了案,真是好人!”

这么快就叫上“祁哥”?还“好人”?原来是他,哼,要是宋蓉蓉追不上他,她商未已是不是就活该被困在警局里呢?

“他是我的朋友,希望下次不要再遇上这样的事。”

商未已心中怒意沸腾,树桩这话太过气人,他的意思分明是说她这个骗子太不长眼,谁不好骗,骗他的朋友!弄不好他心里也觉得宋蓉蓉是被她骗过来的无辜劳工呢。

笑,比刚刚更为诚恳的笑,商未已站直身体。

“今天的事是我不对,都怪我没有交代清楚,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很抱歉!既然以后要做邻居了,有什么不方便尽管开口,能帮的我一定帮!”

祁苌楚并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他见商未已认错的态度这么好,略软了神色应道:“嗯。”

这态度?!

宋蓉蓉倒是激奋了,她脸颊绯红,瞅着祁苌楚说:“呀,太好了,误会解开了,以后可以做朋友!”

也只有她这么“单纯”的姑娘才会认为她可以和祁苌楚成为朋友。不过瞧她这神色……商未已心里突然窜出个好点子来。

各自进门,商未已因为开始考虑以后该怎么收拾对门那个树桩的事,心情不免好起来,至于宋蓉蓉,她非常自来熟,人倒是一点儿也不懒,进来后就打扫整理忙个不停。

“今天累了一天就别忙了,来陪我聊聊天吧!”

“哎,好啊。”宋蓉蓉听话地在商未已身边坐下来。

“你和邹驰认识多久了?”其实,商未已对宋蓉蓉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烦,以及宋蓉蓉和邹驰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她非常感兴趣的是宋蓉蓉和祁苌楚能不能弄出点儿事来,以供娱乐。

“半个多月吧,邹哥他是个好人。那天我妈出了车祸,一时间,我又拿不出钱来付押金,他竟然愿意帮助我,我很感激他!”

又是好人,宋蓉蓉的形容词还真是匮乏。不过,听这口气,怎么可能只是感激。商未已看着宋蓉蓉满眼梦幻地扭着衣角,唇角弯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笑来,“唉,好可惜,邹驰他是结了婚的。”

宋蓉蓉的脸色顿时暗下去,“我知道,可是,我……”

“算了,感情的事谁说得准呢。刚刚开门看见你和对门那个站在一起,我还以为……”

宋蓉蓉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急切地趴到商未已的身侧问道:“刚刚,刚刚怎么了?”

“我看他对你好像有意思似的。”

“真的吗?”纯情的女孩子总难长情,这话说得果然很对!看宋蓉蓉双颊玫红,很明显写着“我很心动几个字!”,可她嘴里却说,“怎么可能呢,祁哥家境那么好,他本人是做古董生意的呢,一进一出几百上千万的那种,我这一穷二白的怎么配得上人家?”

“历尽千帆,才知道至纯可贵吧,再厉害的男人也逃不过这个密咒。哎呀,我八卦了,看时间不早了,我先睡,你简单收拾一下也早点休息吧!”有些事,点到而止,后面就看宋蓉蓉的悟性了。

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会无聊了吧?

祁苌楚,你准备好了吗?

此刻,正在卫生间冲凉的祁苌楚,莫名感到脊梁一凉,脑中旋即闪现出在警局时,商未已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暴虐,那种野兽般的嗜血,让他忍不住躁动起来。这种感觉遗失已久,却又记忆犹新,那是他第一次花100美元从一个黑人手中购得被当做简易花瓶的旧鼎,然后一步步证实是南朝时期的金鼎,最终以600万美元的价格抛售时的感觉——夹杂着好奇,兴奋,还有蠢蠢欲动。

那个女孩说她叫商未已,商未已,未已,唯一,她已经是谁的唯一了吗?

洗完澡出来,手机在枕头边震动,他一边擦头发,一边在床上斜靠下来,然后才按下接听键。

“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休息了吗?”

“呵呵。”电话那头传来清淡的浅笑,“手头上有个工作刚做完,估计你应该还在调时差就打了,住在哪家酒店?”

“这次没住酒店,市区这边的出租房刚好空出来一套,我就先住着。”

“市区那边……”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略顿了顿,接着说,“也好,自己的地方住着更自在。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这回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对方的声音虽然清亮,却始终带着一股后力不足之感,祁苌楚皱起眉来,“说不准,有几个东西要看,而且好久没回来了看我妈了,也想趁这个机会好好陪陪她。提到这个,之安,阿姨让我带话给你,她已经帮你联系好了医院,医生说手术的成功率起码有百分之六十,她很担心你,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固执呢?”

“原来最大的希望也只有百分之六十,那还不如就这样过着。”

“我真不明白,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电话那头,忽的一阵沉寂,良久才传来苦涩沉吟,“呵呵,我只是怕死而已。好了,不谈这个扫兴的话题,过两天我也去j时,到时候我请你吃纯正的中餐。”

“嗯,好。”

祁苌楚知道对方不愿再聊及这样的话题,自然没有理由追根究底下去。

直到此刻,他还觉得这次回国不过是为了工作外加顺道探亲,却哪知一个不经意间,这一趟行程竟然改变了他今后的人生。

好戏,似乎要开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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