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自习时，他跑到厕所里抽烟。我问：“你为何总躲在厕所里抽烟？难道只是不想让老师看到吗？”老鸟说：“别以为厕所是最臭、最恶心的地方，其实，厕所是校园里唯一宁静的地方。在这里不用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可以把所有的烦恼都排泄掉。”从此，我也喜欢上了待在厕所里抽烟。老鸟说他喜欢摇滚，喜欢汪峰。我没想到我可以和老鸟穿同一条裤子，更没想到他外表疯狂内心坦诚。我跟老鸟唱完汪峰的《笑着哭》后，他对我说：“我当你是兄弟。”

我忘了老鸟的爱情悲剧是怎么结束的。那段时间，他整天拿着《围城》，动不动就说：“对丑女细看是种残忍。”这句话的直接受害者就是我们校花。

除了足球、摇滚，老鸟不断向我炫耀他那无法验证的爱情史。他总是说他毫不在意校花。那天，校花跑到男生宿舍哭，宿管人员十分无奈。老鸟跑过来对我说：“这搞得我十分惭愧，真想当场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爱情剧演到最后的时候，校花在班上号啕大哭。老鸟坐到我旁边说：“我真是无地自容，这真像是扒光我的衣服，把我放到讲台上。”

那天，在ktv里，我们一如既往地点了《无地自容》。鬼哭狼嚎完后，老鸟说：“我们分手了。”我说：“好啊，失恋也别太伤心，被抛弃后还是男人。”老鸟跟我拼酒。我肯定敌不过他，不过喝到一半他就哭了。我抢了他的杯子，喝光了剩下的酒，随后他点了郑钧的《赤裸裸》。之后的事情我忘了，反正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去过那家ktv。

心在足球就在

高考结束后，我们到离家很远的一个包装厂打工。选择这个破烂的地方，是因为离家很远，远得忘了高考。我们告别了足球，告别了摇滚，因为我们已经经历两次高考。

收工后，疲倦地躺在杂乱的宿舍里。老鸟说：“真想k歌。”我看了他一眼，太多的心事其实不必说出口，因为我们彼此明白。我想老鸟是累了，不光是工作的累，每个高考失败后的学子都会回想属于他的那段忧伤，这里不曾有爱情，只有友谊与珍惜。我们轻轻地唱着汪峰的《美丽世界的孤儿》，都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我们早已被人世遗忘，只是这个美丽世界的孤儿。

生活总是太无聊，老鸟会寻找属于自己的快乐。除了老鼠和蟑螂，厂里不缺的就是废纸和胶带。他用胶带包起一大堆废纸，便产生了世界上最原始的足球。厂房是我们的足球场，任何时候都是比赛时间。这些仅仅是老鸟和我遗忘世界的方式。

老板娘扼杀了这个伟大的发明，因为工厂里的玻璃被打碎了。老鸟没有生气，只是异常失落。我安慰他：“没事，心在足球就在，自由不需要方式。”老鸟点了点头，真像一只受伤的鸟儿。“我想她了。”他一头扎进我的怀中。

我叹了叹气，知道他是一个受伤的孩子。他是真心对她的，但他不会说出口，哪怕最后分手，哪怕自己受伤，他永远不会，他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我的心很痛很痛。”老鸟哭了。头一次他自己哭，我没陪他，因为这是属于他自己的故事。

我跑到楼下买了一个二手低音炮，插上mp3。“想唱什么歌？”我笑着问。老鸟掀开盖在头上的被子，无奈地笑着说：“《谁伴我闯荡》。”

“前面是哪方/谁伴我闯荡/前路没有指引/若我走上又是窄巷/寻梦像扑火/谁陪我疯狂……”低音炮的声音很小，但我们依旧吼破了喉咙。歌声响起时，世界很安静，老鸟和我都在宁静中流下了寂寞的泪水。

背着吉他离开

8月，我们还在工厂里打工，录取结果出来了。我们异常的冲动与恐惧。一大早，老鸟就约我去网吧。他说：“你先查吧，我再也经不起打击了。”

我被北方一所高校本科录取，专业是我向往的中文系。老鸟说：“恭喜你，可以继续完成你的文学梦，只不过隔得远了点，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踢球、玩摇滚。”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录取结果。

我去上大学的前一天晚上，老鸟来送我。

那晚，老鸟穿着一件陈旧的牛仔裤和有褶皱的衬衣。我突然觉得他的衬衣像是我们过去的回忆，所有无法留住的点滴都将折叠起来。令人兴奋的是，老鸟终于背起了吉他。

老鸟笑了笑，说：“我比你早学会吉他，不用低音炮也可以自己唱摇滚了。”

我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忘记了我们即将告别。

那晚的月色，是如此凄凉。老鸟很霸道地说：“来首什么歌曲呢？这是我自己弹唱，送给你的，只送给你一个人。”

他唱的是达达乐队的《南方》。老鸟的声音很有磁性。我仿佛回到高三的教室，那里有排得长长的书；我们躲在厕所里抽烟，哭着唱完了汪峰的歌曲；我们一起在ktv里吼歌，等喉咙快吼破的时候拼酒；我在宿舍吐得一塌糊涂时，老鸟给我递来热水和毛巾……这些往事都折叠在老鸟褶皱的衬衣上。借着凄凉的月色，我忧伤地哭了。

“那里总是很潮湿/那里总是很松软/那里总是很多琐碎事/那里总是红和蓝/就这样一天天浪漫/就这样一天天感叹……”老鸟唱着唱着也哭了，我没有问他何去何从，他只是说了声珍重就离开了。

那晚，老鸟背着吉他，背着他的摇滚梦离开了。我也离开了南方，可至今依旧感伤。

老鸟离开时，我仿佛发觉：现实总是背叛想象，就像老鸟的摇滚梦一样，我们都失去了年轻的背影。

大学时的某个早上，我背着吉他出门，听到有人在弹唱《南方》：“我第一次恋爱在那里/不知她现在怎么样/我家门前的湖边/这时谁还在流连/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这些已成回忆/每天都有新的问题/不知何时又会再忆起……”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我哭了，疯狂地跑了过去。

感谢你离我而去时的真诚

我的一个朋友和她的男朋友在筹备婚礼的时候，却意外地分手了。分手那天，朋友一整天都在掉眼泪，一直从分手的地方到我家，泪洒了一路。

我安慰她说，失恋没什么要紧的，时间会稀释一切，慢慢就会忘记，就不再痛苦，以后还会有更合适的。

她说，问题是我告诉他自己爱上了别人，他居然……没有哭。他如果哭了我或许会内疚无比的，我会安慰他，向他真诚地道歉；如果他发火了，痛骂我无情无义也可以，哪怕扇我几个耳光踹我几脚，我也会忍住疼痛让他泄愤，这样一来，我的心里也会好受一点，可他居然……居然说，小慧，没关系，我不怪你，谢谢你能在结婚之前告诉我这一切……因为这样，我才会不太难接受，而我们的情况还不至于搞得太复杂太糟糕，我们都还可以顺利地重新选择自己的生活……我祝福你……

朋友一说完，又双手捂脸，哭开了……

而我也无暇再去安慰朋友了，因为我同她一样，也被这意外的回答震撼了。

这个男人的胸怀情操无疑给了爱情另一种解释，那就是：爱情真的可以是自由而博大的，即便你爱的离你而去，不再爱你，你依然可以心存感激，感激她爱你时的热烈，也感激她不爱你离开你时的真诚，从而没有制造更多无辜的欺骗，没有酿成更大的伤害。

朋友依旧不停地低泣着，泪滴从捂脸的指缝中渗出，依着手背顺流而下，灯光下一路闪烁着光芒，我知道那已不是一种忧伤的倾泻，而是源于一种感动的流溢。

爱情绝笔书

我没有写这种爱情的习惯，也不希望有一天会写，因为我知道，在我写的时候，只能说明一件事，我真的爱上了一个人，同时，也真的是失恋的时候。只有在心如死灰的时候，我才会提笔，写这封告别情书，写下它，告别我爱着的人，因为写它说明了对于这段感情我真的失望了，我不要一段让我感伤的爱情，对我来说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很痛苦的回忆。本以为幸福是触手可及的事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它却成了痛苦的根源。

亲爱的，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也从没有真正开口这样叫过，因为我提不了口，在我缅甸的嘴里说出这样含蓄的话。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以前我没有确定过，我是不是真的爱你，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不知道这种喜欢到了什么程度。在一起的一年里，我们有太多的伤害，是彼此的。这些伤害在我们彼此的心里都留下了不可抹灭的阴影，它真的很深很深，深的常常刺痛我，深的总是让我不停的想伤害你，让你感同深受，我是被你伤害的有多深，我伤害你有多深那就代表着你伤害着我有多深，甚至更深，只有在自己被人伤害的太深的情况下才会让你明白这是怎样的一种感受，你是不是也时不时的感受着受伤的心情呢。从刚开始你追我的时候，那甜言蜜语，那些期盼的等候，真的让我很感动，我也正是因为你这些感动的举止，感动了我，让我不小心犯了错，喜欢上了你。然而，喜欢上你却是一种错。这是慢慢接触中发现的，你有太多太多我所不喜欢的举止，它是我无法接受的事实。最最无法接受的便是，你以前的那段感情，总是要插在我们之间，既然你们以前分了手，就要分的彻底，不应该在这段恋情中，还时不时的，和以前的女友谈情说爱，对我来说，它意味着什么呢，是多么残忍的事情，你可曾想过，在你用变一个手机用另一个号码打电话给她时，我的心是多么的难受，爱情如果断了就要断的彻底，情人的眼里总是容不下沙子的。我更不需要这样的爱情，那太脏了，我是一个有洁癖的人，这样的你，我看不起，所以因此我提了好多次分手，真的是分手。可是为什么，你还要找我，为什么我不心硬一些，跟你断个彻底，还要再一次的原谅你。当我家人催我订婚时，我和你说的时候，你是怎么告诉我的，你说你答应她要等她先找到男友，你才放心，才订婚，真的是太好笑了是不是，原来我的爱情是这样的悲微，是这样的没有价值。曾经有人告诉我，一个男的如果不想和你结婚，那只有一个原因，他不爱你，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他会想把你娶回家，怕被人抢走。可我们的情况不是，不是这样子的。原来我一直在犯错，我的爱情，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