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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宫》第10章 一方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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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义隆叹道:“父皇一生南征北战,勤俭节约,着实是我心中榜样,若那大晋皇帝也如父皇这般,定然不会又大宋天下,只可惜那大晋皇帝不思进取,因而才被父皇趁虚而入,成就了大宋疆土,其实这大宋疆土尽数都是父皇南征北战得来了,如今父皇驾崩,却没有带有一寸疆土,人活于世,终为何活?若不成就一方霸业,勤政爱民也是不错,太子爷刘义符为人轻佻,难以担当大任,只可惜父皇看不出来罢了,若是太子爷坐了大宋天子,只怕大宋百姓就会生灵涂炭,太子爷不思进取,难以成就千古大业,也难以担当大宋脊梁,那檀道济虽说功高震主,徐羡之、傅亮、谢晦更是功臣,然则如此对太子爷说话,着实是大不敬,而太子爷却不反抗,岂不是养虎为患?若是如此,倒不如趁机杀之,一了百了。”

赫连灵叹道:“话虽如此,然则太子爷就是这般,人之本性,只怕想改也改不了了。”

刘义隆叹道:“正是,这也是我颇为忧心忡忡,我着实惧怕我大宋重蹈那大晋后尘,权臣当道,使得皇帝便如摆设一摆,全然任凭权臣任免,甚至于下毒杀害,父皇便是命手下毒死了晋安帝,旋即又杀了司马德文,这才坐上了皇帝宝座,开创大宋祖宗基业。如今父皇驾崩,太子爷为人轻佻,二哥义真更是为人贪生怕死,义康虽说颇有大将风范,奈何不学无术,也是无可奈何。”言下之意,颇为忧心忡忡了。

赫连灵叹道:“你当真陪我前往巫山神女峰?”

刘义隆抬起头来,笑道:“我刘义隆言出必行,说到做到,岂能作假?”

赫连灵微微一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刘义隆笑道:“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

赫连灵低下头来,已然满脸绯红之色。

含章殿内阴气森森然,而东宫却一片歌舞升平之态,太子刘义符端坐凉席上,一边品茗喝酒,一边左搂右抱,眼见下面那些花枝招展、容貌可人宫女身穿五彩缤纷服侍,来回穿梭。又因为太监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些烟雾,顿时白雾袅袅,那些宫女衣带翻飞,颇有翩翩起舞仙子风貌,四下里琴声铮铮然,宛若泉水叮咚作响,却又泛着一股清甜之气。

其实宋武帝刘裕驾崩还未半日,东宫内便歌舞升平,一派生气盎然之态,若是徐羡之、傅亮、谢晦与檀道济见到了,定然吹胡子瞪眼,怒不可解了。

自从含章殿内回到东宫,太子刘义符便换了衣衫,此时已有熏熏然之态,对那些貌美丽人,更是左搂右抱,上下其手,当真是不堪入目。

一声轻微咳嗽传了过来,刘义符睁开惺忪醉眼,侧眼看去,眼前那人身子挺拔,颇为英俊潇洒。正是二弟刘义真了。

须知道宋武帝刘裕身子健硕,颇有潘安之貌,宋玉容颜,余下七个儿子尽数继承宋武帝刘裕容貌,一个赛一个英俊潇洒,刘义符呵呵笑道:“二弟来了,请坐上喝一杯美酒。”因为刘义符已然醉了,这一呵呵笑意比之于苦笑还要难看,刘义真颇为无可奈何,便坐了下来,刘义符奇道:“不知道二弟前来,所为何事?”

刘义真道:“如今父皇尸骨未寒,太子爷怎么歌舞升平,其乐融融?若是父皇泉下有知,岂不是心寒不已?”

刘义符哼道:“父皇?父皇如今驾崩,便没人约束与我,这大宋天下便是我刘义符说了算,谁敢说我歌舞升平?”

刘义真颇为恨铁不成钢,摇了摇头,道:“太子爷,如今三弟在含章殿内守灵,你却在这东宫内歌舞升平,若是朝臣知道,定然会大是寒心,”

刘义符醉眼惺忪,哼道:“寒心?谁若是寒心,我刘义符便杀一儆百,统统杀了就是。”咕噜一声,喝下一杯美酒,旋即又在那美人脸上亲了一下。

那刘义符嘴上已然长了胡子,下巴也是留着胡子,这一亲吻,顿时扎在那美人脸上。

那美人侧脸闪过,显然惧怕刘义符下巴胡子。

刘义符怒道:“你这贱货还躲闪不成?”大喝一声,将那美人直直扔了下去。

这一声大喝颇为突如其来,那刘义真不禁吓了一跳,还未缓过神来,变见到那美人从桌子上直直飞了下去,怦然一声,跌落在地,只怕被刘义符摔得七荤八素,此时显然已经昏迷,人事不知了。

刘义符怒道:“这贱货竟然闪避,来人,将这贱货杀了,悬挂于东宫门上,以儆效尤。”旋即两名侍卫将那美人抬了出去。刘义符旋即坐了下来,有抱起一位惊恐不安,惊慌失措美人,缓缓笑道:“朕颇为喜欢与你,便不杀你就是。”那美人惊恐不安点了点头,刘义符哈哈一笑,伸嘴在那美人脸上重重亲了一下。

刘义真着实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来,刘义符眼见刘义真站起身来,笑道:“怎么?二弟这就走了,也不喝一杯水酒,路上慢一些就是。”显然下了逐客令了。

刘义真颇为无可奈何,缓缓说道:“太子爷,万万不可。”

刘义符醉眼朦胧,道:“怎么不可?朕处事不当?”

刘义真叹道:“太子爷还未登基,便将那美人头颅悬挂于东宫门上,岂不是惹人非议?”

刘义符奇道:“怎么惹人非议了?朕身为天子,谁敢非议朕?”

刘义真叹道:“那些大臣定然会猜测:太子爷将这美人头颅悬挂于东宫门上做什么来着?难道这美人犯了错了?若是这美人犯了错,太子爷就把这美人头颅悬挂于东宫门上,若是咱们犯了错呢?岂不是要挂在朝门之上?”

刘义符嗯了一声,道:“二弟此言甚妙,谁若是敢非议朕,便砍了头颅,悬挂于朝门之上。”

刘义真急忙说道:“太子爷万万不可。”

刘义符奇道:“你说要悬挂于朝门之上,为何万万不可?”

刘义真急道:“臣弟那是打个比方,太子爷若是这般做了,定然会引起群臣激愤,只怕我大宋就危在旦夕了。”

刘义符笑道:“无妨,无妨。”连说了两个“无妨”,至于“无妨”什么,也没有说了出来。

刘义真疑惑不解,奇道:“不知道太子爷所言无妨是何意思?”

刘义符笑道:“若是将这些朝臣杀了,朕再用一批又能力朝臣,正所谓:旧者不去,新者不来,咱大宋国土辽阔,百姓甚多,死一些朝臣也是无事。再者说了,这些朝臣终归要死,只不过是死得早死得晚罢了。”

刘义真只感觉匪夷所思,便道:“若是太子爷这般想,那咱大宋就危在旦夕,危急存亡之秋了。”

刘义符哈哈笑道:“二弟,朕身为皇上,万人之上,难道还惧怕这些朝臣造反不成?”

刘义真叹道:“臣弟以为,父皇今日驾崩,太子爷便在东宫歌舞升平,又将那美人杀了,将头颅悬挂于东宫门上,若是如此,朝臣定有非议,说太子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刘义符闻言怒喝道:“朕哪里便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

刘义真缓缓说道:“如今父皇驾崩,太子爷东宫内却是生机盎然、歌舞升平,若是朝臣见到,岂不是寒心了?这就算了,太子爷又将一位美人头颅悬挂于东宫门上,定然会让朝臣猜测:太子爷只怕在迷恋美色,若是如此,虽说太子爷不是那晋惠帝,却比那晋惠帝好不了那里去。”

此言一出,刘义符容颜大变,哼道:“将朕比成晋惠帝,二弟,你可真会比喻了。难道你想要造反不成?”这晋惠帝天生痴痴呆呆,这才有了八王之乱,导致晋朝覆灭,旋即晋元帝偏安江东,这才有了东晋朝代。刘义真将刘义符比成晋惠帝,着实使得刘义符勃然大怒。啪的一声,将酒杯摔在地上。那怀中美人吓得全身速速发抖,显然颇为惧怕刘义符。刘义符亲吻了一下怀中美人,旋即走了下去,将怀中美人放在桌子旁边。

眼见刘义符凶神恶煞之态,身子更是摇摇晃晃,显然已经熏熏然头重脚轻了,急忙跪在地上,口中说道:“臣弟对于太子爷一派忠心耿耿,太子若是不相信,便可以杀了臣弟,臣弟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诚惶诚恐跪在地上的刘义真颇为惊慌失措,生怕刘义符手起刀落,便将自己头颅砍了下来,到时候悬挂于朝门之上,以儆效尤了。

刘义符哈哈大笑,旋即将全身颤抖不已的刘义真扶了起来,命其坐在椅子上,微微一笑,道:“二弟,你所言甚是,若是将这美人头颅悬挂于东宫门上,虽说以儆效尤,却使得这些狗奴才不会真心服侍与朕,甚至于诛杀朕,也是有了可能。”叹了口气,道:“既然这美人已经死了,朕也曾宠爱一番,便将这美人以嫔妃礼仪,葬于健康城外十里铺吧,这样朕心中也是心安理得。”

一名侍卫点了点头,道:“是,臣下这就去。”转过身来,飞也似得疾奔出去,旋即消失在蒙蒙夜色之中。此时深知这位主子杀人不眨眼,说杀便杀,简直就是滥杀无辜,怎么不令这侍卫心胆巨寒,闻听刘义符吩咐自己,生怕回答错了,声音颤抖着说了出来,飞奔而去,此时若不卖力,那下一个刀下亡魂,只怕就是自己项上人头了。那侍卫疾奔了几步远,旋即怦然一声,栽倒在地,显然心中害怕,两腿打颤,虽说分外卖力,奈何头重脚轻,脚下酥软,顿时栽倒在地。那侍卫前脚栽倒在地,后脚便爬将起来,又疾奔而去,行不了几步远,又跌倒在地,缓了一阵,又奔了过去。还未奔了过去,就听到那美人惨叫一声,顿时便成了刀下亡魂,一名侍卫用油布包裹住那美人头颅,疾奔而来,那侍卫伸手拦住,道:“太子爷让把这美人安葬在健康城外。”

那拿着美人头颅油布的侍卫微微一怔,笑道:“你骗我来着,是也不是?”

那侍卫怒道:“自然不是,这是太子爷口谕。”两名侍卫旋即对望一眼,将那美人抬出了建康城外。

刘义符缓缓说道:“二弟,朕一向颇为宠信与你,是也不是。”

刘义真心下自思:“这刘义符说这些话做什么来着?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左思右想,也想不透刘义符真实意图,便硬着头皮点头道:“正是,义真一向身受太子爷宠信,真是三生有幸,令府上蓬荜生辉。”

刘义符哈哈一笑,模样甚是得意,笑道:“咱们兄弟,难道还分什么彼此?”

刘义真道:“臣弟若是可以得到太子爷提携,自然是感激不尽。”

刘义符道:“再过六日,便是朕登基之时,到时候便封你为我大宋荆州刺史,执掌我大宋军事,你意下如何?”

刘义真当真便如喜从天降,这荆州可谓建康门户,若是成了荆州刺史,便可以执掌数十万大军,到时候威风八面,颇为潇洒。刘义真闻听此言,不禁跪下说道:“臣下多谢太子爷提携,当真是感激不尽。”

刘义符哈哈一笑,道:“咱们兄弟从今往后便不分什么彼此了。既然父皇将这大宋江山给了朕刘义符,朕自然是要享用一番,若不然岂不是对不住这皇帝宝座?”

刘义真点头道:“正是,太子爷定然要玩耍一番才是。”心下却想:“若是太子爷不识时务,定然会被众位大臣反抗,到时候我成了荆州刺史,自然领兵前来镇压,太子爷定然成了我刘义真刀下亡魂,这大宋皇帝宝座,自然属于我刘义真了。”

刘义符笑道:“若是二弟成了荆州刺史,那徐羡之、傅亮、谢晦与檀道济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刘义真心道:“原来太子爷生怕皇位不保,这才将我拉拢过来,既然太子爷这般看得起我,我刘义真自然是感激不尽。”便说道:“那二弟多谢太子爷了,定然为了太子爷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刘义符叹道:“父皇生了咱弟兄七人,就只有咱们兄弟颇为友善,义隆觉得朕不配坐着大宋天子,自然是飞扬跋扈,不屑与我。”

刘义真叹道:“三弟着实博学多才,又有才干,是国家栋梁,然则太子爷即将成为大宋天子,就算三弟再飞扬跋扈,也要知道一些礼数,难道三弟竟然不知道?”

刘义符哼道:“自然不知道,甚至于还要险些打了朕,朕若不是还记得父皇病危嘱托,早就杀了三弟,以儆效尤。”

刘义真奇道:“父皇病危之时,说了什么话?”

刘义符叹道:“父皇病危之时便说:若是朕即位登基,定然要提拔三弟义隆,待得朕年老退位,这皇帝宝座便给了三弟义隆就是。”

此言一出,刘义真脸色一变,惊道:“父皇竟然这般说话?”

刘义符看了刘义真一眼,缓缓说道:“正是,父皇病危便是这般说了。”

刘义真眼珠子一转,叹了口气,道:“太子爷。”叫了一声“太子爷”,便不再说。

刘义符奇道:“怎么?”

刘义真叹道:“若是太子爷在这般下去,沉迷酒色,只怕天子之位就给了三弟义隆了。”

刘义符脸色一变,怒道:“难道三弟义隆想要谋朝篡位?”

刘义真摇了摇头,道:“自然不是,若是太子爷在这般不理政事,那些朝中大臣定然说太子爷中看不中用,便会罢免太子爷天子之位,使得三弟义隆登基称帝。”

此言一出,刘义符脸色一变,怒道:“这些狗崽子好大胆子,竟然这般不惧怕生死?”

刘义真缓缓说道:“生死谁不惧怕,然则为了大宋千秋万载社稷,自然是拼了老命。若是后世之人,说不定还要冠给这些大臣一顶‘忠臣’帽子呢?”

此一言惊醒梦中人,刘义符呆呆而立,良久才叹了口气,旋即重重坐在椅子上,叹道:“如此说来,朕倒是低估了这些朝臣势力了。”

刘义真点头道:“可不是了?尤其那顾命大臣徐羡之、傅亮、谢晦、檀道济四人,更是飞扬跋扈,这四人既然成了顾命大臣,自然是有了执掌生杀大权。若是太子爷触犯了这四人霉头,定然会被这四人赶尽杀绝,罢免了太子爷天子之位。”

刘义符颇为惊恐不安,瘫坐在椅子上,道:“那该如何是好?”

刘义真缓缓说道:“为今之计,就是杀了三弟义隆。”

此言一出,刘义符更是心下惶恐不安,道:“杀了三弟义隆?”

刘义真点了点头,道:“只有杀了三弟义隆,这些大臣便没有了扶持之人,这天子之位,自然还是太子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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